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撲朔迷離的玄武門
“醒了？”
??悠悠醒轉的禮笑言發現自己還在麵具人的麵前，茶香在鼻尖縈繞不斷，而一旁的小火爐上一隻小茶壺正冒著熱氣，發出噗噗之聲。
??“這是什麽？”禮笑言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發覺自己四肢無力，“你對我做了什麽？”
??“你知道龍井嗎，”麵具人微笑著說道，“相傳江左荒野有一株千年老槐，樹旁有一井，五尺見方，其深目不可測。某年月日，雷電交加，風雨大作，山野之人畏而不敢前。忽現蛟龍騰井而出，故名龍井。我以此水煎製東山茶，味甘沁脾，暖胃養肝……”
??禮笑言感覺自己還是有些心神恍惚，疑惑地說道：“龍井……”
??“沒聽說過嗎？”麵具人又笑道，“龍井之水諸多益處，更有助睡眠。”
??“催眠？”禮笑言皺著眉道，“我已落入你手裏，你又何必再用這般手段。”
??“我這是為你好，”麵具人點點頭道，“而且我這龍井迷香也是新製的花樣，讓您嚐個鮮或許是唐突了些。”
??禮笑言看著身前的那隻茶碗，裏麵還殘留了不少茶水，摸了摸卻感到十分的冰涼：“我睡了多久？”
??“你喝的不多，”麵具人道，“隻小睡了一兩個時辰，不過效果還是不錯。之前我讓人給你沐浴更衣，你都沒有醒。”
??禮笑言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如果麵具人沒有說錯的話，這種迷香茶的確能讓人深沉入睡，根本沒法醒覺。
??“你到底要做什麽？”禮笑言覺得眼前的人太捉摸不透，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
??“沒什麽，”麵具人搖頭道，“我隻是再幫你。”
??“幫我？”
??麵具人點頭道：“你想啊，身為朝廷從七品的副檢校禦史，總不能一直耗在我這裏，不回京城去吧。”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禮笑言感到越來越糊塗。
??麵具人笑道：“難道你還想回到高亙去做你的蘇洛博濟？”
??“蘇洛博濟？”禮笑言念叨著這句話，腦海中浮現起這半年來的風風雨雨，“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蘇洛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麵具人搖頭道，“而高亙汗王又年幼，這蘇洛王的確羨煞旁人。”
??禮笑言冷笑道：“所以你的算盤還是在高亙？”
??“高亙？”麵具人淡淡的說著，“也不能這麽說，我和你一樣，對高亙的認識也不過這幾個月的時間。而且我這個人不喜歡拋頭露麵，嗯，好吧，其實是我的臉不能招風，所以我對什麽博濟額濟的位置並不感興趣。”
??“你不感興趣？”禮笑言冷哼一聲，“你若是不感興趣，怎麽會在高亙掀起如此巨大的風浪？”
??“風浪？”麵具人疑惑的反問道，“高亙有什麽風浪？在禮大人的英明輔佐下，四王伏敗，如今再也沒有人敢質疑新汗王的地位。這一切都要歸功與您啊，蘇洛王！”
??禮笑言冷笑道：“葉長老，如果不是你，哲鹿汗王就不會死，隻要他不死，高亙後麵也不會發生這麽多事！”
??麵具人搖頭道：“禮大人抬舉我了，我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哲鹿汗王的死跟我可沒有什麽關係，據我所知，籌劃刺殺汗王的人應該是兀顏汗。”
??“兀顏汗？”禮笑言搖搖頭，“世人都以為兀顏汗嫌疑最大，但我知道他不會這麽做，殺了哲鹿汗王，兀顏汗會成為眾矢之的……”
??“可哲鹿汗王畢竟還是死了，他兀顏汗始終是嫌疑最大的人，難道不是嗎？”
??禮笑言還是搖頭：“可我知道嚴徹是奉了連廬笙的命令，連廬笙絕不是兀顏汗的人。”
??“嚴徹和連廬笙是誰？”麵具人一動不動的坐著，好像在聽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
??“連廬笙說他奉了周士樾的命令，”禮笑言並不理睬麵具人的明知故問，“他以光祿寺為擋箭牌，是以我不疑有他，可誰知他卻竟然是受了你的命令。”
??“我的命令？”麵具人嗬嗬的笑著，“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可不認識什麽連廬笙，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禮笑言冷笑道：“你不用掩飾，如果不是看見你，我還真想不到他的背後竟然會是你們玄武門。”
??“唉！”麵具人歎道，“禮大人，你真的搞錯了。當初與你分開後，我就離開了河東，輾轉多地，最後才到雲中來，是我的弟子在邊牆外見你受了極重的傷，出於好心才出手將你救回關內。”
??“你敢說高亙的事情與你們玄武門無關？”
??“那是自然，”麵具人又歎了口氣，“或許是班白虎讓你錯以為我們玄武門鑽研邪術愚弄百姓的人……”
??“難道不是嗎？”禮笑言冷哼道。
??麵具人回道：“當然不是。而且班白虎在我門中也是個異類，少有長老能與他和睦相處。”
??禮笑言眯起眼睛直蹬著那副古怪的麵具，忽然笑道：“你極力的撇清與連廬笙的關係，肯定別有用心。”
??“我能有什麽用心，”麵具人搖頭道，“別忘了，加上上次在河東，我已經是第二次救你了。”
??“我不知道你有什麽用意，”禮笑言冷道，“不說別的，哪有救了人卻把人關在地下……”
??麵具人搖頭回道，“委屈你在這裏確實是我們不得已的苦衷，可官府查我們查的很嚴，我不能讓門眾弟子因為救了你而冒巨大的風險。”
??“你擔心我會揭發你們？”禮笑言嗬嗬笑道。
??麵具人點點頭：“總之，現在為了證明我的善意，所以我要請你喝茶。”
??說著他又給禮笑言倒了一碗茶。
??聞著撲麵而來的清香，禮笑言不禁有些皺眉。他指著茶碗問：“這還是你那個催眠茶？”
??“嗯，我叫它龍井迷香。”麵具人點頭道。
??“哪裏還讓我喝？”禮笑言皺眉道。
??麵具人還是點頭。
??禮笑言麵露苦澀：“我可以不喝嗎？”
??麵具人搖搖頭：“你最好還是喝了它。”
??“可是我喝了就會昏睡過去，”禮笑言歎氣道，“我有這麽傻？”
??麵具人冷道：“如果你不喝的話……”
??禮笑言快口接過話來：“我就不能離開這裏？”
??“嗯，”麵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禮笑言搖搖頭：“這個時候如果我患了失眠症就好了。”
??麵具人笑道：“你就當做睡了一覺。”
??禮笑言卻低頭看著那茶，憂慮地說道：“其實你可以將這茶偷偷的下在我的飯食裏，但是你沒這麽做。”
??“你終於明白我的誠意了。”麵具人點點頭。
??禮笑言卻皺眉道：“我下一次醒來會在哪？”
??麵具人指了指頭頂：“這個得問老天爺，不過凡人沒辦法問。如果你會算卦，那就簡單了。”
??“你會算卦嗎？”
??“不會，”麵具人搖頭道，“你想說我不會算卦卻知道你會去哪？”
??“你說得對，”禮笑言笑道，“其實，我不過是想知道你要將我送到哪裏去，我覺得你有這個義務將目的地告知旅客。”
??“你說什麽？我聽不明白。”麵具人有些發愣。
??禮笑言忙道：“是不是送到你們玄武門的總壇去見你們的教主？”
??“你希望如此？”麵具人冷冷的問。
??禮笑言搖搖頭：“唉，我隻是隨口問問而已，現在我在你手裏就是人質，你有權決定我的去向！”
??麵具人讚許的點頭致意，卻讓禮笑言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可以選的話，我希望你能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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