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秋綰的下落
“夏宗邦說過，你是他見過最聰明的人，”周士樾盯著禮笑言的眼睛看，“我想你肯定在思考我告訴你的這些線索裏，能理出什麽一個結論來。”
??“所以，其實你是來找我幫忙的，”禮笑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周士樾笑了笑：“沒辦法，誰讓我沒你聰明呢。”
??“不，你很聰明，”禮笑言歎了口氣，“從你掌握的線索來看，結論隻有一個，雖然聽上去很怪。”
??“哦，怎麽說？”周士樾以萬分期待的眼神看著禮笑言。
??“秋越帶走了秋綰，”禮笑言皺著眉道，“否則她不會不見我。”
??“也許她是因為害怕被我抓呢？”周士樾反問道，“我剛才說了她家毫發無損，她作為主人是有重大嫌疑的。”
??“你說的沒錯，”禮笑言卻搖頭道，“但你別忘了她是雷公公放出來的，換句話說你怎麽可能去抓雷公公的人。”
??周士樾點點頭：“的確，我就算抓了，也得馬上放了。”
??“有了禦馬監的保護，她才不會畏懼官府，”禮笑言冷冷的說道，“而就像你說的，這場教匪暴亂，怎麽看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行動，參與的又都是玄武門的教徒，所以這裏麵肯定會有真正掌控玄武門的秋越參與，甚至就是他籌劃的。”
??“我也懷疑秋越來過京城，”周士樾歎了口氣，“但我沒有證據，而那些被抓的教匪分屬玄武門中不同的小頭目，卻沒有人在京城見到秋越。這一點誤導我以為秋越不在京城，所以我才會懷疑秋綰跟教匪有關係，為暴亂提供了方便。”
??“可是你又陷入了矛盾，”禮笑言搖頭道，“秋綰是被禦馬監釋放出來的，她不可能有時間甚至都不可能知道會有這場暴亂。”
??“所以我才來找你啊，”周士樾笑道，“我想她離開京城一定告訴過你她會去哪，而我隻要找到秋綰，就能解開這些謎團了。”
??禮笑言歎了口氣：“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我知道隻有這一個解釋是成立的，也是唯一合理的。”
??“可問題是，”周士樾不解道，“既然秋綰並不清楚暴亂，那秋越為什麽要帶走秋綰，而不是殺死她呢？殺了秋綰不就可以斷掉這條線索了嗎？可我在京城內外找了這麽多天都沒有見到秋綰的屍體，如果說秋越殺了她又把屍體掩埋了，又感覺多此一舉，實在是太矛盾了。”
??“你這個問題是基於秋越殺了秋綰的父親上，”禮笑言搖頭道，“但這是事實嗎？這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
??周士樾歎了口氣，長籲一氣，卻又指著禮笑言的袖子：“可如果說秋綰被秋越帶走，為什麽她還給你寫信？”
??“我想，”禮笑言皺了皺眉，“秋綰能寫信給我，至少說明她現在平安無事，隻是被限製了一定的人身自由。這封信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我們的兄弟從急遞驛那裏攔下來的，這不難，”周士樾搖搖頭，“但急遞驛並不知道是誰寄，甚至也查不出真正寄信的地點。”
??“怎麽會，急遞驛怎麽可能不知道從哪發來的信件？”禮笑言覺得有些奇怪。
??“信是從大興關外的東興鎮發出的，每天在那裏寄信的人太多而且都是來往的客商，根本無從查起。”周士樾解釋道。
??“那你們就要仔細查查大興關那邊了，”禮笑言冷道，“走了這麽多天，不可能還在大興關。我相信還會有下一封信，說不定還會從大興關寄過來。”
??“也隻能守株待兔了，”周士樾歎了口氣，“可惜你馬上就要走了。”
??禮笑言想了想又道：“下次接到她的信，麻煩你轉寄到淞滄給我。”
??“有必要這麽麻煩嗎？”周士樾搖搖頭，“行吧，我會替你處理的。”
??“沒事了吧，”禮笑言故作輕鬆的聳聳肩膀，“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周大人？”
??周士樾搖搖頭，苦笑著讓開身子。
??禮笑言推開門正要往外走，誰知周士樾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說，”周士樾的聲音聽上去很低沉，“盡快把你那位高亙少女送走，時間久了我怕會有人起疑心。你要知道，中原去草原做生意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在納答穆大會上見過高亙的小公主。”
??……
??周士樾的話著實嚇了禮笑言一跳，差點沒在門檻上摔一跤。
??好在這不過是一句提醒，周士樾並沒有追來。
??回到屋裏，驚魂未定的禮笑言趕緊喝了一壺茶水，這才消停下來。
??當然周士樾隻是表現出他的善意，很顯然光祿寺對他院子裏的人已經做了十分細致的調查，根本沒什麽可以隱瞞的。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肯定不知道哲虞千就是小汗王，否則周士樾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
??“得趕緊將哲虞千送走，一刻不能等。”禮笑言冷靜下來卻發現院子裏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坐在廊下曬太陽的慕潮生，小姑娘一個都不在。
??“她們人呢？”禮笑言覺得有些奇怪，又有些擔心她們會不會已經被光祿寺或者禦馬監的人抓走。
??“出去了。”慕潮生冷哼一聲，懶洋洋的伸了伸腿，調整了一下坐姿，卻依舊眯著眼。
??“去哪了？”禮笑言有些著急，心想周士樾都發現哲虞千的身份，她們卻還在到處亂逛。
??慕潮生不耐煩地回道：“這麽多女孩子在一起，還能去哪？”
??“到底去哪了？”禮笑言朝他走了過去，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度。
??大概是覺得禮笑言的舉動有些怪異，慕潮生忍不住睜開眼睛多看了他幾眼，卻道：“怎麽了，你管她們去哪玩，反正下午肯定會回來。鍋裏有冷麵，你要是餓了可以熱熱將就一下。那本是給我留的，她們以為你中午不回來。”
??禮笑言長籲一氣，平靜的問：“已經有人發現了她的身份，所以我得趕緊把她送出去？你明白了嗎？”
??慕潮生這才明白過來，皺著眉道：“這樣啊，那就麻煩了，我也不知道她們去哪玩。也許在南街那邊逛，也有可能去太虛觀燒香，還有就是去未央湖裏坐船……”
??“哪裏玩得了那麽多地方，”禮笑言愣了一下，“你好好想想，她們說要去哪？”
??“她們的確說了這些地方，好像是打算一口氣玩個遍，”慕潮生臉色淡然的說道，“你剛才說有人發現了，那他們還不動手？”
??“我怎麽知道為什麽？”禮笑言沒好氣地回道。
??慕潮生卻笑道：“沒動手就沒事唄，再說了兩國之間不是已經和談的差不多了嗎，瞎擔心啥。”
??其實禮笑言也不是很擔心哲虞千，畢竟周士樾都這麽說了，也就說明他們不會對哲虞千怎麽樣。
??重新想明白這點，他才明白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事著急。
??他趕緊從袖子裏摸出那張信箋，遞給慕潮生：“你看看。”
??慕潮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就明白過來，立馬展信一看，這才知道是秋綰寫來的。
??“你怎麽看？”禮笑言見他看了好幾遍，應該是看明白了信中的意思，便忍不住問道。
??“什麽怎麽看？”慕潮生皺著眉頭還在一個字一個字的檢查，似乎有所懷疑。
??“這不會不是她寫的吧？”禮笑言狐疑的問。
??“是她的筆跡，這我不會認錯，”慕潮生搖頭道，“隻是我還沒看明白這信的意思。”
??“看起來隻是一封報平安的信，你覺得有什麽問題？”禮笑言的心卻有些撲通撲通的跳，生怕慕潮生說出什麽不好的話來。
??“當然有問題，”慕潮生抬起頭看了一眼禮笑言，卻又趕緊低下頭繼續審查每一個字，“隻是我現在還沒找到。”
??“都沒找到，怎麽說有問題？”禮笑言笑一下，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當然有問題，”慕潮生再次抬頭看著禮笑言，眼神裏充滿了急躁，“如果一切安好，為什麽要讓我一個人回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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