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未來的肅直汗
“你真的是揚勒朵的兒子？”
??凜風沒想到見麵後胥賢良的第一句竟然問的是這個。
??“也許吧，但我也不確定。”
??他皺了皺眉，如實的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出來。
??在這一點上，他並不打算完全同意麵具人的說法。
??“哈哈哈，有趣。”胥賢良的身子完全靠在了椅背上，目光卻沒有片刻離開凜風，
??雙手一攤卻道，“如果你不是揚勒朵的兒子，那我們今天還有什麽好談的。”
??聽他這麽一說，凜風卻深吸了一口，目光卻在四周遊走起來。
??房間裏除了他和胥賢良外，並無其他人。
??今天的相會，隻有他們兩個人，其他所有人，包括胥賢良的親兵護衛以及葉先生都沒有允許登船。
??如今這艘船上除了甲板上的若錦嫻和她的船員外，沒有任何屬於雙方的人。而若錦嫻也約束自己的船員不得下到船艙去打擾他們倆。
??凜風對此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他隻是對於孤山城已落入胥賢良手中大感意外。
??若錦嫻的船就飄在孤山城外的海麵上，這裏離東山也不過二百裏海路。
??“你可以認為我是，”凜風淡淡的回應著，“也可以認為我不是，這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胥賢良微笑的臉色漸漸凝固，隨即坐直了身子：“可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你真的是肅直汗的孫子，那麽我就要好好考慮一下該如何處理你們白狼旗。”
??凜風聽到胥賢良用了“處理”兩個字，心中不禁有些震顫。但他還是麵不改色的裝作毫不介意的樣子，甚至露出淡淡的微笑將雙手輕輕地放在桌麵上。
??“有什麽區別嗎？”
??胥賢良見凜風如此沉著應對，不禁也回以微笑，口中卻道：“當然有區別，如果你不是，那麽我就沒有必要考慮那麽多，原來該怎麽樣就怎樣。”
??“如果是呢？”凜風的雙眼微眨，依然無法確定胥賢良的真實想法。
??“那我就要認真考慮一下了，”胥賢良嘿嘿的笑起來，忽然從桌下摸出一柄匕首，在十指間不住的翻動，“畢竟殺死肅直汗的孫子，可不是一件特別值得炫耀的事情。”
??“你打算殺了我？”凜風依然麵不改色的望著胥賢良，絲毫不介意胥賢良手中的危險利器。
??“怎麽，很意外嗎？”胥賢良將匕首丟在桌上，聳了聳肩膀，靠在椅背上，十分愜意的說道，“你的白狼旗一直咬著我的屁股，換做是誰都會有這個想法，你說是不是？”
??“可你畢竟沒這麽做，”凜風沉著的回應著，“而且，你還把雞冠城讓給了我。”
??“把雞冠城讓給你，不不不，你搞錯了，”胥賢良擺了擺手，否認道，“那本就是我跟達赫商量好的，這雞冠城是要讓給他的。你可以不要喧賓奪主，即便你真的是肅直汗的孫子。目前在這裏，達赫和我才是真正有實力的人，而你嘛……嗬嗬……”
??凜風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冷冷的回道：“這麽說在你眼裏我也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那我們之間似乎沒什麽可談的了。”
??說著他就要站起身離開。
??胥賢良哈哈大笑：“年輕人，怎麽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坐下，坐下吧。”
??凜風一動不動的站著，目光慢慢的回到對方的身上。
??“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胥賢良仰起頭來，望著天花板，似乎沉浸在自己那些精彩紛呈的回憶裏，“可沒有你這麽威風，那時候的我為了一口吃的，不得不給一位小小的百總武官做奴仆，這麽多年了，一想到這個，我就感慨萬分，那時候連飯都吃不上的我可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我能有如今的地位。”
??凜風皺了皺眉，斜眼看著胥賢良的臉，沒有說話。
??胥賢良長歎一氣，好一會才將目光重新放在凜風的身上：“行了，我們也不用繼續繞圈子了，該說的總是要說的，你說是不是，屠狼者凜風，咱們這可不是第一次見麵了吧。”
??凜風點點頭，緩緩地落座，嘴裏應道：“我們在金帳王城見過一麵。”
??“噓！”胥賢良裝作緊張的樣子，卻又嘿嘿的笑起來，“這件事可不能到處亂說，我可沒有去過什麽金帳，銀帳，本將軍可是本本分分的太昊武官。嘿嘿嘿……”
??凜風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副不想繼續和胥賢良糾纏在這種話題的樣子。
??胥賢良微笑著，聲音卻忽然變得沉穩起來：“說實話，我對你的白狼旗很有興趣。”
??“有興趣？”凜風饒有興趣的抬起頭看著對方身前的匕首。
??以距離估算，他覺得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搶到手，反手還能殺死胥賢良。
??但他不想這麽做。
??他今天來見胥賢良並不是來殺人的。
??“當然有興趣，”胥賢良點點頭，“達赫能將這麽一旗人馬交到你的手裏，可見他對你是多麽的重視。”
??凜風卻搖搖頭：“白狼旗大部分都是高亙人，他這麽做為的是找一個人來替他掌控而已。”
??胥賢良笑道：“看起來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過這樣更好，我就不需要做更多的解釋。”
??“什麽意思?”凜風皺了皺眉，狐疑的看著對方。
??“很簡單，”胥賢良指著凜風說道，“我希望你能帶著白狼旗加入我的麾下。當然，空口白話就要你帶著上萬人投靠，也的確寒磣。和如今的達赫相比，我能開出的價碼是遠不如他的。我想你也不會看的上我的女兒，是不是？”
??凜風冷笑起來：“所以呢？”
??胥賢良聳了聳肩，雙手一攤：“昨天我想了一整晚，思來想去，甚至都不打算來見你，因為我實在沒有什麽可以和你商談的籌碼。”
??“可是你還是來了。”凜風淡淡的回道。
??胥賢良點點頭，故作輕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我想了很多，可是不論我出什麽條件，達赫都比我占有優勢，我真的有些灰心喪氣，……直到最後，我終於想到了一個條件。唯有這個條件，達赫比不了我。”
??“那是什麽？”凜風眨了眨眼，感覺空氣裏的氣氛越來越凝重。
??“肅直汗。”
??胥賢良低沉了嗓音，認真的看著他：“達赫自己就想做肅直汗，他是絕對不會將這個寶座讓給他人的。”
??“肅直汗，”凜風頗有玩味的重複了一遍，“你說的沒錯，達赫是絕不會讓肅直汗的寶座讓給任何人，就算我是肅直汗的孫子。”
??“而我就無所謂了，”胥賢良聳聳肩，“達赫做肅直汗還不如換成你來做肅直汗，這對我來說，更好。”
??“你不想做？”凜風冷哼一聲，“你也是肅直人，不可能沒有想過吧。”
??胥賢良哈哈一笑，右手輕輕地拍著桌麵：“凜風啊凜風，你說的沒錯，我身為肅直人，怎麽可能會不眼饞肅直汗的寶座。但是，我這麽多年來一直都在太昊效力，生是太昊人，死是太昊鬼。而且，我出身呼蘭部，呼蘭部早就消失了，沒有自己的部族，我又有什麽實力去和達赫爭奪肅直汗的頭銜？”
??“可你盤踞淞南不就是要獨立嗎？”凜風忍不住直問。
??“淞南？”胥賢良微微一笑，“在你麵前，我不否認我這點小小的心思，可這並不代表我會背叛太昊朝廷，即便這一戰打完了，我依然還會是太昊朝廷忠實的武將，替太昊人牢牢的掌控淞南一地。”
??“你覺得太昊朝廷還會相信你嗎？”凜風搖搖頭。
??胥賢良卻奇怪的反問：“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難道他們還有選擇嗎？”
??凜風一怔，忽然明白了胥賢良的意思。
??當太昊大軍在淞滄灰飛煙滅之後，胥賢良能夠力挽狂瀾，擊退達赫守住淞南這一畝三分地。到時，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去指責胥賢良在淞陽之戰的不敗而退。
??甚至還要拚命給胥賢良加官進爵，指望他能在達赫與太昊之間選擇太昊。
??這就是政治的博弈，他凜風最欠缺的能力。
??“我們聯起手來，”胥賢良忽然壓低了嗓音，“我在淞南養兵，而你占據東山，如此勵精圖治兩三年。達赫也就不再是我們的對手，我可以保證，等打敗了達赫，淞陽以北的所有土地都屬於你，未來的肅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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