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雨骨
花語踩著星塵的頭，高跟鞋的鞋跟都已經穿過了他的太陽穴，血不斷往外飛濺，花語還是不放開，狠狠踩在腳下。從小就厭惡煆龍骨，如今自己的部下都變成了煆龍骨，感情什麽的花語都已經置之身外，此時此刻隻有滿腦子的複仇。
??“你害怕死亡嗎？”高冷的聲音傳到了星塵耳邊，仿佛有一雙冰冷的眼睛正在盯著他，他卻隻能歪著頭看著橋上躺著的一具具屍體，屍體們都被未知物打爆了腦袋。極星塵突然感覺肚子裏正在翻騰倒海，惡心感衝上頭腦，剛想要反胃時花語又轉動了腳，鞋跟摩擦著血肉，想要發出聲音也無可奈何，脖子被花語的子彈射穿了。
??若不是強大的力量支撐著身體，此時星塵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血肉正在努力地再生，保護身體的機製正常，這也便是煆龍骨的最重要的功能之一。靠著這個，星塵可以品嚐到無比的疼痛，仿佛刀割般每一條神經都在承受著疼痛，衝擊著大腦。死亡，對於他來說早已經是身外之物，品嚐過真正的死亡之後，即使又一次獲得了心髒，也不過是在這裏承受多一倍疼痛。
??見到星塵沒有回答，花語又問：“這是個亂世，煆龍骨沒有生存的餘地，但是你們曾經也是人，也是我的下屬。如果你們想活下去，我會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配合我的計劃，繼續老老實實做臥底，並且永遠都不要回來了；二，徹徹底底變成另一個人，然後回到根號A，繼續做我的下屬，我也不再追究你們的事情，不再追究你們墮落成煆龍骨的事情。”
??兩個選項毫無疑問都是打算拋下兩個人，讓他們自己在這個亂世上生存，劍術、戰鬥技巧、自身功底都不過是三個月的小白，想要生存就必須有依靠，有人教導。星塵此時腦子已經混亂了，到底應該選擇什麽才是最好，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做錯了什麽，接受新的生命難道是他們的選擇嗎？
??“不行，我的心已經撐不住了，誰來告訴我，到底要怎麽選擇啊！”星塵無力地在心中呐喊，如同空虛縹緲的星空，無人回應也無人能夠聽到。無奈之中，星塵仿佛墮入了無底的黑暗無法自拔，意識開始模糊不清。
??花語低頭看到星塵的臉變得低沉了起來，並非絕望而產生的低沉，是逃避現實後墮入自己的內心無法自拔。花語冷淡地說：“這就不行了嗎？原以為你身體裏的蝕骨能夠再撐一會兒，死就死吧，反正我也無所謂。”她嘴上這麽說，心裏認為星塵是無可替代的玩偶，沒有了星塵就無法進行模擬已久的複仇計劃，利用寄存在星塵身體裏的兩個惡魔。
??沉睡的意識已經無法蘇醒，此時的星塵已經是無意識狀態，卻說出了答案：“我選一！”
??……
??恍惚間仿佛自己掉進了無底深淵，伸出求助的右手，希望有誰能拉他一把，頓時看見了光芒的出現，一個身穿黑鬥篷的人，如同天使般從天而降，伸出了潔白粉嫩的右手，就當要抓住時，星塵突然醒來。
??“.……”星塵是一臉懵逼地看著四周，身處在一片漆黑之中，隻能看到綠色的安全通道，詭異的氣氛莫名上漲。星塵從冷心的後背下來，才發現現在他們就在電梯裏，明明支部大樓都停了電，為什麽電梯還能動，看到57層的按鈕亮了，星塵搶在冷心說話之前問道：“現在是什麽情況？57層有什麽東西嗎？哦，對了，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極星塵的腦子真的是空洞了，什麽都能忘掉，甚至連自己被自己師傅虐待都忘了，不知是不是傷口愈合的原因，冷心耐心解釋說：“你醒來了我也就不廢話了，極，你被令極大小姐打到暈倒了，然後她把你扔給了我，帶著八重櫻師傅離開了這裏。說來也奇怪，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我可是很好奇你們的對話，到底說了什麽，讓我們撿回了一條命。”
??隨著電梯緩慢上升，星塵腦子一片空白，甚至記不起來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越是重要的事情現在越是記不起來。星塵煩躁地撓頭，靠著一旁說：“啊，可惡！我是不是有什麽先天性的記憶殘缺啊，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說著，星塵閉上了眼，腦子裏有浮現出了那個畫麵，黑鬥篷的人伸出了右手想要觸碰星塵，粉嫩的手就像是一位少女般溫柔，但是身體裏卻有著什麽東西在排斥著這位“少女”。
??星塵煩躁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敷衍，身體恢複得也比自己迅速，冷心的右眼依然無法正常睜開，隻能隱約看到小許事物。冷心重新戴上了帽子，現在沒有了麵具，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好自己的身份，如果“陳冶升”這個人被根號A發現了，他們就會刨根問底，把一切有關人物都找出來詢問。
??“極，你的麵具我還是建議你戴上，身份是煆龍骨最重要的東西。”
??身份，星塵突然有些敏感，很快從鬥篷裏拿出了麵具，每一次看到這個麵具內心就會顫動，仿佛是在排斥，又像是在召喚他。
??“永遠不要回來.……”
??突然有一句話浮現在腦子裏，刺激到了他記憶，瞬間記起了和花語的談話內容。思考著，星塵戴上了麵具，到底要不要和冷心說出談話的內容是個關鍵，冷心既然問了談話的內容，那麽就表示他並不知道；但是不說，萬一冷心會找個時間，回到根號A，完成臥底報告。大腦就像是亂糟糟的線條一樣，混亂不清，到底是應該說還是不應該說，一旦解錯了線條就會導致死結以至於永遠解不開這個心結。
??算了，還是不說了吧，就這樣慢慢地跟著冷心，說不定就能記起任務是什麽了。星塵想通了，高興地看著地板傻笑，藍色的眼睛裏閃爍出光芒，仿佛是找到了什麽關鍵，冷心問：“你想到了什麽嗎？”
??突然起來的問題嚇到了星塵，猛然抬起頭來，尷尬地笑了起來：“沒有沒有，我隻是想起了我們的任務。”剛剛被冷心這麽一嚇，頓時想起了任務，找到血紙和一具屍體，說著還真是可怕，屍體可以解剖星塵沒有什麽異議，但是占有血的紙，天上不是正在下這種血雨嗎？還需要樣本有什麽用？星塵摸著下巴剛想要思考，門突然就打開了。戒備心超強的星塵再一次被嚇了一跳，抬起頭來看到眼前的一片黑暗，右手撞到了背後的牆發出了響聲。
??剛要走出去，冷心又回頭說：“極，你怎麽了？是不是體能超負荷了，意識不清？”
??“哎，快走吧。”星塵無奈地說，搶先走了出去，冷心趕緊跟了上去。
??電梯關上了門，漆黑的四周看不見一絲光芒，伸出手甚至看不到五指的大概輪廓，頓時疑惑了：“這要怎麽找？難道要一路摸黑等著敵人製裁嗎？萬一半路殺出個型定法師來，我可不敢保證我還有力氣戰鬥。”
??從他們出了電梯一直左轉直走後，星塵一直都在廢話，心裏的擔憂都用嘴表達了出來。冷心一臉冷靜地聽他發牢騷，可能會引來敵人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畢竟深入敵營這種任務隻有敢死隊才會去做。不過冷心的右手並沒有恢複，破碎的手骨正在努力地結合，不覺佩服煆龍骨的能力真好用。
??憑冷心對血雨的感覺，屍體就在最前方的房間，一直走上去不會有任何問題。周圍的每一個房間的門口都發出淡淡的光芒，在黑暗之中仿佛怪物的爪牙般可怕，彌漫在周圍的冰冷的氣息，晃眼看過去真的以為是敵人。極星塵一直都畏縮在鬥篷裏，擔憂地看著左右兩邊的房間門，門牌為什麽發出淡淡的光，他一直都擔心是不是有什麽機關，一不小心觸發了就會死人的那種。
??“別看了，電梯能動也就說明支部大樓有備用電源，門牌會亮也就說明它們都是通電的，有電就會發出淡淡的光，以便於緊急行動時不會被束縛行動，緊急出口的亮光隻會指向道路，卻沒有辦法照亮房間的位置。因此，這種設計也不是很特別。”冷心為了緩解星塵的緊張感，特地分析了一下樓層的結構，冷心並沒有記下支部大樓的通常設計，隻知道六十層以下的都是規定的設計，從六十層往上就不是這麽簡單的地方了。因此，血雨造成的屍體會在六十層以下算是對他們的仁慈了。
??一會兒，冷心停了下來，看著前方的一片黑暗以及撞上去的星塵。
??“歐！疼！”星塵撞到了鐵門似的東西，但是四周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見，頓時不爽快的星塵退了回來。
??“極，別踢門，萬一有.……”冷心剛想說有機關，“砰”的一聲星塵一腳踢了過去，門口弱不禁風地被踢開後，星塵是一臉舒暢地看著前方，依然是什麽都看不見。本以為外邊有光線能夠照亮一點，誰知道房間裏也是漆黑一片。
??既然沒有機關，那就算了，冶冷心毫無顧慮地走了上去，不管身後抱怨的星塵隻身踏入。他緩慢地走每一步，腦補四周物品的大概位置，不過走了十幾步還是沒有碰到任何物品，隻能聞到淡淡的屍體腐臭味。
??冷心捏住鼻子，心想：“即使是個死人了，還是會感到悲傷嗎？這兩具屍體真的隻是為了取樣本嗎？我能問道悲傷的味道。”片刻，他順著味道走到了簾子前，並不知道眼前的是簾子，冷心直接走了進去，頓時這種味道撲麵而來，惡臭無比，如同腐爛了上百年的屍體這般惡臭，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氣味，疼痛與悲傷交織在其中，從鼻子進入到了冷心的身體裏。
??眼前突然變得模糊不清，在黑暗的表麵出現了一片灰色，就像是飄散在眼前的灰色土灰這般怪異，這些灰色土灰逐漸凝合成人影，成年的身材正在裹上鬥篷，穿著看上去和黑色鴛鴦的製服一模一樣，但是卻是灰色的，在這無風的地方飄蕩著。冷心感覺頭很沉重，想要拔刀麵對身前的“怪人”。星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臉嚴肅地說：“那是幻想，別被氣味給毒到了。”
??眼前的灰色土灰消失殆盡黑暗之中，仿佛遁入了無限黑暗之中，追尋不到了身影。冷心搖了搖頭，恢複了理智，奇怪地說；“原來如此，不知是血雨這麽簡單嗎？他們所想要的東西，到底是指向什麽？”
??“是白色噩夢，我的父親和哥哥都是為了這個而加入根號A，我記得老爸說過，白色噩夢才是真正的罪惡，必須把它們消滅殆盡，不然這個世界永遠不會走上正軌。也就是說，白色噩夢是淩駕在根號A和黑色鴛鴦之上的罪惡，恐怕我們是走上了最邪惡的道路。”說著，星塵摸著下巴思考道：“原來如此，老太婆讓我們存活的原因就是這個，我們體內的力量與白色噩夢的某樣東西牽連著。”
??冷心疑惑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的直覺。”星塵草率地說出來，事實也便是如此，本能對事物的認知，冷心莫名感覺星塵知道的東西其實多之甚多，他的父親冷心並非不知道，但是一個十二強者真的能知道這麽多的東西嗎？
??沒錯，令極花語追隨的東西，正是極星塵的父親所追求的東西，他的父親是曾經的十二強者，如今是極劍傷坐上了父親的位置。每一次花語想要詢問劍傷的情報時，他都是板著臉並不想說出來，不管花語拿出多少錢，他都是閉嘴不說。
??“你還知道什麽嗎？極。”
??星塵思考了一番，考慮到冷心是自己從初中一直到高中的好朋友，也就說了出來：“我的師傅，令極花語是仇恨的結合體，她打算利用我們找到白色噩夢裏的一個煆龍骨，我的父親也在追尋的煆龍骨。它是.……”
??冷心咽下了口水，等待著星塵說出來，突然支部大樓發生了巨大的震動，樓頂發生了巨大的碰撞導致大樓震動，怪異的力量震碎的天花板。正當星塵想要拔出劍砍破掉下來的碎片，大樓之外發出了一道血色的閃光，如同隕石墜落般奇幻美麗，又讓人難以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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