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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流蘇呈雪

  蕭羽說,這棵流蘇樹在東穀建穀之初就已存在,每年四月開花,花瓣狹長,細如剪紙,類紙末花而疏密無定,花香溢滿整個東穀。遠遠望去,就像冬月裏天降瑞雪覆滿群樹,所以這流蘇樹又名四月雪。


  流蘇樹的葉子還可以入藥,夏日裏,若不小心中了暑氣,采流蘇的嫩芽用水煎服,不但消暑換可以止渴,就是味道有點苦。


  聽蕭羽說了半晌,細君在腦海中卻描繪不出那滿樹雪白又不缺綠色的景象,看來定要自己親眼看到才算完美。蕭羽放下心來,他現在最怕細君說離開東穀,現在東穀有一件事可以吸引住細君的心思,留住她離開的腳步,當然心中高興。


  “阿……竺兒,你會在這裏等到明年花開,對吧?”蕭羽滿懷期待地問。


  細君看著蕭羽略帶奇怪地回道:“當然!聽你說了這麽多,我很是期待明年著流蘇樹開花的景象!真想早點看到這東穀被白色花朵覆蓋的樣子。”蕭羽悄悄鬆了一口氣。直到很久以後,當蕭羽說起這一段往事時,細君才知道蕭羽此刻的心思,而此時她猶不知蕭羽已將她看的如此重。


  揀了一處陽光,細君和蕭羽倚著流蘇樹坐下來,細君眯起眼看向遠處的斜坡,坡麵平整,芳草葳葳,坡腳處卻植了一周高大的楊柳,枝條在秋風中柔曼起舞。


  細君歎口氣道:“也不知道暮橙現在走到哪兒了?不知道能不能趕在太子哥哥選秀前到京城。還有清蘭小楓,找不到我們,也不知他們現在怎樣了?呀!你說,萬一他們再到靈鴿怎麽辦?他們都不會武功……希望洛寒哥哥快點找他們。”


  蕭羽耐著性子等她“擔心”完,才道:“暮橙被你派去送信,你該記得他是皇家暗衛,必會遵守你的命令。至於沈太醫他們,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沈太醫常年帶著清蘭遊曆江湖,找不到我們,自會另作安排。再說,那一日在聚仙鎮打鬧的動靜那麽大,他們肯定會察覺的。那個越國公府的暗衛受了重傷,短時間內不會再追尋你的下落,你當阮老大把你送到這兒就急急離開是為什麽?”


  “為什麽?”細君的眉頭在斜陽影下蹙成精致的一撇一捺。看的蕭羽忍不住伸手在她額頭敲了一下:“笨!當然是趕去布局牽製越國公了。隻要分散了越國公的注意力,他就沒功夫派人追你了。”


  細君揉著額頭,細想了一會兒不再言語,倒忘了追究蕭羽敲她的事。


  “少主”身後傳來一聲喚,二人回頭,見是東穀彩虹護衛之一的藍衣。這穀中有七個以“赤橙黃綠青藍紫”為名的護衛,並稱“彩虹七衛”,說是護衛,其實也相當於小半個主人。細君自從醒來後也隻見了個服侍她的綠衣,蕭羽說赤衣、橙衣、黃衣跟著舞穀主一起出穀在外。


  初聽“彩虹七衛”的名號,再加上綠衣姑娘的服侍,讓細君先入為主地認為這七衛都是女子,沒想到,眼前這個藍衣竟是男子。看年齡應該和阮洛寒差不多大,一身天藍色勁裝打扮,麵容冷峻,將那份英氣給生生打了折。


  細君心思百轉間,蕭羽已起身問藍衣有何事,藍衣道是阮少主又回東穀了,說有要事同齊小姐說,已經在霽月亭等候了。


  細君聽到阮洛寒的名字便跳起來:“洛寒哥哥一定是把清蘭小楓接來了!”


  蕭羽看向藍衣,藍衣搖搖頭,細君黯下神色但馬上又抬起頭對蕭羽道:“我們快去吧!別讓洛寒哥哥等急了。”蕭羽點點頭,帶著她往霽月亭的方向行去。沒辦法,細君現在對東穀還不熟悉,到哪兒都得有人領著。


  路上,細君忽然想起一事,歪著腦袋問蕭羽:“他為什麽叫你少主?你是誰家的少主?”蕭羽停住腳步,還未回答,細君自己倒抽一口氣道:“你,不會是這東穀的,少主吧?!”蕭羽本想誇她一句聰明,卻見她臉上五官糾結在一起,心中微微不爽,道:“你這是什麽表情?!我不像東穀少主麽?”


  細君換上笑臉,雙眼彎成細月道:“像,像!我這不是剛猜到嘛!誰讓你之前不告訴我的!”


  蕭羽抬腳大步向前:“你又沒問過我!”


  “哦,”細君低頭一想,不對,看著蕭羽的背影,“我問過你的!那天在馬車上,你忘了?喂,你給我站住!”


  “你隻問我是不是在東穀長大的,又沒問我是不是東穀少主!”蕭羽頭也不回地說,他也想起那個雨夜,那一晚細君在陌生的他麵前,露出了很脆弱的一麵。


  “我怎麽知道東穀會有少主?是你沒告訴我,你給我站住!”細君在後麵提起裙子大步跑著,蕭羽在前麵速度越來越快,細君哼一聲,運起輕功縱身追上去。蕭羽聽到風聲,也縱身用輕功奔去。


  二人在花草間一起一落,因二人的衣袖都不是寬大的那種,故而遠遠看去就如兩隻笨拙的蝴蝶——至少在阮洛寒的眼中是如此。而在細君眼中,在霽月亭長身而立的阮洛寒,就是金秋斜陽影裏的一棵芝蘭玉樹,公子眼神輕潤,紙扇輕搖,溫文爾雅。


  阮洛寒之所以剛離開東穀兩天就又回轉,是因為劉源派人給細君送來一封密信。


  “太子哥哥給我的密信?!”細君十分詫異,三下兩下把密信拆了,看完之後卻高興地笑起來,“還是母後想的周全,這回我不必擔心了!”


  洛寒與蕭羽麵麵相覷,不明所以,細君看一眼二人詢問的眼神,解釋道:“原來母後早就給哥哥選定了皇後,這個姑娘與我哥哥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太好了,這下不用發愁那西慈國會將他們的公主硬送給哥哥了。”


  “是誰?”蕭羽問,阮洛寒卻轉念一想,脫口道:“是文岫?”雖是問句,卻十分肯定。細君含笑點頭:“是文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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