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吾名辰塵
“我這是在哪？”少年頭腦逐漸清醒，他看著周圍茫茫黑寂，不由地自言自語道。
“孩子”一道古老而又悠長的聲音倏然響起，少年立即環顧四周，“是誰？誰在講話？”
“是我”仍是那道古老悠長的聲音，隻是聽起來更加清晰了，少年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淡藍色的老者漸漸浮現，在這黑寂中顯得尤為突兀。
老者虛無縹緲，仿佛靈魂體一般，少年一驚，不由地後退了兩步。
“孩子，別怕，老夫並無害人之心”老者一臉和藹地說道，少年定了定心，仍有些餘悸地開口道:“不知前輩是——”
“老夫名曰東方影，乃是龍淵的主人”老者笑吟吟地說道，這讓少年心中不免咯噔一下，龍淵的主人？那自己豈不是白忙活了一場，本來還以為可以將龍淵占為己有，畢竟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寶物，可想不到龍淵的主人此時就在自己麵前，這該如何是好。
就在少年茫然若失的時候，老者仿佛看透了少年的心思，他輕笑了一聲，說道:“老夫隻是上一任主人罷了，既然你能夠拔出龍淵，說明你是龍淵選擇的新一任主人。”
“什麽？”少年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龍淵選擇自己？這怎麽可能，自己隻是一個無法修煉的廢物啊，又何德何能可以讓龍淵選擇自己。
“你沒有聽錯”老者的語氣十分肯定，“龍淵乃是上古十大神兵之一，排行第七，若是沒有龍淵的認可，哪怕是大道武神想要用蠻力拔出它也是癡人說夢，而你以一介凡人之軀卻可以輕易拔出龍淵，這不正說明了你是龍淵選擇的主人嗎？”
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少年不由地喜上眉梢，但是老者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少年原有的火熱。
“不過若是你沒有實力保管好龍淵，被人搶了也隻好自認倒黴，雖然龍淵認定了你為主人，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它就會出手幫助你，龍淵就是龍淵，好劍能否發揮出它應有的威力這還得看是誰在使用它，如果是一個劍道問鼎巔峰的強者，那麽他不需要武器，單單隻憑借劍意就可以殺人於千裏之外，反之，如果是一個平凡人，那麽龍淵在他手裏就和普通的鐵劍沒有絲毫區別，所以，要想保住龍淵並且發揮出它的威力，你必須成為強者。”
“強者”少年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很清楚的，一個廢物還想成為強者，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老者笑眯眯的模樣活脫脫像一個玩世不恭的神棍。
少年苦笑，他生怕老者不知道他是個廢物，於是他開口道:“前輩，我無法修煉，一輩子隻能是個廢物。”
“不不不”老者搖搖手指，“你並不是不能修煉，隻是暫時被封印住了而已。”
“封印？”少年一頭霧水，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封印這件事情，於是他問道:“前輩，什麽是封印？”
“當你想吸收靈氣修煉時，肉體會無比疼痛，而當你想鍛煉肉體來修煉時，體內又會一陣痙攣，老夫說的對否？”老者捋了捋胡須，一副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
聽完老者所說，少年腦海中頓時浮現出自己七八歲時的一幕幕，那時候的自己剛剛懂事，正準備融入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可卻發現自己居然無法修煉，當體內吸收了靈氣時肉體會脹痛，當鍛煉肉體時體內又會痙攣，無奈之下，隻好放棄，就這麽渾渾噩噩地破罐子破摔活到現在。
但是如今聽到老者分毫不差地道出原委，這讓少年仿佛看到了生命的曙光，於是他立即問道:“前輩說的一點也沒錯，那——可有什麽辦法解決嗎？”
他實在無法忍受不能修煉了，這些年來他飽受冷眼和折磨，甚至成為了武者的發泄之物，這讓他內心憤怒卻又無可奈何，誰叫他隻是個廢物呢。
老者並沒有直接回答少年的問題，而是開口問道:“你想修煉嗎？”
“想！怎麽不想！做夢都想！”少年脫口而出，隻要能讓他修煉，讓他幹什麽都行。
老者微微一笑，“其實你無時無刻不在修煉，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什麽？”少年滿臉震驚，無時無刻不在修煉？這怎麽可能，自己根本沒有感覺啊。
老者雙手負後，說道:“世間修煉有三大體係，煉體、煉氣、煉神，由於你體內的封印，使得你天生無法煉體和煉氣，但是你還可以煉神，難道你不覺得，這些年來你的感知能力正在不斷提升嗎？”
經過老者的提醒，少年這才回想起來自己從小到大好像對周圍的事物十分敏感，無論有什麽東西靠近，自己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就感應得到，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
“難道這個也算是煉神嗎？”少年隻知道修煉是由體氣神三煉組成的，而煉神者，世間少之又少。
老者點了點頭，“感知隻是煉神的第一步，但是能夠做到的人卻屈指可數，很幸運，你便是其中之一。”
“那又有什麽用呢，不能煉氣我始終隻是一個廢物”少年沮喪地說道。
在這個世界，人類是靈氣的寵兒，每一個武者首選的修煉之路便是煉氣，所以長久以來，不能煉氣便是廢物的理念早已深入人心。
老者笑吟吟地看著少年，“誰跟你說不能煉氣就是廢物了？想當年老夫遇到一個煉神的琴師，他比你還要淒慘，你僅僅隻是被封印罷了，他是整個丹田都被搗毀，除了煉神，他別無他法，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不甘淪為一介螻蟻，於是他苦苦鑽研，終於在短短千年的時間裏，他將煉神和琴技完美結合，強大如至尊也隻能和他打成平手，你說，他是廢物嗎？”
少年沉默了，比他還要淒慘的人都能獲得如此成就，那自己還有什麽權利怨天尤人呢。
“咚！”
少年猛然下跪，“我想修煉！還望前輩不吝賜教！”在少年看來，眼前這位神秘的老者絕非常人，要是能夠拜他為師，或許真的可以讓自己踏上修煉之路。
老者滿意地笑了笑，“想要拜老夫為師，可沒那麽簡單。”
“不管有多艱難，我都義無反顧！”少年堅定地說道。
老者捋了捋長須，緩緩伸出了三根手指，“想要拜老夫為師，有三個要求，其一，老夫隻會傳授你知識，絕不會傳授你一分功力、一絲功法；其二，修煉需要你自己在死亡邊緣摸滾打爬，不到萬不得已老夫不會出手，而老夫從始至終隻會出手三次，再遇到危機，你隻能自求多福了；其三，老夫要你體氣神三煉並行，這對於你來說將是一項前所未有的挑戰。怎麽樣？可以做到嗎？”
“可以！”少年斬釘截鐵地語氣已經證明了他無比堅定的信念。
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好！有骨氣！從今往後，你便是老夫東方影的弟子了，以後也不必拘束，叫老夫影老便好，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小娃娃的名字老夫倒還不知道呢。”
“名字？”少年苦澀一笑，從小到大自己哪有什麽名字啊，非要說有的話，自己隻有廢物這個名字了。
他腦海中不由地回想起以往的一幕幕，突然，“辰塵”這兩個字倏地跳進了他的腦海中。
“大千世界，三千繁辰，而我，隻是一粒塵埃，吾名！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