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T b r t t b
“沒想到會是這樣。”凜風喃喃自語。
??下決心跟忽蘭托婭走的時候，他想的是如何替禮笑言解決奈蠻的麻煩。
??黑罕哈森是他殺的，那麽冤有頭債有主，自己大不了單槍匹馬去跟黑罕氏較量。他擔心的還是忽蘭托婭的父親，那個叫什麽卓魯巴音的。如果像電影電視裏那樣，要將他碎屍萬段，並且要求忽蘭托婭親手殺了自己，那就……
??凜風不敢多想，乖乖的跟著忽蘭托婭來到了奈蠻人的營地，抱著一絲全身而退的幻想。
??“阿爸！”忽蘭托婭對著營地外麵站著的一個壯漢輕聲的喊了一句。
??凜風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眼前這位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忽蘭托婭的父親，卓魯巴音。他想不明白這樣濃眉大眼的大胖子怎麽會生出這般較小可愛的忽蘭托婭來！
??“這不科學，不符合基因學！”凜風皺了皺眉，“也許是係統程序在安排生育子女的環節，沒有過多的考慮遺傳問題。”
??“你叫凜風？”對方的身高要比凜風高了一個頭，從上而下的俯視讓凜風很不舒服，可又不能不忍受。
??“嗯。”凜風點點頭，他的名字沒什麽好隱瞞的。
??“很好！”粗壯的中年男子猛然伸出手來抓住他的肩膀，硬生生的將他拽進了營地裏麵。
??凜風從沒感受到如此強大的手勁，有些猝不及防。他自忖有九成把握可以掙脫開，但瞥了一眼身旁的忽蘭托婭，發現女孩的臉上顯出一副關心他的樣子。他覺得沒有必要與女孩的父親動手，再說對方也隻是拽著自己的肩膀——稍稍有些疼罷了。
??進到卓魯人的營地裏麵，發現中心地帶的積雪已經清掃幹淨，還搭起了柴火堆，甚至也點燃篝火。
??“大概是要燒烤全羊。”凜風知道在暴風雪的天氣裏，很難在外麵烤羊肉，這對所有草原人來說是很不習慣的。所以天氣晴朗的時候，他們就會想盡辦法來搞點活動。
??篝火邊圍了很多人，凜風不知道其中除了卓魯氏人外，還有沒有其他部族的人。他最擔心的是黑罕氏，如果黑罕氏的人在這裏，怕是會有極大的麻煩。可這也是他沒有辦法避免的，黑罕哈森不是忽蘭托婭的未婚夫麽，有幾個黑罕人在場再正常不過了。
??凜風希望卓魯巴音能夠帶著自己進帳篷，好讓他們單獨商談。這樣他就可以將當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解釋清楚，畢竟他並不是故意要殺黑罕哈森——嗯，也不能這麽說，他當時的確是看準了人動手的，但那怎麽也得算是自衛，最多是防衛過當。
??理論上存在凜風隻需要射傷黑罕哈森的大腿什麽的可能。
??如果卓魯巴音要為黑罕哈森討個說法的話，凜風知道草原的規則，這可不是賠錢的問題，而是決鬥。
??按理來說會有黑罕氏派出一個人或者幾個人來與凜風交手——多半是摔跤，凜風可以考慮在不受傷的情況下故意輸給他們——如果需要的話。凜風也不介意再次擊敗黑罕氏，就像禮笑言說的那樣，不必太在意黑罕氏，對凜風來說，隻要卓魯氏願意站在中立的位置，那麽忽蘭托婭……總之就可以了。
??“可如果是忽蘭托婭跟我交手呢？”凜風想到了一個令他神往的可能。
??……
??強壯的卓魯巴音並沒有給凜風解釋的時間和空間，他帶著凜風來到了篝火邊，右手依然牢牢地抓住少年的肩膀，左手卻指著那火苗竄的很高的篝火：“你選擇它……”
??凜風覺得莫名其妙卻見卓魯巴音又指了指身邊的忽蘭托婭：“還是她！”
??這還真是個啞謎。
??草原上的人不識字，即便是高亙族人相互間的溝通都有困難，經常發生因為交流時把話說得過於簡潔，而導致重大的誤會。比如說甲說的是借三頭羊，而乙以為是送三頭羊，從而導致雙方爭吵，良好的友情也支離破碎。凜風見過很多起這樣的案子，統統送到沃卡王這裏來。
??草原人沒有什麽法律，族長部落首領說得就是法律，當然他們也要秉持公正。即便是沃卡王這樣威望極高的人，也很難解決這些問題。
??而卓魯巴音現在說的話，凜風就聽不明白了。
??什麽叫選擇篝火還是忽蘭托婭。
??他皺了皺眉，沒有馬上說話。而忽蘭托婭卻鼻子一哼，拔出了腰間的匕首，轉過身對著凜風。
??“是說在篝火前吃烤肉做客人，以及與忽蘭托婭交手嗎？”
??凜風猜測著，但不敢確定。卓魯巴音這樣的手勢能解釋成很多很多的涵義，若是弄錯了，那可不是被人笑話，而是生死大事。
??他看了看忽蘭托婭，發現她隻是瞪著自己依舊不說話。奇怪的是周圍的人也都安靜了下來，似乎都在看著自己，耳邊隻有火苗中的劈裏啪啦之聲。
??回望卓魯巴音，這位粗壯的漢子一臉的嚴肅，讓他看不到一絲的解釋。
??“不許問，快選！”
??凜風剛想多問一句，卻遭到了卓魯巴音的嚴厲回絕。
??“這！”凜風的頭皮有些發麻，在他看來，就像上中學時前桌的女生，忽然拿出兩張卡片，讓他選一張，既不說明卡片的涵義，也不說明選了有什麽獎懲。
??“這就很尷尬了。”凜風咽了一口唾沫，麵對這種奇怪的選擇，心裏反倒漸漸平靜下來。
??“要不還是先做客人吃烤肉吧！”
??凜風正要伸手指向篝火，卻看到篝火旁竄出一個人，那人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右手還緊緊的按在腰間的彎刀手柄上。他覺得這個人有些麵熟，似乎見過一麵，但是這副樣子讓他心生警惕。
??“卓魯家的巴音！這不對！”那人突然開口道，“你不能……”
??“這裏是我家，我說了算！”卓魯巴音頭也不回，說出的每個字卻是擲地有聲。
??“可他殺了我的侄子，我要跟他決鬥！”
??凜風者才想起來這人就是那晚和黑罕哈森在一起的家夥，名字叫做特穆爾，是哈森的叔叔。
??黑罕氏的人果然也來了，這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要不是看在你大哥的份上，我要揍得你屁股開花，”卓魯巴音轉身看了看黑罕特穆爾，語氣有些不善，“在他沒做出選擇之前，都給我閉嘴！”
??選擇。
??凜風的腦子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草原人保留的一些奇怪的傳統習俗。譬如在母羊產下小羊羔後，就會向月神奉上一隻羊腿，這代表著生命的一換一。據說最早是獻祭一頭成年羊，不過這有些浪費，後來就改成了羊腿，甚至是醃製的羊腿。
??卓魯巴音所說的選擇或許就是一種古老的奈蠻習俗，凜風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意思，但猜測這肯定與自己出現在奈蠻人營地有關係。
??“也許這就是奈蠻人的待客之道。”
??凜風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了一句遙遠的歌詞。
??“好山好水好地方，條條大路都寬敞，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
??這是卓魯巴音在問自己到底是以客人還是敵人的身份到他們奈蠻人的營地來！
??所以說去篝火邊吃肉喝酒唱歌跳舞就是做客，而選擇忽蘭托婭就是選擇交戰！
??天！好險！凜風感到一陣冷汗從背上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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