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攔馬柵
都烈軍中隻有前鋒部在衝鋒，中軍絲毫沒動。
??哲歸虎站在搭建起來的簡易高台上，比其他人高出約有五六尺，視線卻要好很多。他甚至能看見對麵防線中敲鼓的人，是很熟悉的侄子哲可定，不禁脫口道：“想不到這孩子會玩中原人的把戲。”
??鑼鼓還是號角，哲歸虎並不在意。他更關注的那些攔馬柵會對賀察馬造成多大的損傷。
??賀察馬大喊著，催促著手下加快馬步，同時還讓最前排的人開始彎弓搭箭。這是高亙人最擅長的騎射。
??大多數情況下，高亙騎兵並不會直接衝向對方的陣內，而是沿著一道弧線，從敵人的陣前擦過。在最靠近地方的時候，射出手中的箭，然後順著弧線，快速的跑回自己的原來的位置。
??賀察馬的前鋒就是這麽做。
??沒人會蠢到直接往攔馬柵上衝，可是也因為有攔馬柵的存在，這樣的弧線騎射能造成的損傷也不會太大。
??一波一波的騎兵，不斷地掠過哲可定的防線前沿，同時射出一排排的利箭。攔馬柵限製了賀察馬的射擊距離，第一次衝鋒的弓箭射擊效果很差，大部分都被哲可定陣前的木柵欄擋住了，甚至一半都沒有射到木柵欄上。
??不過賀察馬並不是隨便射箭，衝鋒的過程中，他讓一些人下馬拆除最前麵的攔馬柵，甚至還有人拿著盾牌為他們遮擋對麵射過來的箭雨。
??最前沿的攔馬柵距離已經超出了射程，哲可定陣中射出的弓箭兵同樣也並不能對賀察馬造成多大的傷害。
??兩軍對射，相互間不痛不癢的打了一個招呼。
??但賀察馬已經拆掉了最前排的攔馬柵，而中箭受傷的不過幾個人而已，大部分都是一些輕傷，絲毫沒有影響。
??“騎射的距離會略遠一些，”折九淵歎道，“我們這邊有十來個人中箭，被動防守還是很吃虧啊。”
??看著賀察馬的軍隊回到了最初的位置，坐騎緩緩跑動著集結，折九淵知道，對方正在蘊量著下一波的攻擊。當然，還要等號角聲。
??“都烈王對前鋒營的掌控很深啊，”他搖頭道，“連衝鋒的時機都要在自己的管理之下。”
??哲可定已經停下了敲鼓的工作，拿著一條幹毛巾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聽折九淵這麽說，他也道：“我這個叔叔就是控製欲很強，老喜歡對我們指手畫腳，所以我們都不喜歡他。”
??折九淵點點頭。
??叔侄爭鬥也不會僅僅因為叔叔喜歡指手畫腳，這一切的背後不過是權力在作怪罷了。
??誰都想坐汗王的位子，哲歸虎也好，哲羅奇也好，他們都是為了草原最高的權力而戰。折九淵忽然轉頭看了一眼哲可定，心想這個年輕人會不會也想過坐上汗王之位？
??“可惜他的機遇太差，”折九淵遺憾的搖了搖頭，“一個叔叔，一個大哥，怎麽都沒有他的機會。”
??哲可定皺眉道：“賀察馬這樣再來幾次，我們昨天做的那些攔馬柵就要破壞幹淨了，那樣的話可不是什麽好事。”
??“嗯，”折九淵點點頭，“可是防守就是如此，沒有辦法。”
??“剛才我們隻射中對麵幾個人，而我們受傷的要比他們多，”哲可定搖搖頭，“這樣下去會不會我們太吃虧？”
??“放心吧，”折九淵笑道，“零星的損傷是不能考究的。等他們在靠近一些的時候，我們的弓箭手就會對他們造成巨大的傷害了。”
??哲可定點點頭，他看了看武士們身前的那些木柵欄，現在隻有把希望都放在這些東西上麵。
??他本希望可以騎上馬，和賀察馬結結實實的來一場騎馬衝鋒對決。看看到底是誰的騎射本事高，誰才是真正的赤焰軍。
??不過雀弦王的命令早早的下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越出防線一部。今天早上他還派人去問能不能略微派幾百人衝出去打個反擊，結果還是被訓斥了一番。
??“靠木柵欄是不可能完全頂得住，”折九淵說道，“就算是在中原，軍中還會配置火器，這樣對麵的騎兵非常靠近的時候，就能回以強力的殺傷！”
??“火器？”哲可定隻能搖搖頭。這是太昊王朝的保密軍備，別說買不到，連太昊自己的軍隊也管控的十分嚴格。折九淵說按理遊擊營可以有一些小型火器，但他從來沒有申請下來。或許是害怕他的高亙血統，為了杜絕意外才這麽做的。
??“真正打起來，太昊的那些將軍並不會當我是外人，相反，他們當我是非常好的兄弟，”折九淵卻為中原人袒護道，“隻不過中原那裏文貴武賤，即使我能帶領一營軍士，那在文官眼裏還不如一個小小的舉人身份高貴。”
??哲可定不指望能弄到火器，他隻能向雀弦王額外要了數萬支箭還有一些強弓，射程要比武士常用的弓要遠上不少。箭全都平分下去，強弓則發給了那些射頭精準的。雀弦王表示，如果箭矢不足，一定要提前告訴他，他會派人再送來數萬支箭。
??三千人，數萬支箭，分一下每個人也拿不了太多。可好箭很貴，雀弦王，送來的都是太昊商人販賣來的鐵箭，一次能給這麽多也是不容易了。
??很快，號角響起，賀察馬的第二波攻擊再次襲來。
??這一次他們加速奔跑的距離拉近了一些，同時防禦性的騎射也更密集了一些。賀察馬也注意到如果繼續對整條防線射箭，隻會造成過多浪費，不如把所有的攻擊都用在一個點上。
??箭雨襲來，密集的射在最中心的一段木柵欄上。
??哲可定命人將盾牌都集中過來，甚至擋在空中，防止箭雨從頭頂紮下來。
??不過還是有兩個人運氣不好，麵門開了花，一個人直接射穿了腦袋，直接掛了。
??蘇洛武士自然忍不下這口氣，他們也用手裏的弓箭回擊。
??這一次賀察馬的人受傷的就多了起來。折九淵暗暗的數了數，至少射中了對方三十幾人。不過射中要害也就零星幾人，看不到有當場死亡的。
??“別急，”折九淵安慰哲可定，“他們下一波過來的時候，就要遭殃了！”
??哲可定明白他說的沒錯，他已經組織起數百人的箭陣，等賀察馬的下一波攻擊時就用密集的箭雨回應。
??“讓他們來得輕鬆，死的也輕鬆！”哲可定咬牙切齒的說著狠話。
??不過第二排攔馬柵已經被清楚了中心的一段，看起來賀察馬是鐵了心要中心突破了。折九淵皺了皺眉，他知道賀察馬很快就不回一次隻拆一段了，下次恐怕就是一次拆兩三道攔馬柵了。因為越靠近己方陣線，賀察馬就會受到越來越大的傷害。
??而馬力是有限的，賀察馬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浪費馬力在拆柵欄上。
??“他們肯定要衝一波了。”折九淵憑借這經驗判斷著，隻是這畢竟是在高亙草原，賀察馬會不會這麽做，還是一個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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