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古代之民
之前經受箭雨襲擊的時候，柳隨注意到洛離花身上沒有半點血跡，但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除非她的體內原本就沒有血液。
“不用那麽害怕，在本體已經被破壞的現在，本機不久就會徹底停止活動。”
應該是洛離花的某種存在開口說道。
她的語氣再無半分情感，語調不帶半點起伏，自稱也從“人家”變成了“本機”。
“你是【木馬】的核心嗎？”柳隨問道。
“本機代號【特洛伊】，是【睿智之冠】計劃的初號實驗機。”
洛離花變得格外坦誠，對柳隨有問必答。
“但是你為什麽要變成她的樣子呢？”
在初次見麵的時候，洛離花聲稱她是【睿智之冠】的實驗品，還露出了額頭上的紅寶石。
如果她隻是個機械意識，那個紅寶石又是什麽？
“本機加載的控製器已經在剛才的戰鬥中毀壞。”洛離花展示手心裏的紅色碎片，“所以本機才能對你說出這些。”
柳隨困惑地皺起眉頭，不是很理解為什麽要給她安裝這種東西。
對於一個機械的意識，為什麽要限製她說話的內容？
似乎是看出柳隨的疑問，洛離花突然將五指插入自己的胸膛，毫不留情地掀開，露出內部的構造。
裏麵是交雜在一起的各色線纜，還有某些不知名的儀器，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顆跳動著的心髒。
“這是第437號實驗體，個體名‘洛離花’的心髒。”
機械洛離花緩緩走近柳隨，繼續說道：“你想說的情報，本機早已知曉，第437號實驗體也是一樣。”
“什麽？”急轉直下的情況讓柳隨三人同時一驚。
真正的洛離花已經知道了父母被教授所殺，所以一直對教授抱有極深的怨恨。
盡管少女很想報仇雪恨，但最後卻死在了一場實驗中。
不過由於她和【特洛伊】的適應性最高，教授將她的心髒和大腦分離出來，和【特洛伊】的核心融為一體。
為了預防出現某些特殊情況，還在核心上安裝了限製器，所有計劃之外的行動都受到了禁止。
“所以你才回一直說‘無法違抗教授’嗎……”柳隨眯起眼睛，語氣雖然平靜，但握緊的拳頭出賣了他的內心。
“這是所謂的憤怒嗎……”洛離花用雙手包覆住他的拳頭，將耳朵靠在上麵：
“本機一直以為感情都是可以計算的，但好像有點不對。
“控製器損毀後，本機的記憶軟體中隻要出現教授的圖像，就會產生過熱的現象。這就是名為憤怒的情感嗎……”
她朝自己的心髒伸出手，低聲喃喃道：“人類的情感究竟是存在於何處呢？”
隨著這聲低語出口，她的雙眼失去光澤，整個人如斷電的娃娃一般委頓在地，再無半點聲息。
柳隨將洛離花的身體放平，脫下外套蒙在她的身上：
“雖然救不了你，但是為你報仇這種事還是能做到的，你就安心睡吧。”
“對機械人偶說什麽廢話，笑死人了！”
天花板的空洞附近，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同時一道粗大的光柱從天而降，柳隨猛地向後躍起，剛才的落腳處被直接蒸發，隻剩下一個焦黑的坑洞。
柳隨抬頭看去，一個手上端著重型狙擊槍的女人正從上方俯視。
“快點從我們的島上滾出去！”連秀林抬手又是幾槍，迸發出刺眼的閃光。
槍擊的威力大大超出以往，被擊中的地麵直接被熔化，變成橙色的金屬液體。
“你們的？”柳隨迅速展開反擊，無數光箭騰空而起，又紛紛抵消。
白色光芒的炮擊向四麵八方釋放出去，組成了了一片光的海洋。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不斷，被卷入其中的柱子全數化作齏粉，原本就慘遭破壞的場地經受了又一次的蹂躪。
“沒錯！那群不知好歹的家夥，放棄了自己的家園，逃到地上。”
回到蓬萊之都後，連秀林的情緒波動變得極為激烈，就好像隱藏已久的東西破封而出。
“經曆了這麽多年，終於可以和姐姐回到這裏，絕對不會讓你們妨礙！”
連秀林從口袋裏取出兩張黑色的卡片，猛地甩出一張。
卡片一離手，就分散成大量黑色的三角形晶體，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緊接著，她抬手又是一道光束，其中蘊含的靈力讓人心悸，似乎是她的全力。
粗大的光束命中黑色晶體，猛地擴散開，變成無數道綿密的光網。
雖然威力有所削弱，但攻擊角度得到極大擴張，一擊就覆蓋了相當大的區域。
和柳隨在防衛線使用過的碧玉水晶很相似，雖然有威力分散的缺陷，但可以更靈活地調整角度。
“這樣下去就沒完沒了了。”柳隨暗自嘖舌。
連秀林一個人就相當於一支轟炸編隊，持續不斷的火力對柳隨等人展開追擊。
盡管無法和她正常交流，不過從剛才的隻言片語可以聽出來，她應該是曾經住在蓬萊之都的居民，對於【山】的解封有極為強烈的意願。
所以她身上應該也有原版的【福音】，可以通過它不斷補充靈力。
想必教授的複製品也是以其為原型的。
“她就交給我們兩個吧。”
跟在柳隨身後的陸夕葉開口道，看了黎蘭華一眼。
“如果繼續被她牽製，很可能來不及阻止教授的計劃，所以還是讓實力最強的你先上去，我們打倒她就會追上去。”
連秀林的攻擊確實非常棘手，居高臨下的攻擊近乎無窮，根本沒辦法反擊。
因為她毫不吝惜自身的靈力，所以這些光束就連【塚守】也攔不住幾次。
“難得小夕這麽有幹勁，我也不能不幫忙了。”
黎蘭華一甩手上的鎖鏈，纏住不遠處倒塌的石柱，拖向自己身邊。
“所以你就承蒙她的好意，快點走吧。”
柳隨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我明白了，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將爆炸的巨響拋在身後，他踩在透明的升降台上，飛快地升上最高層。
這次上升的距離格外長，震耳欲聾的聲音先是變小，很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