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512

  104矗立在休眠艙的一旁，彎下身子細細觀摩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摸一樣的人類女性。長長的睫毛緊緊遮住雙眼，一個立體而挺拔的鼻梁，嘴唇失去了血色但任然豐潤，長長的金色頭發蓋住了她的半張臉，一直伸展到腰部。一些碎片化的記憶湧現上了104的大腦，像是膠片一樣一幀一幀地放映。


  記憶中，一個身著緊身製服的女性站在104的前麵，她似乎阻擋著什麽，104伸手去觸摸卻在觸摸到她的背部的時候被迅速拉開了距離，一種無形的力量拉扯著他的肩膀。空中，一個透明的大碗從蒼穹落下，碗的邊沿突破大氣層，劃破際拉出一環巨大的流火。


  104愣了神，黯淡的雙眸從回憶中複蘇有了些許光澤。104看到了休眠艙一旁的銘文“改造人051”。104更上前一步走，熱感係統發現了他的存在，從房間內部升起了一道屏障“識別到非授權個體接近，正在連接母體“。104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撲通一聲摔倒過去。


  當104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再次處在了休眠艙之內。104又再次掙紮著爬了出來，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腦袋，踉踉蹌蹌地走到了甲板邊緣。火星的夜晚被無數群星照亮，最亮的一顆當屬衛星“火衛一”，高速公轉的衛星已然移動到了環形人造衛星的一側。此時的104已然想不起蘇醒前的記憶，隻覺得自己已經來過一次。癡癡地抬頭仰望那個環形衛星，隻覺得中間那個位置少了點什麽。


  獨自一人坐在母艦的邊緣，凝視著一旁的那個“巨型怪物”，夜晚的通巨塔從遠處看，整個建築成透明色，隱隱約約看出大體的形狀，不時地從下而上地產生一種光暈。一直等到破曉，104才微微緩過神來。陽光驅散了黑暗，日出的太陽顯得微微暗沉，像是一個年邁的長者。


  “104號B型改造人，代碼AS11，人類救援任務倒計時6864時9分”腦海裏傳來母盒發來的電波。和初次醒來一樣，104駕駛著戰機駛離母艦，停在了通往母塔大門的光橋上。再次來到母塔內部的時候，104對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概念，但卻缺少了回顧概念的記憶。


  屏障升降機帶著他來到了位於塔中間位置的母體指揮室，104再次見到了那個會話的黑盒子。“如何才能抵達任務地帶？”104直接問到。“授權中。。。。。。前往女係R048星係最佳方案是通過本體進行時空跳躍。但最近的跳躍地點位於大犬座矮星係的R456行星，所以需要通過母體進行量子傳送。”(本體:對所有存在於該宇宙中母盒的統稱;量子傳送，理論基於量子糾纏，但具體理論無法得知)“104聽從母體差遣。”“本次行動需要尋找一條丟失在‘火衛一’上的訊息代碼，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104坐著戰機圍繞著火衛一搜尋了很久，但這顆不規則的衛星表麵光禿禿的，沒有一絲線索。104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人造衛星，與他第一次看到的不同的是，環形衛星變成了三個，每當母塔從地底“汲取一次能量”它就加速運轉一次。衛星運轉越來越快，沒過多久，環狀衛星中間的空間便發生了扭曲，隨著能量的突然消散，衛星的內部出現了一艘和火星地麵上一摸一樣的母艦。104的戰機被能量的波動推出了很遠，幾乎快逃離了火星的束縛，內心深處的好奇心讓他推動了引擎再次飛向了那艘母艦。


  觸及飛船甲板的那一刻，104的腦子裏突然傳來了一條信息“警告，未經授權，未經授權，未經授權。。。。。。即將啟動自毀程序。”104此時胸口像火燒一樣，但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驅使著他的身體，每一步都如千斤重。


  母艦的周圍逐漸升起了光屏保護罩，104加快了腳步。當他再次來到了駕駛艙的時候，神經像是觸電一樣。“那個休眠艙的人！”捂著劇痛的胸口，104將上半身微微向前探去，發現休眠艙裏的人已然不再。


  劇痛使他難以忍受，他癱在了地上，脫去了製服，拿起插在腿部的銳器猛地向胸口劃了一道，他將手從自己的胸口伸了進去，模糊地摸到了一個發燙的芯片，取出後感覺如釋重負。104將芯片從圍欄邊緣向下丟去，僅僅過了幾秒，芯片便在空中爆炸。。


  透過屏障，104發現地麵閃著很多光芒，仔細看去才發現是許多飛來的戰機。地麵的許多建築打開了壁壘，從中升起了居型電磁軌道炮。當光束撞擊在屏障上時，104感受到母艦的激烈震蕩，試著直起身子向駕駛艙走去卻發現艙門被破壞了一個大洞，通過洞口隱約看到艙內有一個人的背影。那個人紮起了馬尾似乎是個女性。


  051坐在艦長座上疾速地操作著完全沒有發現身後的104。104跨過大門走了進來，胸前的白色組織液滴在了甲板上“滴答，滴答”。051聽到聲響不禁扭頭向後看“快坐上副駕！我們就要跳躍了。”有一次激烈的震動，電磁軌道炮又一次擊中了屏障。051緊緊地盯著操作台沒有顧及到身邊受傷的人。“母艦即將進行跳躍，一層封鎖完畢，二層封鎖完畢，三層封鎖完畢，啟動緊急預案係統，如若跳躍失敗母艦將前往最近的跳躍點。倒計時：10，9，5，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