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噩耗
天色見亮，禮笑言掙紮著疲憊的身軀，在凜風的保護下，來到了山腳下。
??折九淵的臉色不大好看，他昨晚沒有完全照禮笑言的命令，而為了搶奪功勞，追擊了數裏。然而卻遭到兀顏汗的伏擊，差點連命都丟了。
??禮笑言清點了一下，折九淵的貿然追擊至少損失了近百人，包括當場被殺的六十七人，還有四五十個輕重傷員。
??他隻能朝折九淵狠狠的瞪一眼，卻無可奈何。輪起來，折九淵現在的官職品級比自己還要高，隻不過現在受汗王大妃臨時之命，雙方身份顛倒過來。
??“還好兀顏汗沒有反擊過來，”禮笑言歎口氣，“如果他乘機掩殺過來，我們就麻煩了。”
??其實大家都很清楚，兀顏汗不會反擊回來，因為即將天亮，如果他還要糾纏在納答穆山這裏，那麽他肯定會沒有辦法逃出高亙人的偵查視線。所以即使他攻上納答穆山抓到聖女，也是得不償失。
??“我去偵查，”已經醒來好一會的哲可定自告奮勇的說道，“我可不希望這麽輕易的讓達赫給跑了！”
??禮笑言點點頭，哲可定願意帶著一兩百人前去追查兀顏汗的蹤跡，這是最好不過的了：“隻跟蹤，不要交手，然後回報王城。”
??哲可定點點頭：“我不會貪功的。”說著又瞅了一眼正滿臉通紅的折九淵，這句話更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好了，我們返回王城。”
??禮笑言一點也不想留在納答穆山，他隻想回到王城去休息，哪怕是回到夜明寺後院裏。至少那裏很安全，不會有生命危險。
??兵分兩路後，他最後看了一眼山上的聖火，那裏還有幾個自告奮勇的教徒在那裏維持秩序。今年的納答穆多半是沒法繼續了，這會讓從四麵八方趕來的牧民失望，可昨晚響徹一夜的廝殺，也會讓這些平民為了活命迅速逃離王城。
??好在，聖女已經選出來了。
??禮笑言看了一眼那位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中間的哲虞千，她的身邊還有大先知和大祭司烏拉娜的保護。
??真正的聖女是夜月熾，可是現在不會有人這麽認為。回到王宮後，哲虞千的身份隻會更加坐實。而夜月熾將會淪為他們的階下囚，這真的是應了那句成者王侯敗者賊。
??……
??抵達王城北門時，日頭已經爬的很高了。但此時的王城卻依然緊閉城門，哪怕是見到禮笑言的大旗，也依然沒有開門的意思。
??“咋回事？”禮笑言皺了皺眉，心想不會是這些守衛出了什麽問題吧。昨晚離城時，並沒有多少時間去管城防，早知道就召集一隊人馬守住這個北門，也方便自己，至少回城時不需要那麽麻煩。
??好在很快就有人出現在城頭向他打招呼。
??他仔細辨認了一下，終於認出那是大妃最信任的烏拉善。
??“禮大人，”烏拉善喊道，“大妃讓您一個人進城，其他人都留在城外！”
??“扯淡！”禮笑言很生氣，“這怎麽可能，我帶的是蘇洛親軍，他們本來就是駐守在王城，回城我就要解散……”
??他話沒說完，卻見烏拉善已經從城頭上消失了。
??這讓禮笑言心生懷疑，畢竟他一直對這個烏拉善有很深的芥蒂，總覺得這對兄妹靠不住。
??“難道是烏拉善叛變了？”禮笑言歎了口氣，覺得這種可能性也不小，畢竟四大博濟傷的傷上，被驅逐出城的出城，現在王城之中恐怕就是烏拉善他們的權力最大了。而汗王受了重傷，大妃勢單力薄……
??不一會，卻見北門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烏拉善的身影從裏麵竄了出來。禮笑言見狀，也隻好翻身下馬，不過他並沒有前行，隻是站在隊伍的最前麵。
??身邊有凜風手持圓盾保護，他倒也不擔心被人從城牆上伏擊，隻要保持這點距離不要過於靠近城牆，總會安全的。
??烏拉善一路小跑著來到了禮笑言的身邊，一臉憂愁的喘著大氣。
??禮笑言微微一笑：“你下來做什麽？你好意思一個人空手過來迎接我們？怎麽也應該派人帶點牛羊肉的來慰勞一下大家嘛，大夥可是奮戰了一夜。”
??烏拉善卻搖搖頭，根本不打岔，想要湊到禮笑言身前。
??禮笑言有些警覺的往後退了一步，而凜風更是默契的上前一把抓住烏拉善的脖子，幾乎要亮出他藏在圓盾背後的匕首來。
??“你老實點！”凜風淡淡的說，“這我吃飯的家夥可不認識你。”
??烏拉善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明白禮笑言的擔心。他趕緊點點頭，想給一個微笑，卻又拚命忍住。
??“到底怎麽了？”禮笑言終於趕到這家夥表情的十分不自然，“出什麽事了？”
??烏拉善皺了皺眉，卻還是一副不願開口的樣子，雙眼直視打量著周圍那些慢慢圍過來的武士。
??禮笑言也皺起眉來，於是他走上前，將耳朵湊到烏拉善的嘴邊：“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烏拉善還是有些擔心的看了看一直抓著他的凜風，依舊不願開口。
??“你不說就算了，”禮笑言也看了一眼凜風，雖然有些硬氣卻還是解釋道，“凜風是我的兄弟，有什麽你直說，不必隱瞞。”
??烏拉善知道凜風是什麽人，但禮笑言已經這麽說了，於是他也隻好點點頭，然後湊到禮笑言的耳邊，用一種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出了，讓禮笑言感到泰山崩塌的事情。
??“汗王駕崩了。”
??“什麽？”禮笑言驚愕的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一把揪住烏拉善的胸口，“你胡再說一遍！”
??“汗王駕崩了，”烏拉善低著頭依舊說的很輕聲，不過他看了一眼邊上同樣驚愕的凜風，“大妃讓你快點進宮。”
??禮笑言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他知道烏拉善不會跟他開這種玩笑，但他也怕烏拉善以這樣的理由誘騙自己單獨入城。
??“凜風跟我一起去，”見烏拉善有些不情願，他加重了語氣，“現在凜風也知道了，所以必須跟我一起進宮。”
??烏拉善隻好點點頭，有輕聲道：“這件事現在還沒有傳出去，四大博濟都不知道的。所以……”說著他探頭在禮笑言身後掃視著。
??禮笑言明白他在提防著誰，便道：“哲可定去找兀顏汗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什麽？兀顏汗？”烏拉善的臉色微變。
??“行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要找很好的理由，你也要配合我，”禮笑言回過頭來，轉身朝哲虞千招招手。
??哲虞千趕緊騎馬過來，甩開了護在身邊的烏拉娜。若在平時，見到自己的哥哥在陣前，烏拉娜一定會衝過來寒暄幾句，可現在她也是疲勞了一晚，而且已經回到了王城，加上禮笑言昨晚給她的印象太過震撼，不知不覺她都忘了自己也是大妃的親信。
??禮笑言一把抓住哲虞千，扶著她下了馬，然後對下馬走過來的折九淵道：“我要護送聖女前往王宮，你留在這裏和諸將保護大先知大祭司他們去夜明寺。大家辛苦了一晚，應該好好地犒勞一頓，不過還是先去夜明寺休息一下，晚點我從王宮裏給大家請賞回來。”
??說著，他又轉身對烏拉善正色道：“你讓人給大家準備些吃的，送到夜明寺去！要肥美的，還有馬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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