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馬死一雙
淞源軍出自京營，兵製與京營基本相同，京營與邊軍也是一般編製。
??團練營雖然掛著團練二字，實際與其他四營沒什麽區別。
??五人一伍，內設伍長。
??二伍為什，外設一什長。
??二什為隊，外設一隊長，及一火兵一司號，合計二十五人。
??包括隊長都算是兵勇，也就是沒有品級的大頭兵。
??二隊為旗，旗設副百總，從九品。旗下五十名戰兵。
??二旗為局，設百總，正九品，轄一百人。
??四局為司，設副千總，從八品。一司標準兵勇為四百人。
??二司為部，設千總，正八品。一部標準為八百人。
??再往上就是偏將、中軍，為營官的副手，平日協助營官管理營部事務，戰時負責營內調度。
??而營官就是遊擊、參將，至於指揮僉事與指揮使，實際也是營官，隻不過他們有權調動遊擊和參將。指揮使更要當擔全軍的作戰部署，但真正開戰，也隻負責自己這一標營。
??兵營建製各有不同，比如寇國權的總標營有五千六百名兵勇，而折九淵團練營隻有兩千八百人。
??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個就是在低級軍官中，千總這一部是很少設的，而副千總所在的司為標準兵力單位。
??總標營的五千六百人就是有了十四個標準司，其中五個步兵司，四個騎兵司，三個戰車司，以及兩個輜重司。
??折九淵的團練營因為是後勤支援，所以連騎兵也沒有配備，主要以五個輜重司為主。防務則靠一個步兵司和一個戰車司，合計七個標準司。總兵力隻有總標營的一半。
??“太昊軍製，參將營為戰時前鋒，所以配備六個步兵司，是為進攻防禦的主力，一個戰車司主要以火器為主，作為支援。還有三個騎兵司用作側翼保護，參將營單獨作戰時，會迂回使用，打擊地方側翼。”
??折九淵又詳細的解釋了一番參將營的布陣規則，尤其是這些不同的兵種是如何搭配使用，以及進攻防守時的陣型。
??禮笑言一邊聽，一邊拿紙筆記。
??雖然他也買了幾本兵法書，可畢竟書上寫的都非常簡略，而且很多用詞都晦澀難懂，沒有專業人士的解釋，就跟天書一般。
??現在折九淵以參將營為例，說了一差不多近兩個時辰，才讓禮笑言感到自己總算是入了門。
??“原來這行軍打仗有這麽多講究，這陣法也不是什麽像小說裏麵大喊一句八卦陣就能擺出個生死門來。”
??禮笑言忽然覺得朝廷安排折九淵到團練營，並不是歧視他的高亙身份，極大可能就是為了來幫助他熟悉軍務的。
??或許折九淵也已經得到了兵部的通知，提前做了很多準備，所以在闡述兵製兵法的時候才會這麽詳細備至。
??接連數天，禮笑言都與折九淵寸步不離，哪怕是一邊騎馬行軍，他也抱著小學生的心態，向這位熟知兩國軍務的人請教。
??“禮大人，你看我們淞源軍行軍，以參將營為先鋒，其後為副標營，之後才是總標營，然後才是咱們團練營，遊擊營則負責斷後。”
??禮笑言點點頭，“參將營與遊擊營一前一後負責全軍安危。”
??“在安全地帶行軍，才會這樣，”折九淵說道，“若是進入了淞滄，那邊戰事頻繁，就不能用這樣的行軍規則了。”
??“那會如何？”
??“到了淞滄，遊擊營會先行數十裏，參將營居前，副標營負責左右兩翼，團練居中，總標負責殿後。”
??“團練居中？”禮笑言有些吃驚。
??折九淵點頭道：“因為團練營為全軍主要輜重，所以必須加以保護。”
??“哦，我還以為團練營會殿後呢。”
??“團練營隻有一司四百步兵，算上戰車兵也隻有八百人，隻能護衛輜重，哪裏能用作後衛。”
??……
??淞源軍出發五日，便離開了關畿州，渡過秦河，進入琅琊淄川郡。
??除了向折九淵討教兵法外，每天晚紮營後，禮笑言也會準點參加總標營的高級將領會議。
??會議是由寇國權主持，主要是中層將官匯報各營情況。其實，在境內行軍一般也很少有什麽意外發生。
??不過還是有出乎禮笑言意料的事發生，比如連續兩天發生多名軍士腹瀉，甚至還有人走路崴腳。不過這都算是小事，最麻煩的是死了兩匹馬。
??戰馬由於非戰爭原因死亡，這在太昊的軍事體係裏是一件嚴重的事。
??“必須查出來是誰幹的！”寇國權很嚴肅的對著曹象功申斥了一番，因為這事發生在遊擊營裏，而騎兵又是遊擊營的核心戰力，“走，老子陪你一起去查！查不出來，一晚上你們遊擊營都別睡！”
??禮笑言皺了皺眉，雖然他也理解古代戰爭裏戰馬有多珍貴，但還是不太理解寇國權為何如此重視，甚至懷疑他是在借機打擊。
??幾天下來，他也打聽了各級將官的出身以及特點脾氣。
??曹象功是邊軍出身，也曾在淞滄效力，後來調到了瀚海，甚至還做過一段時間胥賢良的部下。所以曹象功應該和秦文亮一樣，都屬於樞密院的將官，而且秦文亮是地方土司，曹象功雖然官階略低，但實際上更為樞密院砍中。
??寇國權是妥妥的兵部係，所以他完全有理由找借口要打擊曹象功，而死了兩匹馬無疑是極好的機會。
??“此次出征的戰馬都是幾經挑選的，不可能有老弱病殘，”折九淵跟在禮笑言身後，小聲的跟他解釋，“所以死了戰馬多半就是有人搞鬼。”
??“有人搞鬼？”禮笑言不太明白。
??“如果是戰場上，多半是敵人偷偷摸進來幹的，”折九淵搖頭道，“可這裏還是中原腹地，哪有什麽敵人，隻怕是有貪生怕死的軍士為了不騎馬而故意傷殘戰馬而意外殺死了馬。”
??“還有這種操作？”禮笑言不禁愣了。
??“當然有，”折九淵冷哼一聲，“我當初在荊北做遊擊的時候，營內經常有這種事發生，後來才知道那些軟蛋就是為了不上戰場。因為馬傷了或者死了，他們就絕不會沒辦法被將官派出去打探前路了。”
??“可這還隻是行軍，沒了馬他們豈不是要走路，那多不劃算。”
??折九淵笑道：“沒了馬，他們就可以乘機賴在後麵躲懶。”
??“這也太可笑了，”禮笑言搖搖頭，“難道他們不知道軍法嗎？”
??“軍法？”折九淵道，“每個被軍法處死的人在死之前都不知道軍法有多殘酷。”
??“這麽說寇國權並不是小題大做咯？”
??折九淵眉毛一揚：“這也難說。”
??寇國權等人去查馬的死因，那今晚的會也就暫停了，禮笑言便與折九淵返回了自家團練營地。
??“嗯，我們也去看看那些民夫吧，”禮笑言順口道，“萬一那些民夫也偷偷殺了牛，賴著不走呢？”
??隨軍征召的民夫主要是押送牛車，隸屬團練營管轄。但實際上折九淵不怎麽管他們，畢竟這些民夫是不出本州的，到了另一州，民夫就會更換一批當地人，折九淵就算要管也麻煩得很。
??“殺牛？”折九淵不敢相信，“這不會吧，殺牛跟殺馬可不同。殺馬要是查不出來也就算了，可牛要是死了，你這一趟差役就不算數了，要麽隻算一半，下次征調，你還是逃不掉。”
??折九淵也很清楚朝廷征調民夫的手法，嚴苛的法則基本可以杜絕民夫的偷懶行為。
??“所以老百姓不敢殺牛，但軍士就敢殺馬？這真是很神奇的道理。”禮笑言搖搖頭。
??“那當然，牛可以耕田，牛肉又好賣錢，馬怎麽能跟牛比？”折九淵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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