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攻打威寧城
天明之時，一陣嘈雜的馬蹄聲將三人都吵醒了。
??禮笑言以為是遇到了敵襲，誰知卻是後方的輜重車隊，正從連河往前方大營運送火藥箭矢。
??“看來連河標是要將全部家底都拿出來了。”
??三人隨著輜重隊伍走了一陣，便超趕上前。
??嚴徹是一人雙馬而來，現在三人正好三馬，不消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趕到了連河標的大營裏。
??一路有嚴徹做引導，禮笑言帶著哲虞千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劉可秀的指揮營帳裏。
??劉可秀正坐著查看沙土堆成的地形圖，手裏拿著小旗琢磨著如何放置。
??“劉將軍！”禮笑言進門便拱手，“在下錦川標督糧判禮笑言。”
??劉可秀聞言抬頭一見，頓覺意外，忙起身回禮，再聽嚴徹解釋，便信以為真，將禮笑言當做是陶尚書派來的人。
??當下二人寒暄幾句，便在帳內坐了下來。
??“禮大人來的正是時候，”劉可秀高興地說道，“早就聽聞禮大人能兵善戰，這次由禮大人壓陣，這威寧城必定拿下了。”
??“劉將軍謙虛了，”禮笑言環視一圈，“怎麽不見吳大人。”
??他口中所說的吳大人便是連河標的督糧判吳倚春，據說本來要晉升兵備道，卻因為陶尚書廢除淞滄境內所有兵備道而錯失升官的機會。
??雖說督糧判和兵備道並沒有品秩，但兵備道多為四五品的中級文官擔任。從督糧判改任兵備道，也就意味著早晚會升遷。
??“吳大人正在連河城調劑後方事宜，無法分身……”劉可秀嘴上為這位督糧判說的好聽，但禮笑言可不是傻子，已經明白那位吳大人根本就是在逃避自己的責任。
??連河標攻打威寧城這麽重要的任務，連尚書大人都對此非常重視，甚至還願意許諾劉可秀官職，說明威寧城的重要性。而這位吳倚春身為督糧判居然不親至前線，反而躲在連河城裏，說明他對於自己不能晉升而感到不滿，尤其是在尚書對劉可秀許諾高官之後。
??“哦，吳大人在連河，那攻打威寧城的重擔可全在劉將軍身上了。”禮笑言咳嗽了一聲，心想昨晚在連河城下自己報出尚書大人的名號，可這位老吳同誌居然也不出來說話，也太不把兵部尚書放在眼裏了吧。
??“劉某誠惶誠恐，若非事先有尚書大人的安排，哪裏敢獨自攻城。”
??說罷，劉可秀指了指地上堆砌的沙土地圖，解釋說連河標攻打威寧城的布置，全都是來自總督府的命令。
??“本兵大人要求我們昨天清理完威寧城南邊的所有外圍據點，”劉可秀指著地圖接著說道，“至昨日下午日落之前，我連河標已基本完成。”
??禮笑言點點頭，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地圖，然後道：“既如此，劉將軍準備何時攻城。”
??他可不敢說什麽“今天攻城”“還不攻城”之類的啥話，那樣會被劉可秀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從尚書身邊過來。而問對方“準備何時攻城”卻是正好一舉雙得，既可以避開自己對戰役布置的不了解，同時也可以將皮球推給劉可秀，讓他來告訴自己。
??劉可秀皺了皺眉，卻道：“本來我想從淞源軍借兵，如果能借到將軍炮，拿下威寧的把握就很大了。”
??“這怕是有點難，”禮笑言記得胥賢良也曾打過淞源軍“大殺器”的主意，可被陶尚書拒絕了。胥賢良隔著那麽近都借不到，劉可秀隔著二百裏路就更不可能了，“我想尚書大人不會輕易動用大將軍炮的。”
??“說的也是，”劉可秀感歎一聲，“我聽說那炮彈極其昂貴，且炮身經不起多次發射，容易炸膛毀壞。要是真劃撥幾門將軍炮給我，我都不敢用。”
??禮笑言心裏暗笑，這古代人畢竟缺乏對火器的認識。當然，劉可秀說的也沒錯，但來自現代的禮笑言很清楚，熱兵器崛起後，戰爭比拚的就不隻是雙方的意誌與格鬥技巧了。更多的是展現雙方的整體實力，尤其是消耗炮彈的能力。
??在二十世紀的戰爭裏，最後換算一發炮彈能不能打死一個敵人，都成了一種奢侈。而在古代社會，金屬製作的大型炮彈，就更值錢了。說得難聽些，偷走炮彈去賣錢，這種事情也是有人幹得出來。
??“劉將軍，”禮笑言安慰道，“連河標雖然沒有將軍炮，可火器也配比了不少，況且肅直人並無火器，你大可放心……”
??劉可秀卻搖搖頭：“火器雖好，可時不時的啞火，最怕關鍵時候出岔子。”
??“也不能全靠火器，”禮笑言道，“戰場廝殺，更多的還是雙方意誌的比拚。”
??“禮大人這句話，劉某非常讚同，”劉可秀喜道，更拉住禮笑言的手，“之前聽說禮大人在高亙就百戰百勝，來淞滄的路上，還曾一戰滅了馬匪，拯救了全燕冀的百姓。”
??“劉將軍過譽了，”禮笑言搖搖頭，卻道，“我看這沙圖上，劉大人的攻城安排已經備好，是否就等您一聲令下，即可攻城？”
??劉可秀昂首起立，笑道：“確實如此，我正要出陣作戰，還請禮大人隨我出營壓陣！”
??……
??連河標同樣有五個營頭，平均每個營的戰兵人數在四千左右。打頭陣的自然是由參將領銜的參將營，左右翼也兵至城下，分別為副標營與遊擊營。
??“圍三缺一，這本是尚書大人特意的囑咐。”
??東南西三麵都被劉可秀壓製住，昨晚臨時趕製的雲梯與攻城錘也都在三處營地裏待命。
??“禮大人有什麽妙招？”劉可秀恭維的問了一句。
??禮笑言笑了笑：“劉將軍真愛開玩笑，我隻是來觀察戰事，並非越俎代庖來指揮連河標。”
??“那就好，”劉可秀正了正盔甲，衝著身邊的親兵手一揮，“命令三營一同攻城！”
??劉可秀親領的總標營選了一個好位置，可以很方便的觀察到三麵戰鬥的進展。
??最有意思的就是這近乎十米高的井欄瞭望塔，比威寧城的城牆還高出不少。難得可貴的是這井欄是昨晚趕工做出來的，禮笑言在兵法書上見過，但不知道具體的製作方法。
??今日得見，大開眼見。
??“太昊軍果然還是有很多寶貝啊。”
??劉可秀製作的井欄並不是有輪子，換句話說，並不能移動到城牆邊，方便井欄上的軍隊直接越近城牆。這個井欄主要的目的還是用來觀察戰場，在上麵就算是用弓箭射擊也沒有什麽意義。
??劉可秀眯著眼睛眺望著城下的戰事，臉色似乎有些緊張。相較而言，禮笑言卻並不在意戰場上的局勢，他更關心的是這個井欄的製作工藝。由始至終他都在撫摸著井欄的各處鉚接點。
??“禮大人似乎很喜歡這個井欄，”劉可秀瞥了一眼他，隨口道，“我這個井欄瞭望台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要不要我把設計圖紙借你看看？”
??禮笑言心中大喜，但表麵上卻裝作無所謂：“啊，這不太好吧。”
??“這有什麽，我不過是在工部軍械局的圖紙上稍作改進，用起來更叫牢固，而且上下方便。”
??“那，可以裝上輪子嗎？”禮笑言嘖嘖讚歎，卻又反問道。
??“輪子？”劉可秀笑了笑，點頭道，“當然可以，隻不過沒有那個必要。用井欄攻城，還不如雲梯來的方便。這井欄的製作耗費可不低，而且非常費時，你不知道昨晚我派了多少戰兵過來幫助輔兵一起製作。”
??禮笑言抬頭看了看遠方的威寧城，不禁點頭道：“是啊，若是要用這樣的井欄車來攻城，十有二三還沒靠上城牆就自己散架了，剩下大半也會被地方放火砸石弄壞，最後靠近城牆了，也沒有幾個能真正能攻進去的。”
??“禮大人言之有理，”劉可秀歎道，“除非守城方兵力不多，確實可以用用。但總歸不如雲梯來的方便實用。你看，是不是現在已經有很多雲梯架上城牆了！”
??禮笑言點點頭，遠處威寧城的城牆外麵上已經擺滿一排排的雲梯，攻城的勇士們正舉著刀盾一步一步的朝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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