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光祿寺的線索

  禮笑言啞口無言。


  ??秋綰肯定是那天晚上走的，這一點梅湘寧他們都能證明，而且還有一封她留下來的信。


  ??但是這些都不能跟周士樾說。


  ??“據我所知，你在光祿寺的那兩天，秋綰也到了京城，而且還綁架過宗邦，”周士樾冷冷的說道，“我想宗邦肯定跟你提過吧。”


  ??禮笑言皺了皺眉，卻不想說話，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笑言老弟，”周士樾歎了口氣，“你是宗邦的好朋友，我呢也十分看重朋友義氣，宗邦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們之間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呢也絕不為難你，這樣也能照顧宗邦的顏麵。”


  ??“你想說什麽就說，不用繞彎彎，”禮笑言冷冷的回道。


  ??“你別生氣，”周士樾深吸了一口氣，歎道，“拆你的信，也是我的職責所在，我現在就想知道秋綰的下落，你要是知道就告訴我，這樣對你對我都是好事。”


  ??禮笑言卻道：“可我真的不知道，再說了，她犯了什麽事？你不要跟我說她也是教匪的同黨，這我可不信，你得拿出證據。”


  ??“我要是有證據，”周士樾搖搖頭道，“早就抓你了，實話告訴你吧，如果不是孫公公吩咐要保著你，我早就抓你回去了。你至少得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她突然離開了京城，那天早上你回家有沒有見過她？”


  ??“孫公公？”禮笑言眯起眼睛想了想，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孫循要保他，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件好事，“我不知道，我真的沒有見到她，不信，你可以問我院裏的人。”


  ??“我也願意相信你們沒有見麵，”周士樾冷冷地說道，“但我必須要找到她，她就算沒有參與教匪暴亂，可我相信教匪不會隨便選擇駐紮在她的院子裏，她一定與教匪有關係。”


  ??“能有什麽關係，”禮笑言冷笑道，“我家裏人說了，那晚教匪還闖到我家來，把我家砸了個稀巴爛，你怎麽不說教匪跟我有關係？而且被教匪闖進屋的多了去，朝中好幾位大臣家裏都遭了劫，你怎麽不去查他們？”


  ??“查，我當然查了，”周士樾冷冷的回道，“包括你家在內那些被教匪闖進去的房子都被砸的亂七八糟，唯獨若錦嫻的院子裏安然無恙，甚至連一隻瓷碗都沒有碎，你說我能不懷疑嗎？”


  ??“那你應該去找若錦嫻，這是她的房子。”禮笑言轉過臉去，幹脆甩鍋到海外。


  ??“你不用跟我打馬虎眼，”周士樾搖頭道，“你當我不知道這裏麵的故事？若錦嫻的確是房子的主人，可當初挑選房子的人卻是秋綰，那個時候她還叫若夫人。可惜我們京城的官差不知道若夫人就是東洋麵上大名鼎鼎的海寇頭目。而且我已經調查過了，秋綰和若錦嫻是表姐妹，對了，還有現在在你家裏的慕潮生，也是她倆的表親，這我沒說錯吧。”


  ??“廢話。”禮笑言不想說話，在神通廣大的光祿寺麵前，的確沒有什麽秘密可言。


  ??“慕潮生是在禦馬監被打殘的，”周士樾接著說道，“而秋綰帶著他回到了家中，不過在那之前，教匪就已經控製了他們的院子。她倆本就是禦馬監臨時放出來的，而教匪暴亂這樣的聲勢也絕不是臨時起意，而且如果事先知道會有暴亂，她們也沒有必要提前去找你，完全可以在暴亂的時候動手綁架夏宗邦。”


  ??“所以呢？”禮笑言搖搖頭，“分析了半天，你得出什麽結論？”


  ??周士樾歎了口氣：“我隻能說秋綰慕潮生並不知道會發生教匪暴亂，但並不代表他們和教匪之間沒有關聯。很有可能是教匪利用了他們，或者說欺騙了他們。至於到底是什麽，我還不清楚。”


  ??“那你去查啊，”禮笑言冷笑道，“這本就是你們分內的事。”


  ??周士樾苦笑一聲：“哪有那麽好查，朝廷嚴禁玄武門這麽多年，查到了什麽？本來我想問問你家裏的慕潮生，可突然想到他倆從禦馬監出來的時候，他被打的昏迷不醒，而秋綰卻隻是受了點輕傷，這說明什麽？”


  ??“說明什麽？”禮笑言還是第一次聽說秋綰在禦馬監以及在禦馬監受了傷，不禁心疼起來。


  ??“我不知道，”周士樾搖搖頭，“可惜雷公公死了，要不然他肯定清楚，因為是他下令放了他們倆，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雷公公會把禦馬監抓到的人就這樣放出來的。這裏麵一定有古怪，可惜我沒法去問禦馬監的人，就是問了，他們也不會告訴我。誰叫我們兩家有些小矛盾呢？”


  ??“你要我去禦馬監問嗎？”禮笑言嘿嘿一笑，“禦馬監裏我可沒有熟人。”


  ??“要是方便的話，你幫我問問，”周士樾點點頭，“還真的隻有你能問。”


  ??“你開什麽玩笑，”禮笑言嗬嗬的笑起來，“我馬上要去淞滄了，哪有時間去認識禦馬監的人。你這活我可幹不了，倒不如去找夏宗邦。”


  ??“不，你幹得了，”周士樾眼睛一眯，微微一笑，“你還不知道這次京營出兵前往淞滄的監軍是誰吧？”


  ??“是誰？”禮笑言聳聳肩，“我可不認識宮裏的人，嗯，除了你剛才提到的孫公公，我倒是見過一麵，哦，還有屈公公，你以前的老板。”


  ??“老板？”周士樾愣了一下，卻隨即明白過來，也嗬嗬的笑起來，“你這玩笑開的……這次的監軍是龐孝節，他是雷公公的義子，原本就在淞滄做監軍，不過淞滄大敗後差點被趕去南陵衛守皇陵。”


  ??“龐孝節？”禮笑言搖搖頭，“不認識。”


  ??“沒關係，你們很快就會在路上認識了，”周士樾歎了口氣，“我想就算你不問他，他也會來找你，相信他也會對秋綰的事感興趣。”


  ??“周大人的算盤打的真好，”禮笑言搖搖頭，歎道，“上次去高亙，被你忽悠的暈頭轉向，差點連命都沒了，這次還要我去給你打聽消息。”


  ??周士樾聳聳肩訕笑道：“上次的事我也很抱歉，我並不知道連廬笙是教匪的臥底，你知道的，那時候我也是剛剛接手那邊的事務，很多人和事都不熟悉。”


  ??“那你應該快點去找連廬笙，抓著秋綰不放做什麽？”禮笑言沒好氣的說道。


  ??周士樾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連廬笙不過是教匪裏的小角色，我就是找到他又有什麽用，為你洗刷清白？無非隻能殺了他以雪光祿寺的恥辱罷了，可對解決教匪這件大事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幫助。”


  ??“你要找的是玄武門的長老？”禮笑言皺起眉頭，想起那位見過兩次的麵具人。


  ??“準確來說，這個人叫做秋越。”周士樾一臉嚴肅地說道。


  ??“秋越？”禮笑言不解的問，“這又是誰？”


  ??“你大概不清楚，”周士樾冷哼一聲，“秋越雖然隻是四大長老之一，可他才是玄武門真正的首領，也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他姓秋？”禮笑言皺了皺眉，“跟秋綰什麽關係？”


  ??“我隻知道秋越和秋綰的父親秋敦隆都是永寧人，同姓同族，但早就出了五服，連親戚都算不上了，”周士樾搖搖頭，“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我不清楚，可能雷公公知道吧，否則他也不會輕易的放了秋綰。不過，我聽說，秋敦隆，也就是秋綰的父親，他的死很可能與秋越有關，而且，這些年來，雷公公似乎一直在追查秋越的下落。”


  ??“啊？”禮笑言想起秋綰留下的那封信裏提到她要去尋找父親的死因，難道會是去追查秋越？

  ??按照周士樾的說法，禦馬監抓了秋綰又把她放了，那是不是意味著雷振打算讓秋綰去引出秋越？

  ??那晚的暴亂中，說不定秋越就在京城，而秋綰可能看到了秋越，所以才會顧不上和我見上一麵也要連夜離開京城——就是為了跟蹤秋越？

  ??可秋越身為玄武門的實權長老，秋綰有什麽本事能夠以一己之力跟蹤他。真要去跟蹤，完全可以找自己合計呀？


  ??想到這裏，禮笑言的頭頂全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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