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白水譚

  迎風客棧，是宜城裏最昂貴的客棧，其名下的點心更是全天下僅此一家地稀有，所飾所用介是上品，據說是曆代皇家國戚最愛的場所。 客棧的二樓。 門外傳來叩門聲，小二的聲音傳來，“公子，您等的人，到了。” 宗一愣，看了軒轅瀾一眼。 “請進來。” 進來的，果然是白天的白水先生。 隻是眉宇間那種二流子的酸腐氣息蕩然無存，身上的秀才袍還是白日的那件，隻是那股刺鼻的怪味不見。 “先生好。”軒轅瀾起身作揖。 白水先生隻是點點頭，回禮，順著軒轅瀾的手落座。 “白水來就是來告訴你《白水譚》的原稿的。”白水的臉上沒有笑意，端坐在那，看著軒轅瀾，認真地說道。 “願聞其詳。” “近一個月前，十二月二七，就是郝澄郝尚書滅門慘案當夜，白水我也在郝府！”發現到軒轅瀾臉上一如既往的表情，一副了然的樣子，露出些許笑意。 “當夜，郝尚書邀請我到府上，借閱《白水譚》原稿，一切如常。直到有人通報‘宮裏來人’後。郝尚書突然臉色大變，急急離席，吩咐人送我離府。第二日，郝府慘案全城皆知。堂堂尚書台的尚書府怎麽會輕易被滅門，這等所為定是‘宮裏來人’所為。白水單薄一個窮書生，這也是我唯一能為昔日伯樂能做的事了。”白水先生雲淡風輕地說完，仿佛鬆了一口氣般，自笑起來。 屋裏一片寂靜。 “先生可知，方才說了什麽？”軒轅瀾也笑了笑，抬眼，眼底的光芒令人無處躲避。 ‘宮中來人’四個字便是將尚書之死牽到了宮中。 而這個在天下文界都頗為有名的文豪白水，性情古怪，深入簡出，但書法極佳，所著的每本書皆是親手謄寫，再隨意散放到各處賣出，近一個月過去，近一百本《白水譚》已經不知散發到何處。自己手中那本，便是從上書房拿出。 在書中以‘親眼見證真相之人’身份用隱晦語句寫出當夜之事的細節，早晚有人也會察覺到。 “白水知道，但是又如何？白水輕飄飄一條賤命而已，怎比得上郝府上下一百餘口的血債？”白水先生舒了一口氣，緩和了情緒，“小公子來路顯赫，既然調查了這件事，白水希望您能繼續調查下去，把真相公布於世。”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撞，白水先生絲毫不讓地看著軒轅瀾。 軒轅瀾恢複原先的表情，笑道，“多謝先生。” “那……” “府上小童無礙，隻是得辛苦兩日了。”軒轅瀾抱拳說道，言語間無絲毫歉意。 白日送去的糕點上有毒，有所提防的白水當著軒轅瀾的臉不好表現，隻好任著小童吃下。到了夜裏，小童渾身熾熱，神誌不清，常人隻會以為是突發熱症，隻有白水明白，定是白日貴人送的糕點問題，為了逼自己相見，前來索藥。但他沒料到的是這個藥的症狀居然是隻會維持兩日便會消退的假死藥。 達到目的，又不害無辜姓名。 意識到自己被騙了過來的真相，白水仰天大笑，“哈哈哈！妙哉！也罷！也該讓這個小童知道什麽東西不該吃了！既然事情都結束了，白水也得走了。小公子，再會。” “多謝先生。宗，送先生出去。” 送走白水的宗走了回來，心裏不禁嘖嘖稱奇，誰知道，這個像二流子乞丐一樣的人，竟有這等高風亮節？這麽一個衣不裹體食不飽腹的竟是天下聞名的白水先生？ “宗，去查當天夜裏盤龍宮和朝鳳宮的出入，仔細點。”軒轅瀾淡聲吩咐。 “是。”宗欣然應道，這麽多天了，終於有了一條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