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赤焰之旗
日上三竿的時候，都烈軍已經列陣與哲可定的陣前。
??一溜的棗紅馬，不帶半點雜色。這就是都烈軍的先鋒部隊，賀察馬辛苦多年組建的的赤焰軍，被譽為都烈軍中最強者。
??看著賀察馬陣中高舉的赤焰旗，哲可定心中的怒火遏不住的往上燒。赤焰旗原本是蘇洛親軍的旗幟，哲鹿汗王為了給弟弟哲歸虎能夠坐穩都烈王的位置，將一部分赤焰軍轉到了都烈軍內。哲歸虎掌控了這支赤焰軍後，經過自己的整理和改造，交給了忠心耿耿的賀察馬，成為了都烈部最為強悍的一隻軍隊。
??古老而悠遠的赤焰旗，據說曾經是初代高亙汗王尚未稱雄前的軍旗。甚至有人說，它最早是來自太虞王朝駐守與北疆的赤焰營名號，初代高亙汗王就是以赤焰營起家。傳說的曆史已經不可考，但赤焰軍旗一直是曆代高亙汗王手中的利器，幾乎參加了每一次汗王的戰鬥，是高亙汗國曆史的見證者。
??如果換做別人看到賀察馬的赤焰旗，可能也不當回事，可哲可定不同。他最早加入蘇洛親軍的時候就是從赤焰軍的一名掌旗手做起，他深知赤焰旗的不凡來曆與數百年傳承。
??而今天，哲可定豎起的也是赤焰旗，這代表著蘇洛親軍的輝煌與榮耀。
??赤焰軍對赤焰軍，一種無法忍受的激動正在兩軍將士的內心蔓延開來。
??誰才是真正的赤焰軍，誰真正有資格高舉赤焰旗幟，誰才是真正的高亙王者！
??哲可定已經不需要說更多的話來激勵自己的部下，身邊這些蘇洛親軍的武士都已經熱血沸騰，他們早就想狠狠的修理對麵這些“冒牌貨”。
??折九淵站在哲可定的身邊，他的身後依舊跟著那兩個跟隨自己的伴當親隨。他們雖然沒有在蘇洛親軍待過，但也知道赤焰旗幟的傳承。
??看著身邊這麵旗幟上的赤色火焰，折九淵的心中泛起了無限感慨，時間讓一切都改變了，赤焰軍對上赤焰軍，若是哲鹿汗王還活著，一定會非常痛苦和難受的吧。
??舉目望去，賀察馬的赤焰軍身後，都烈軍幾萬主力還在緩緩的前行。
??為了保持馬力，所有人都下了馬。都烈軍如此，哲可定的這邊也是。
??雙方中軍的衝鋒號角沒有響起以前，誰也不會上馬。上馬就意味著要開始衝鋒交戰，而騎馬交戰，是非常消耗馬力的。愛惜馬匹的高亙人，越是大戰，越是愛惜馬力。
??一陣悠長的號角聲從身後傳來，折九淵轉頭後望，卻是雀弦王的主力也在緩緩前行，試圖拉進與前鋒陣線的距離。
??哲可定的三千人已經占據了葫蘆灘的最中心高地，並且豎起了數排攔馬柵。哲可定的赤焰軍自然也是全騎兵，可今天他的任務是守住中心高地，折九淵的建議是全部下馬用弓箭。
??中心高地並不算大，三千人也不擁擠，如果不是折九淵的建議，哲可定幾乎要把所有人都派上前。
??“這樣顯得很壯觀！”哲可定很自豪，畢竟蘇洛親軍的甲胄是高亙各軍中最華麗的，三千人展開成列，格外華麗。
??“壯觀沒用，”折九淵告訴哲可定，“你得留點人手，萬一哪裏出了問題，好去支援。”
??哲可定一聽就明白了，於是他權衡之下隻派了兩千人守在陣線上，剩下一千人作為機動力量留在自己身邊。他很清楚，對於步兵作戰，能在中原王朝混上遊擊將軍的折九淵可以說在高亙最有話語權。
??“你說了算，”哲可定很坦然的告訴身旁這位比自己大了有十歲的老大哥，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們的關係也愈發的密切起來。
??“不，不是這樣，”折九淵可不敢這樣大膽，他忙道，“我畢竟是在關內待得時間長，對於步戰防禦還是有些心得，可要說到騎馬衝鋒，那隻怕遠不如老弟你。”
??……
??連續幾聲短促的號角聲，逐漸傳遍陣地。這是停步的軍令，都烈軍主力立刻停下了前進的步伐。雀弦軍這邊也幾乎同時停了下來，雙方都是高亙的軍隊，所用的軍令軍號幾乎一致。
??折九淵相信，一旦展開交戰，軍號聲怕是很難分辨清楚，雙方可能會陷入同步運轉的機製裏。那樣的話，一方開始衝鋒，那對麵也會如此。而這一切隻有分出勝負後，雙方才會清楚明白號角聲到底是從身後還是身前傳來的。
??為此，他堅持要來了幾麵鼓和鑼。這是他從集市上弄來的。雀弦軍他管不了，可哲可定組建的這三千蘇洛親軍就必須聽從這麵鼓聲的軍令。
??鼓響而前進，鼓聲不絕而不停止，即便前麵是利刃與火海。
??鑼響而撤，即使敵人在逃，也不得追擊。
??“中原人的這個東西倒是很有趣，”哲可定見識了這鑼鼓的聲響後對折九淵道，“鼓進鑼退，那如果鼓與鑼同時響呢？那就有點，不過這種事不大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折九淵調侃道，“我軍鼓響，而敵軍鳴鑼撤退。”
??“嗬嗬，可惜都烈軍並不用鑼。”哲可定也笑道。
??為了鼓舞士氣，哲可定決定親自敲一麵鼓。折九淵做過示範，這並不難。哲可定拿著鼓槌，等待著身後進攻號角的想起。
??雖然哲可定的軍隊並不需要出擊，可折九淵告訴過他，防守戰時，守城這一邊也會敲鼓，那樣會振奮己方的士氣。哲可定也覺得敲鼓能夠讓人熱血沸騰，士氣高漲。折九淵也不反對他這麽做，但建議他將鼓點敲得重一些，慢一些，這樣就會讓武士們覺得很有力量。
??“嗚嗚……”一陣喧鬧而明快的號角從都烈軍那邊響起。
??這是進攻的號角。
??讓折九淵沒有想到，昨日之前沒有來搶占葫蘆灘中心高地的都烈軍會率先發動攻擊。他原以為雀弦軍會從兩翼開始包夾上去，畢竟雀弦王讓哲可定守在前麵的意義不就是為了形成一個雁形陣，利用兩側的壓迫，讓都烈軍加倍的承受損傷嗎？
??對麵的赤焰旗已經從地上拔起，以一個斜角向己方的陣地傾倒。這是進攻的旗語，看見軍旗揮動，賀察馬的赤焰軍全都上了馬，略作整備，就是開始緩緩地朝著哲可定的陣地走來。
??馬兒慢慢的走，顯得整齊而肅穆。
??沒有抵達足夠的衝鋒距離前，高亙騎兵是不會讓馬跑起來的。馬的衝刺需要加速，而能保持的高速奔跑也很短暫，領軍之人必須熟練的掌控馬的狀況，而不是肆意的浪費馬力。
??“來了！”折九淵抬起頭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敵方的赤焰軍已經開始在小跑，隊形也有稍許的散亂。
??“來吧！”哲可定大喝一聲，猛烈的用手中的鼓槌敲擊起來！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