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反目
隨著輕微的震感，升降台緩緩停住。
塔頂同樣是一個寬敞的平台，最前方矗立著一個祭壇般的圓形裝置，無數方形石碑從穹頂垂落而下。
整個平台的最中央是一個金黃色的圓圈，無數道金線以其為中心，向著不同方向延伸。
平台之外被白色的雲霧包圍，白茫茫得看不清景色。
“來了嗎。”
柳隨剛剛站定，前方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魔術師”沈華翰正倒背雙手，站在最中心的圓圈裏，抬頭看著懸掛半空的石碑。
“你就是最後的阻礙了。”柳隨走下升降台的階梯，在他麵前擺好架勢。
“沒想到會這麽快。”沈華翰麵帶微笑，似乎沒有看到散發寒光的長劍，
“我本來還以為會再等一段時間。”
他看向柳隨的身後，繼續說道：“同伴都不在啊，看來被那個大小姐絆住了，不過這樣正好。”
“我可不打算跟你閑聊。雖然不知道教授到底想幹什麽，反正阻止他肯定沒錯。”
柳隨壓低身體，向雙腿中注入力氣。
“別這麽激動，我沒有和你戰鬥的打算。【山】的蘇醒已經無法逆轉，所以我們還是來聊聊天吧。”
聽到沈華翰的話，柳隨忍不住皺起眉頭：“為什麽這麽說？”
“在你們看到教授的信息時，【山】就已經進入了覺醒的階段，無論采取什麽手段都無法阻止了。”
沈華翰攤開手，“那個人總是這麽惡趣味。”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柳隨一邊應和對話，一邊暗中發力。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總要去親眼看一下。
“我隻是想看看人類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而已。”
沈華翰推了推眼鏡，反射的光芒遮住了雙眼：
“當永遠的安逸來臨之時，人類到底是會選擇接受，還是拒絕呢？我隻是對此好奇。”
“你到底在說什麽，這和【山】的覺醒有什麽關係？”
“據說在久遠的過去，人們曾經在這座空中都市裏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然而在某個時間點，他們拋棄了樂園，選擇逃亡到地表。
“都市就這樣被封印起來，人們也將其存在遺忘在時間的長河裏。”
“很有趣的童話故事。”
柳隨突然雙腿發力，瞬間出現在沈華翰麵前，一刀斬出。
月牙形的劍氣衝天而起，將他砍做兩段。
然而傷口處卻沒有半點鮮血流出，分離的肢體靜靜地漂浮在空中，沈華翰似乎沒有任何痛感，反而得意地笑了：
“就算是現在的你，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殺死我。畢竟我可是【睿智之冠】的首位成功實驗體。”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自己的下半身突然消失，隻有上半身漂浮在半空，看上去頗為詭異。
“這副身體皆為虛妄，你眼中的我隻是一個幻想而已。”
【睿智之冠】的權能，空想具現化。
但這份能力過於強大，就連被選中的威廉王子都難以完全掌握，隻能發揮出很小的一部分能力。
而在此之前，【冠】一直在教授的手中，為了研究其權能，他作了很多實驗。
洛離花就因為具備少許的適應性，才會被教授抓走，最後丟掉了性命。
沒想到沈華翰也是實驗品中的一員。
柳隨眉頭一皺，長劍一揮，一道圓環形的劍氣向周圍擴散。
然而除了將沈華翰的上半身再砍一次以外，沒有帶來任何戰果。
“記得之前和你說過，打開那個棺材的瞬間，我們三人已經受到了詛咒。”
沈華翰淡淡道：“教授和許杏泉不久後就失去了性命，而我則失去了身體。”
“那你為什麽還要幫助教授，不應該憎恨文清卓才對嗎？”
柳隨開口問道，思考著下一步方法。
正因為和文清卓的接觸，沈華翰的未婚妻才會身亡，他本人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原本美好的未來全都成了泡影。
“當然，我對那兩個人恨之入骨。”沈華翰淡淡地說道。
“什麽？”柳隨疑惑地問道，“那你為什麽還要阻止我？”
“我這可是為了救你。”
沈華翰的身體不知何時恢複原狀，指著地上金色的圓圈，“知道這是什麽嗎？”
看著上麵複雜的花紋，柳隨反問道：“你該不會說這個像魔法陣一樣的東西，就是【永生之山】吧？”
“不，這隻是單純的陣紋。”
沈華翰搖搖頭，“目的是把‘起源之地’傳送過來的能量轉換成各種‘奇跡’。”
“起源之地……那就是【永生之山】的所在地嗎？”柳隨問道。
“沒錯。這個中樞塔相當於將【山】的權能傳達到整個都市的天線兼信號發射器。可直接影響範圍最大約為2000公裏。”
沈華翰回答道：“隻要通過終端裝置【福音】作為中繼，幾乎整個大陸都會受到影響。”
“這和救我有什麽關係？”
“【山】被封印了不知幾千年，它的核心能量已經降到了最低點，隻要覺醒後，第一反應必然是吸盡周邊所有的能量。
“而教授和文清卓作為距離最近的能量體，將會被毫不留情地消滅。”
沈華翰嘴角揚起，抑製不住內心的情感。
“雖然打擾到了你們之間的談話，但你們會不會有點太過鬆懈了呢？”
從平台盡頭處的祭壇方向，傳來一個男人的冷笑聲。
在耀眼的金光中，教授突兀地出現，舉起手上的十字槍，對準沈華翰的方向。
一道黑色的閃電從天而降，劈在沈華翰的頭頂，緊接著化作黑色的汙泥，將他團團包裹。
來不及去檢查他的傷勢，柳隨迅速後撤幾步，如臨大敵地看著教授。
“沒想到你是這麽看待我的，但可真是令人傷心。”
教授冷笑著說道，“我就感覺當時介紹至寶的那本古籍有點不對勁，想必是你撕掉了關鍵的地方吧。”
他伸手一招，黑色的汙泥脫離沈華翰飛了回來，把一顆紅寶石吐在他的手上。
“既然如此，我們就在這裏告別吧，沈華翰。”
一道透明的光圈出現在教授腳下，“至於柳隨，我會在‘起源之地’等你，希望你不會選擇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