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夜戰
一名祭司從密道深處返回，報告禮笑言密道在中途就遇到了封路，無法前行。大祭司烏拉娜估計已經走到了王城的城牆附近，她決定繼續在附近尋找其他可能的出口。
??“讓她別找了，就地休息吧，”禮笑言搖搖頭，“這種密道平時隻有汗王和大妃才會掌管，根本不會留其他的出口。”
??如他所料，大妃早就派人掐斷了密道的出口，如果繼續開放密道，對於王宮來說實在太危險。現在他們要從延伸過來的密道返回王城是無法指望了，希望隻能寄托於在自己的身上，必須在這裏頂住壓力擊退兀顏汗。
??折九淵去支援哲可定後就沒有按照約定返回，不過禮笑言從火光的進退中看得出山腳的前鋒線並沒有那麽吃緊，也就沒有那麽在意了。而且他也試著調集其他人手，防範兀顏汗從背後和側麵攻來。
??納答穆山不高，說白了就是一個土丘，如果是白天遭遇，禮笑言自覺是要遭重。這個土丘上沒有水源，白天交戰，肯定會被兀顏汗圍困。他不消攻山，隻需圍困一天下，這蘇洛武士的軍心就會因為極度缺水而徹底渙散甚至崩盤了。
??“也隻有黑夜，”禮笑言自信的笑著，“黑夜給了兀顏汗以偷襲的機會，也給了我反擊的機遇。”
??時間在流逝，雙方一直在山腳拉鋸著，雖有傷亡，卻隻是零星的輕傷。禮笑言派人找到折九淵，命令這個有些不聽話的遊擊將軍率領增援替換下已經奮戰了一個多時辰的哲可定。
??“你告訴他，因為他違抗命令，所以現在沒有休息，必須在山腳堅持兩個時辰，”禮笑言對傳令兵的言辭很深重，“不能下山，不能退後。”
??很快哲可定拖著疲憊的身軀，帶著數十個弟兄回到了山腰上來。
??哲可定早就聽折九淵解釋過，也明白禮笑言的戰術意圖，隻是十分不滿被撤換下來休息。
??“良好的休息，才能帶來最後的勝利，”禮笑言皺眉道，“兩個時辰後就天亮了，那時你必須一舉擊潰兀顏汗的陣線。”
??哲可定點點頭，總算有些滿意。不過他還是與些不明白的地方：“為什麽不是一個時辰，我覺得折九淵要撐住兩個時辰會很吃力，到時候他可就沒有力氣去追及兀顏汗。”
??禮笑言看這哲可定的臉，好一會才說道：“你說的沒錯，如果一切都如我所料的話，折九淵與你兩個人共通出擊才會加大擊敗兀顏汗的勝率。”
??“你是不是想說但是？”哲可定喘著氣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但是，”禮笑言點點頭，“我不能把兀顏汗當做傻瓜，所以我需要你早一點休息，這樣一旦出了意外，我們還有機會去周旋。”
??“你們中原人的道道真的很多，”哲可定歎口氣道，“怪不得父汗從來都拒絕那些博濟的南下提議。據我所知，高亙沒有幾個人人懂你們中原的兵法。”
??禮笑言卻搖搖頭：“我可不懂什麽兵法，這些都是我的揣測，連紙上談兵都說不上。”
??哲可定抱拳道：“那更說明你們太昊的兵法已經融入了書本中，像你這樣的書生都能隨意用出來，不得不令我歎服。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跟在你身邊多學一些，希望您能不吝賜教。”
??禮笑言愕然。
??十九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跟自己說。
??兵法融於那些禮教書籍？他搖搖頭，無法相信，也不可能認同。太昊的禮教書籍是將兵法書排斥在外的，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從書中獲取兵法知識。
??哲虞千說過，自己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是研究過很多東西的，但是經過很多次轉生，前世的記憶都因為重生係統而被“刪除”。可也許就是這種重生慣性，讓自己或多或少保留了一些過去的習慣思維，某種意義上可以稱之為“天賦”。
??想起在現實世界的那些曆史故事裏，都會給那些名將的出生渲染濃墨，稱之為武曲星下凡。也許曆史上的名將真的也有類似轉生留下的天賦。愛迪生不也說過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而百分之一的靈感是特別難以企及的。
??……
??哲可定知道保存體力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夜晚的這個時候，必須盡快入睡。哪怕隻睡了一刻鍾，那也會給身體以極大的恢複。
??他好不容易將躁動的心沉寂下來，漸漸進入夢鄉。
??禮笑言卻不敢入睡，他告訴自己必須在天亮後才可以休息。
??天亮後，兀顏汗隻有退兵一條路，那時，他就可以將指揮權完全交給折九淵和哲可定，自己則可以在這山上呼呼大睡。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兀顏汗絕不會乖乖聽話，在這裏跟他墨跡。
??果不其然，哲可定大概睡了不到一刻鍾的時候，一陣低沉的“嗚嗚”號角聲從山下傳來，這讓禮笑言非常緊張。
??高亙人打仗和中原不大一樣，他們不用大鼓和金鑼來號令進退，而是習慣用號角聲來傳遞緊急軍令。
??詢問了身邊的傳令兵，如禮笑言所料的，這段號角聲是收兵撤退的意思。
??高亙與肅直差不太多，用的號角聲也大題沒有區別。不過每一支軍隊用的號角會不大一樣，因而音色差別巨大，這樣就可以在戰場上區分開來。
??“現在並不是追擊的時刻，”禮笑言轉過身往東麵看了一眼，現在離太陽升起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多一些。這個時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貿然出擊卻不能保證路上不會遭遇兀顏汗臨時設置的陷阱。而王城那邊的援軍更不可能會出現。
??“這是最好的機會，”禮笑言握緊了拳頭，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心，“現在逃跑，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追。不愧是兀顏汗，時機把握的真準。”
??“傳令，”禮笑言揪住身邊的傳令兵，“讓折九淵不得離開納答穆山，嚴防死守。”
??看著傳令兵一路小跑下山而去，哲虞千走過來輕聲道：“看起來你很失落。”
??禮笑言點點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哲可定，擺擺手讓旁人不要吵醒他，然後才輕聲的回道：“沒辦法，即將到手的大魚沒了。”
??“如果他不逃跑的話，你覺得你有多少把握抓住他？”哲虞千問。
??禮笑言搖搖頭：“如果可以這麽假設的話，那麽我們抓住他的幾率是百分百。”
??他指了指王城的方向：“夜晚的混亂已經在召集各路軍隊，兀顏這幾百人根本不可能逃出數千蘇洛武士的包圍。”
??“可他現在跑，也不過是早走了一兩個時辰而已，難道後麵就追不上了嗎？”
??“難，”禮笑言歎氣道，“這點時間足夠兀顏汗脫離與蘇洛騎士的接觸，那樣我們要找到他就很困難了，而且就算找到了，可能也沒有多少機會可以圍住他，困住他。”
??“所以你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哲虞千笑道，“說不定你會因此而獲得太昊朝廷的提升。”
??“那是自然，”禮笑言想了想曆史上那些抓住敵酋的文官，“最起碼連升四五級，嗯，正七品，從六，正六，從五，正五，至少弄個五品官坐坐。這可是讓淞滄岌岌可危的家夥，給我個知府太守什麽的不過分吧。”
??“哈哈，你也就這點指望了，”哲虞千笑起來，“難道就不能給你個淞滄總督做？”
??“淞滄總督是正三品，”禮笑言搖搖頭，“沒有地方州巡撫的經曆很難上任的。而要做到巡撫，就最起碼得做過知府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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