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意外的相遇
禮大哥不在的日子，王城的大小事務是由柏藍沁與烏拉善以及哲可定三人商議，最後由哲虞千來裁決的。
??這三個人裏，烏拉善是最早知道哲虞千身份的人。
??要掩飾哲虞千的身份，必須有其他高亙人幫忙。而烏拉善和烏拉娜兄妹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都是你母親的親信，所以一定會支持你，”禮笑言是這麽跟她解釋的，“烏拉善一直是王城的政務官，能夠幫助王國複興，很大程度需要他的鼎力支持。而烏拉娜則是首席大祭司，你的身份不可能瞞過她。而他們倆也會支持你，因為如果換做其他人上台，他們早晚都會被清理出局。”
??十二歲的哲虞千明白什麽叫清理出局。
??而她也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被出局。
??柏藍沁是後來才知道的。
??但是柏藍沁對於權力的渴望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甚至經常與哲可定發生激烈的爭吵。
??王宮裏需要一個女主人，而柏藍沁是最合適的人選。而哲虞千並不介意這位美麗的姐姐扮演這個角色，甚至願意將王宮以及王城的防務大權交給她。
??而哲可定則是負責蘇洛親軍的軍務，總算圓了他兒時的夢想，手握五萬大軍。
??哲可定應該是三人裏唯一不知道哲虞千身份的人。
??“也許他已經懷疑了，也可能猜到了，”哲虞千曾讓人暗中觀察過這位兄長。
??柏藍沁建議她將哲可定封為都烈博濟，打發道都烈城去防禦肅直人的威脅。
??哲虞千明白她的意思。
??禮笑言也說過類似的話，但和柏藍沁不太一樣：“哲可定作為老汗王的兒子，也是王位可選的繼承人，可他若做了汗王，那高亙將再度迎來戰亂，甚至是無休止的戰亂。”
??禮大哥的意思是哲可定年輕，出身卑微，無法統領整個高亙。
??“但，他畢竟是你的兄長，也是你在這世間最後的親人，”禮笑言安慰道，“他是值得相信的，至少在十年之內。”
??“那十年以後呢？”哲虞千不明白的問。
??“那你就得他封為都烈王，為高亙鎮守東方，相信他也會很滿意這個位置的。但現在不行，王城還需要他維持，而且若是過早的讓他領軍一方，隻會重演雀弦王的悲劇。”
??禮笑言十分細致的為她解釋當初父親分封哲羅奇的錯誤。
??“年輕的王子獨掌一方，而王位卻沒有他的分，最終隻會造成他的怨恨與自大。”
??“那叔叔哲歸虎呢？”
??“都烈王同樣過早的離開了王城，以至於他花了數年時間在統合領地之後，就開始惦記失去的王位。”
??“那哲可定不會走向同樣的路嗎？”
??“不會，”禮笑言笑道，“他將會在與兀顏汗的戰爭中失去對王位的渴望，會是你隻得信賴的兄長。而且，如果不是因為雀弦王的反叛，都烈王也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太麻煩了，這些事不要跟我說了，”哲虞千不滿道，“你去處理就好了，反正我已經封你為蘇洛博濟，你是他們的頭，他們都得聽你的。”
??禮笑言隻是微笑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
??其實，這次派烏拉善來太昊，原本就是禮笑言的計劃。
??在原本的計劃裏，禮笑言會與烏拉善一起出發。
??“我身為太昊的官員，必須向太昊的皇帝陳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那你會不會不回來了？”哲虞千很擔心。
??“應該不會吧，”禮笑言笑道，“除非太昊朝廷認為我們兩國之間不需要保持友好的關係，我相信烏拉善大人會很清楚的向皇帝陛下陳述你的意思。”
??“是你的意思，”哲虞千調皮的笑道，“我可不懂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什麽同盟，聯軍之類的。”
??“這可不是小事，”禮笑言歎道，“同盟是必須的，高亙需要太昊的支持，而不是像胥賢良這樣的縱火搶掠。不論如何，太昊朝廷必須為此付出一定的賠償，除非他們認為僅憑胥賢良一兩萬人就可以擊敗兀顏汗達赫，要知道高亙鐵騎的報複也是不可小覷的。”
??禮笑言向哲虞千解釋了一番為什麽太昊不會放棄淞滄的寸土必爭的緣故，以及三方博弈的各種可能。
??“除非朝中有人願意背負罪名而放棄淞滄，那樣的話他將會受到千夫所指，那將毫無立錐之地。”
??然而信心滿滿的禮笑言還是失算了。
??他沒有辦法搭乘歸國的馬車。
??因為禮笑言的事情，哲虞千幾乎要決定放棄烏拉善的出使。
??可罕見的是柏藍沁哲可定以及烏拉善都反對哲虞千的決定。
??最終他們說服了哲虞千，繼續派遣烏拉善前往太昊。
??“如果不盡快與太昊簽署同盟和約的話，”烏拉善秉承了禮笑言的誌願，“今年內就會遭受兀顏汗大軍的襲擊。甚至西邊的鐵洛人也會和兀顏汗聯合起來，而北麵的奈蠻人也同樣不可靠。”
??“一旦我們與太昊同盟，哪怕隻有短短的數年時間，”哲可定轉述了禮笑言說過的話，“那兀顏汗將不會輕易發動攻擊，而是把精力都放在淞滄與太昊的對峙，這樣也就給了高亙以休養生息的機會。”
??不過這些都不是說服哲虞千的理由。
??柏藍沁的話最終打動了她：“也許禮笑言已經回到了太昊，連廬笙那些人不也是從太昊來的嘛？說不定這一路還能找到他的消息呢。”
??於是哲虞千決定秘密前往。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三巨頭”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
??唯有夜晚陪侍的烏拉娜清楚這一切，可她已經來不及匯報出發兩日的哥哥。
??“我不在的時候，烏拉娜替我做最後決定。”
??當烏拉善見到哲虞千的時候，卻也無可奈何，畢竟哲虞千總是以汗王的身份來命令他。老實忠誠的烏拉善戰戰兢兢的掩飾這使團內有汗王的存在，不敢讓一同南下的折九淵知道。唯有護軍賀察馬，他被要求負責汗王的安危，不得泄露漢王的消息。
??賀察馬一開始也很緊張，畢竟他原本是都烈王的部下，戰敗後才投入禮笑言帳下，作為汗王的隨從。現在居然讓他負責汗王的安全，這讓他多少有些受寵若驚。
??他甚至一改低調的做派，整日拉著折九淵吃喝，就怕他發現什麽。
??好在一切都平平安安。
??抵達通穀關後，折九淵離開，賀察馬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十日後，太昊朝廷的許可狀由驛站快馬送達，雲中指揮使親自率領一千州兵護送他們南下。這是國禮，也是最高的接待規格。
??有這麽多中原人保護，賀察馬也覺得大可放心。
??而且這一路上那些老百姓都躲得遠遠的，生怕這些高亙人靠近。
??“不可掉以輕心。”
??烏拉善的叮囑在賀察馬這裏不過是耳畔風。
??喝的醉醺醺的早就一頭睡倒的賀察馬，那裏會知道凜風乘著天明前的困倦時機，潛入了他們的營地。
??而哲虞千早早地醒來，為了排除心中的害怕，她摸到了大帳外，看到了東方的肚白。
??然而，就在此刻，凜風一間一間營帳查找過來，最終來到了她的麵前。
??“是你！”哲虞千認出了一身漆黑的來訪者，“凜風哥哥！”
??凜風怔了一下，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哲虞千。
??哲虞千的出現讓他原本就煩躁的心情變得更加鬱悶。
??他已經找遍了高亙使團的整個營地，現在隻剩下最後這幾間，卻沒想到會遇到哲虞千。
??哲虞千卻露出欣喜的笑容，朝他伸手，想要拉住他，可卻被凜風本能的退縮而躲掉。
??她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四周，卻聽見似乎有人咳嗽起身的聲音，於是她掀開身後的簾子，鑽了進去。
??“跟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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