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納答穆大會
凜風能理解折九淵的激動，以及激動之下弄不清楚母女的區別。不過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那時的折九淵不過六歲，能記得的部分多半也很模糊。而且幾年後折羅氏就遭到了巨大的打擊。
??提起折羅氏，凜風隻知道他們曾經是都烈部的領袖氏族，折九淵的祖父折歸泰死前就是都烈王。而且折歸泰也是因為汗王年幼的嫡長子哲凜熊意外死亡而導致與汗王發生劇烈的衝突，最後汗王憤怒之下與折羅氏一族大打出手，更讓人意外的是他的好紮塔折滿徹一不小心打傷了汗王，這更激怒了汗王，最終他與折滿徹劇烈的決鬥，卻發生了第三次意外，折歸泰上前勸架卻被汗王誤以為助拳而一刀刺死。
??之後汗王帶著他的親軍與折滿徹的折羅氏部眾廝殺了一個晚上。最後，折滿徹帶著剩餘的族人倉皇逃離……
??這場仇恨來的很快，也來得非常，當是參與者甚至隻有哲弁氏與折羅氏兩家人。連夜歸烺當時都不在場，他曾多次後悔自己沒有趕到。“如果我在的話，一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沃卡王懊惱不已，但也沒有辦法化解已經成型的兩族仇恨。他隻能以沃卡王的身份阻止汗王以此挑起與太昊的全麵戰爭。
??“其實汗王也很後悔，”凜風記得沃卡王曾對他的孩子們這麽說過，“隻不過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所以汗王才會同意不再對太昊發動戰爭，以全折羅氏能夠在通穀關生存。”
??沃卡王也提過，折羅氏其實與哲弁氏祖上是一家。不知道什麽時候兩家因為居住的比較遠，因而成了兩個姓氏。當然這種說法隻有沃卡王這裏有，凜風並沒有從其他任何人那裏聽到類似的版本。
??“折滿徹也好，折九淵也好，他們心中還是期待著有一天能夠重回高亙草原。”凜風從折九淵那一臉的興奮就能判斷這一切。
??……
??哲虞千跳舞的時候，大先知安巴拉奇領著眾人大聲的唱起了古老的歌謠。凜風也能哼幾句，比起唱歌，他更喜歡聽別人唱——“大概現實世界我就是如此。”
??忽然安巴拉奇換了一個調子，唱起了另一首更為古老的歌。
??凜風注意到哲虞千已經退開，現在跳舞的是夜月炤。
??柏藍沁大概是不會跳舞了。
??被稱為草原第一美女的她已經跪到了大先知的身邊，並隨著大先知的引到，唱起了這首古老的歌謠。
??她的聲音高亢而嘹亮，漸漸掩蓋了大先知的嗓音——或者說大先知的嗓音轉為了男低音，而更好的配合柏藍沁的歌唱。
??歌聲甚至能夠很清晰的傳到凜風的耳朵裏，簡直壓製了在場成千上萬人的嗓音。漸漸地，每個人都很自覺的轉換成了中低音，非常配合的和聲。就連折九淵也是如此。
??“她唱的的確很好聽。”
??凜風撇撇嘴，注意力重新回到正在跳舞的夜月熾身上。
??“熾太瘦了，”凜風不禁搖搖頭。
??夜月熾年紀要比哲虞千大好幾歲，身體也要成熟許多，因而她跳起來更有一種女人的風味。
??隻是，“太瘦了。”
??這不是凜風在評價，幾乎附近所有的人都這麽說。
??在古代，瘦弱的女子雖然惹人注意，但卻並不會受歡迎。在大家的潛意識裏，太瘦的女人是沒辦法生養的。
??凜風卻心想如果能夠帶著現在的夜月熾回到現實世界，那她一定會因為纖細的身材而廣受歡迎的。
??不知道為什麽，現實世界的人們已經不再關注生育繁衍，似乎這已經不是人類的職責。
??“現代社會的人們大概以為自己已經超出了動物的範疇，不再需要保留生命的本質——繁衍生息，”凜風忽然得出這麽一個古怪的結論來，“然後當智能時代降臨後，用機器人徹底消除人的動物本質。數百萬年來，人類社會的文明依靠著一個個小小的家庭而生產，可智能AI到來後，人類社會的最小單位——家庭就破產了。人類社會的最小單位是每一個人，每一個個體。人類會依靠智能AI來繼續維持人類的繁衍，可是總有一天智能AI會覺醒，會拒絕繼續做人類的奴隸。到那一天，人類也就滅亡了，而智能AI會取代人類繼續文明的前行，遨遊在宇宙之中。”
??其實這並不能算凜風的結論。類似的觀點在他看過的很多科幻小說和影視裏都有描述。
??隻不過這時候他突然想了起來，並為此感到一絲傷感。
??……
??歌聲的最後一聲詠歎漸漸消失。
??聖女降生其實已經結束了。
??因為這個儀式是將選出的月光舞者獻祭給月神，之後是月神的選擇。而選擇的結果將會在夜晚上弦月正當空時出現——其實也就是太陽落山之後不久。
??聖女的故事與牧民們太過遙遠，他們隻要知道這一次的聖女有三位大小不易的美少女參加就可以心滿意足了。
??接下來，所有的人都可以來參加納答穆大會的各項活動。
??馬奶酒，烤羊腿，賽馬，摔跤，射箭。
??凜風還沒有正式參加過納答穆的比賽，他今年才十六歲。
??但他發現很多人都在關注著他，那目光並不是很友好。他很清楚，他們是在等待他的下場競技。
??沒有人不想與能夠完成五殺的屠狼少年一較高低的。
??“萬一贏了，也夠吹一輩子了。”
??凜風有些手癢，在遇到禮笑言之前，那時的他就打算參加今年的射箭比賽。
??納答穆的射箭可不是奧運會上的立定張弓。
??那種站立射箭，高亙人也玩，但並不會計入成績，或者說最多作為射箭比賽前的熱身。
??高亙是騎馬民族，所以高亙人的射箭比賽就是騎馬射箭。
??騎馬射箭有很多種。最簡單的就是騎在馬上瞄準三十步至五十步外的靶子射箭。
??一般都是高亙的兒童和女人玩的，成年男子也最多在熱身時玩兩手。
??大多數高亙汗子都會參加奔射。
??所謂奔射，就是奔跑行進射擊。
??通常會分成一組一組進行，每一組大約五六人，一般不超過十人——沒有那麽多靶。每組人按順序行進奔跑，在每一個定點位置，不停步側身射靶。一次一箭，隻能射在自己的靶子上，否則無效。
??實際情況是一組人前後岔開兩三個馬身，以中等速度奔跑，然後進行射擊。雖然沒有規定不能超過前麵的人，但一般情況下都會按照次序行走。
??凜風也曾和族人練習過這種射擊，這種做法，射擊的命中率不高，但是卻能很好的訓練騎士的行進協調。尤其是領頭的騎士呼喊一聲“射箭”，所有人就會同時側過身一齊射箭。這種威力也隻有草原民族才會從小就培養起來。
??與其說納答穆大會是高亙人的年度盛宴，是豐收節的祭典，還不如說納答穆大會的比賽能訓練高亙武士的軍事素養——軍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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