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們這狗屎
這時的葉向東也才真正的害怕了。這可是蹲不蹲大牢的大問題啊。他看了看兩個領導,在兩個威嚴的領導麵前,他的神態不再囂張,他們可是在決定著自己的命運。
馬鳳山說:“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真實的回答。你打傷那兩個人時,為什麽沒有想到他們會被燒死,因為大火已經著了起來,他們又失去立刻逃生的能力和機會。”
葉向東叫了起來:“那麽多的人,我哪裏顧得上他們?如果沒有一個良好的逃生秩序,大家不是被燒死,就是被踩死,或者被毒氣熏死。我在大學的時候,我學習過這樣的知識,我覺得自己有責任這樣做。”
鄭鳳亭問:“你打傷了他們兩人,就立刻組織大家逃生的嗎?”
“當時的現場,立刻就亂了,而大門還關著,這兩個人就在大家的腦袋上爬著,許多人都被他們連踩帶壓地倒在了地上。”
“你不把他們打倒,大家就會死的更多?”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
“你為什麽沒先逃生?”
“我?我為什麽要這樣想?”
“這就是說,你打倒了他們,不是為了自己逃生,而是為了秩序和大家的逃生?”
“我為了自己的逃生,就是不打倒他們我也逃的出去,可是……要知道當時的情景每一分鍾都是十分的寶貴,而大門還緊閉著,沒有個秩序,一切都完了。”
“你是大學的學生會主席?”
“我是副的。”
鄭鳳婷忽然笑了:“你倒是有幾分的領導才能。”
“咳,現在還談什麽領導的才能。”葉向東無辜地說道。
馬鳳山說:“當時的現場你估計能有多少人?”
“我本來也想把那兩人拉起來,可他們已經被大家踩在腳下,我也就把他們忘記了,畢竟還有更多的人處在混亂的狀態下。現場我估計怎麽說也有四五百人。”
鄭鳳婷問:“你認為你是救了人還是殺了人?”
“隻有別有用心的人,才說我是殺了人,再說置他們於死地的,不是我,而是那場大火。”
“這確是個新課題,這是個十分特別的案例啊。”鄭鳳亭對自己小聲說。
不知不覺地,談話已經輕鬆了下來。席鳳亭說:“這起火災事故十分重大,聽說是你第一個發現著火點的?”
“是的。我先是看到那個鐳射燈閃了一下,當時燈是關著的,可燈卻突然閃了一下,不是亮的那種,而是發出的火焰,接著就是粉碎後著起火來。這個舞廳雖然很豪華高檔,但消防措施完全不合要求,唯一的大門還在放黑曲兒的時候關上了。”
“放黑曲?”
“是啊,就是在放黑曲的時候才著的火。所以當時大家一下子就亂了。”
席鳳婷想了想說:“這的確是個嚴肅的問題。舞廳老板已經逃逸,我們正在緝拿歸案。這樣吧,現在放你出去,但你還不能走遠,因為你了解事情的完整的經過,你要配合消防部門核查火災的真相,你是個黨員,還是一名大學生,要做好你應該做的工作。”
葉向東說:“這事我可以配合,總比把我關在這裏強。”
席鳳婷說:“你也不要感到委屈,你畢竟打傷了兩個人,而且那人還被燒死,這還真的是個令法律專家頭疼的問題,你有沒有罪,但你又立了功,如果說你有罪,到底是功大,還是罪大。你打傷了人,但那人又被大火燒死,算不算殺人罪,而且很明顯,你沒有打傷他們,他們絕對不會被燒死,可是,他們活著,就會有更多的人死掉,哈,這還真是個連環案啊。”
席鳳亭看著馬鳳山,馬鳳山也搖頭表示難辦,席鳳亭又說:“我們先放你出去,但我們還要請示有關專家和領導,看看對你的問題怎麽辦,你放心,絕對不會再委屈你了。”
“我……我真的……”
“怎麽,現在也感到後怕了?我告訴你,法律有時就是雙刃劍,既能傷害你,又能保護你。”席鳳婷不客氣地說。
葉向東現在想的不是什麽法律,而是他們手中可以翻來掉去使用的權力。
馬鳳山拍了一下葉向東的肩膀說:“走吧,你的那些朋友可都在等著你呢。沒想到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還有這麽多高貴的朋友。”
葉向東訥訥地說:“我並不認識他們,是他們主動要和我做朋友的。”
“那就說明你的了不起了嗎?”席鳳亭有嚴厲起來。
“我?我沒說我有什麽了不起。”
“快走吧。”
馬鳳山把葉向東推了出去。兩位領導從後門走出吃飯去了,劉文淩和徐景輝站在葉向東的跟前,劉文淩已經是對葉向東很巴結的樣子,葉向東根本不理他,徐景輝對葉向東說:“剛才鄭曉麗吩咐,說你一出來,就去對個的那個大酒店找他們,他們在那裏等著你。”
葉向東看著徐景輝說:“我還沒謝謝你,那這樣吧,你也跟我一起去,你不是也是個文友嗎,我給你介紹認識一下鄭曉麗編輯。”
“今天就算了,改日吧,以後怎麽找你?”
說起以後,葉向東歎了口氣說:“以後怎麽樣我還不知道那,也沒有個準確的地方,那這樣,我的工作有了眉目就跟你聯係,你的工作又變不了。”
“那可一定的啊,你小子我看你將來一定是個人物。”
“咳,你快拉倒吧,我這樣的還能是個人物?”
劉文淩一邊說:“我看一定行,到我們這裏不卑不亢的人,絕對都不是一般的人物。你看今天來的人,哪個是平頭百姓?”
說到不卑不亢,隻有葉向東自己知道,在最後指出他涉嫌殺人時,他才真的是害怕了。是的,法律真的雙刃劍,尤其是他這樣複雜的情況,既可以把你押進大牢,又可以讓你無罪獲釋。這可絕不是自己在編。與自己這一天來的經曆,自己寫的那樣的東西,真是太蒼白無力了。而此前自己還跟美麗的林霏霏顯擺。
他也這一天來所受的教育太深,還需要慢慢的消化。
“你的朋友給你壓驚,我們就不去了。以後你是個人物了,可要多關照我們啊。”
葉向東對劉文淩就沒有好感,有人說警察就像頭狗,其實劉文淩這樣的警察才是條狗,仗勢欺人,又是勢力小人,他沒有理他,對徐景輝說:“好了,不說了,我也領教了公安局的滋味。這些個狗屎。”
徐景輝對葉向東戀戀不舍,葉向東揮了一下手,就像對麵的那個大酒店走去,突然,一個嬌麗的身影向自己跑過來。
“向東,你受委屈了。”
鄭曉麗像是對久別重逢的老朋友那樣的熱絡,葉向東突然發現,鄭曉麗的眼裏充滿著一汪柔情,他談過戀愛,這樣的柔情,在盛雪的眼裏就經常的出現……
“席……大姐,多虧了你幫我,不然我還在裏麵呆著呢。”葉向東真誠地說,臉上流露出一絲苦笑,眼睛也濕潤了。
“說什麽呢,姐不幫你誰幫你。”鄭曉麗的眼睛也有些發紅,可她又發現自己這樣的脆弱似的,“大家也都在幫你。都說你做了件大好事。”
“這還是好事,好懸沒把我自己關進去。”
“向東,姐真的擔心你,但也真的為你驕傲,姐看出來了,你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姐,你現在可別這樣說了,我都快崩潰了。”
“你不能,我看出來了,你不會崩潰的嗎,這件事對你是個教訓,但也是個磨練,我看出你的精神力量。”
葉向東現在需要的是鼓舞,而鄭曉麗說的是那樣的真誠,這讓葉向東的心得到了一點安慰,說:“姐,真高興認識你。”
“真的高興嗎?”鄭曉麗眼神裏閃閃發光。他們已經心此刻已經融合在一起。
“走,大家都想為你壓驚。你也真是,跟那個什麽小妹跳什麽舞?好懸……”
“咳,姐啊,這是哪跟哪兒啊。我……”
鄭曉麗拉了葉向東一下,跨過了馬路。
鄭曉麗看著葉向東,心裏浮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滋味。葉向東也立刻感到精神頭好多了,現在鄭曉麗已經不光是作品的編輯,而是他的一個姐姐。有個這樣的姐姐,倒是真不錯。他還是第一次覺得有個姐姐,被關心著的幸福滋味。
“姐,席書記是你爸啊?他一句話就把我放了。”
“你見到我爸了?”
“嗯。他可是真厲害。”葉向東說話的口氣裏,充滿著深刻的內涵。
“他有什麽厲害的啊?”
鄭曉麗可沒想那麽多,她隻是為葉向東遇難呈祥感到高興。
“這你還沒看出來嗎?殺人犯與英雄,僅僅是一句話的事。”
鄭曉麗看著葉向東在這一天的時間變得成熟了的臉,費解地說:“你說的話,還真挺讓人尋味的呢。但你在我跟前,我就放心了,別的問題,你可以慢慢的思考吧。經曆些磨難,對於你來說,我看不是什麽壞事。”
幸虧不是什麽壞事,如果真是壞事,那可就真遭殃了。想到這樣嚴重的問題,其實是這樣簡單就解決了,葉向東的心裏真不是滋味。如果沒有他們出麵,自己就真的被拘押,然後當做犯罪嫌疑人審判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