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烏拉善來訪
打聽到大先知安巴拉奇就在夜明寺內，禮笑言就拒絕了大妃讓他跟隨進入王宮的建議。而且，王宮之地，畢竟是汗王所屬，外人要想進去，總是要得到汗王的允許才好。尤其是禮笑言身負朝廷之命，更是需要在這樣的小節上注意一些。
??夜明寺對他來說卻是恰到好處。
??這裏本就住著很多太昊商人，而真正的主持烏拉娜也在前一日，也就是九月初七日晚間抵達了王城。烏拉娜是大妃信得過的人，這對禮笑言也是好事。
??不過大妃囑咐他不得泄露自己的行蹤，刺殺叛亂之事尚未有定論以前，他一個太昊使節若是為人所知，一定會非常危險。
??禮笑言自然明白，那些反對大妃的勢力，多半會將矛頭對準來自太昊的禮禦史。因為這會更加坐實大妃裏通外國的罪名，所以他必須學會明哲保身，暫時先等待一段時間。
??當然這也取決與大妃和汗王對刺殺叛亂的處理。
??晚間的時候，他聽說那些跟隨彭裏察邁德海叛亂的親軍中小將領全部被革職，一些嫌疑重大的人也被抓了起來。甚至連哲可定也被軟禁了——很巧，哲可定就是被軟禁到了夜明寺的後院，就住在禮笑言的隔壁。
??嗯，某種意義上，禮笑言也是被軟禁了。
??隻不過哲可定是被懷疑參與叛亂，而禮笑言則是保護性軟禁，兩者之間的區別很大，所以待遇也是極大。
??隻要不離開，禮笑言可以在整個後院到處閑逛。哲可定則不被允許走出自己的房門，“盡管他是汗王的兒子”。
??夜明寺分前院、內院和後院。前院就是供信徒們膜拜神靈的場所，同時也提供住宿單間給有錢人居住。內院是教徒和祭司的居住所在，同時也擺放著皇家祭祀的貢品。
??後院比較特殊，是汗王哲歸鹿掌權後修建的，這部分甚至與王城的東北角相接，據說中間有密道可通。幾十年來，這裏作為秘密之所，幾乎與夜明寺的內院前院完全隔開，甚至沒辦法從夜明寺走到這後院裏來。除了從大祭司所在居室可以過來以外，這裏基本就是一個獨立的院落。
??轉了一下午，禮笑言大致明白這裏就是汗王的詔獄。太昊的詔獄是光祿寺秘密逮捕官員審判關押的地方，汗王的夜明寺後院甚至沒有一個很好的名字，也不是很正式。裏麵的人待遇也不錯，或許是因為被關押的都是一些有著顯赫身世的貴族吧。
??準確說來，這夜明寺後院更像是汗王的秘密之所。就連大先知安巴拉奇也住在這裏，隻不過守衛他的人有好幾撥人，每一撥都有五六個壯漢。
??禮笑言當然記得自己還有一個“支線任務”，所以在夜明寺等待大妃消息的時候，他就時不時的來到大先知的門外。
??那些蘇洛親軍對他並不算客氣，但也沒有拒絕他的請求，甚至幫助他向屋內的大先知詢問。隻是大先知始終在屋內念經，根本不理人，更沒有出門迎客的意思。
??守衛隻好勸他先去休息，等大先知有空了，就派人去找他。
??……
??大先知沒有見到，卻在自己的屋裏見到了大祭司烏拉娜。
??對於烏拉娜，禮笑言談不上有什麽好感。不過她畢竟是為了大妃受過傷。而且作為整個高亙月泠教徒的首席大祭司，她的影響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是大妃找我嗎？”禮笑言先開口問。他覺得烏拉娜找自己多半是因為大妃的命令。
??誰知烏拉娜皺著眉：“是我哥哥找你。”
??“你的哥哥？”禮笑言差點沒想起烏拉娜的哥哥就是這王城的行政官，被稱作王城額濟的烏拉善。
??他往裏探頭看去，果然看到自己的床上正坐著一位中年人，頭上有些禿，看起來像是五十多歲，不過禮笑言估計可能還不到五十。
??“來自太昊的禮大人，很高興見到你，容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烏拉善，王城的內政額濟。”
??烏拉善從床上站了起來，行了一個太昊的拱手禮。
??禮笑言皺了皺眉，也還施一禮：“烏拉善大人，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烏拉善看了一眼妹妹，烏拉娜便知趣的往外走去，順帶將門合上。
??“有什麽話就說吧，我這個人比較直，不喜歡繞老繞去。”禮笑言不太喜歡這做派，但麵子上還是要維護的。他指了指床榻——高亙人習慣於坐在床上聊天，即便是在這磚石瓦房裏，也依然沒有幾張凳子——兩個人便重新坐回到了床沿上。
??“禮大人，”烏拉善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我來找您，是希望您能幫我說一句話。”
??“幫你說一句話？跟誰？”禮笑言不大明白，尤其這烏拉善說的有些含糊。
??“自然是大妃，”烏拉善歎了口氣道，“今天下午，大妃一口氣抓了二十幾個年輕後生，其中也有我的兩個世侄……”
??“其中還有你的……族人？”禮笑言明白過來，隻是覺得好笑。因為叛軍刺殺叛亂時，烏拉善的妹妹烏拉娜是站在大妃這邊的，可最後叛亂時白，烏拉善的族人卻被牽連進了叛軍之中。
??以禮笑言那閱讀了多少代曆史的腦袋，隨便想想，也知道這種權力的鬥爭是十分的殘酷。
??如果放在太昊，可能還要為以什麽樣的罪名去追究這些關聯人。可在這草原上，高亙的大妃完全可以以汗王的命令處死這些“有可能”參與叛亂的人。
??想到這些，禮笑言大體就明白了烏拉善的意思。
??“我不明白，”禮笑言搖搖頭，“你是大妃最信任的大臣，而我隻是一個從太昊過來的使臣，為什麽你會覺得我說話會比你有用？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啊。”
??烏拉善聽他這麽一說，不禁低下了頭，歎息道：“我下午也被大妃處罰了，如果不是有妹妹那道傷，怕是連著額濟的身份也保不住。”
??禮笑言這才明白過來。感情烏拉善是被大妃訓斥了一頓，自身都難保，哪裏敢給自家族人說情。
??“可是我也沒有把握能說服大妃啊，”禮笑言皺眉道，“況且大妃是什麽人，相信你比我清楚，她決定的事，怕是沒那麽好更改吧。”
??烏拉善點點頭：“禮大人所慮的確不易，不過還請您放心，您隻要到時候在大妃耳邊說雀弦王哲羅奇與邁德海關係密切……。”
??“雀弦王？”禮笑言皺眉道，“我都沒有見過，你要我怎麽說？而且大妃怎麽可能相信。”
??烏拉善笑道：“大妃最不喜歡的人就是雀弦王哲羅奇，如果你能將叛亂之事牽扯到哲羅奇的身上，她一定會考慮對那些不懂事的年輕人加以寬恕的。”
??“奇怪，這是什麽邏輯？”禮笑言不明白。
??“你不明白，”烏拉善道，“哲羅奇在蘇洛親軍裏的名聲不大好，很多年輕後輩都與他關係很差。所以……”
??禮笑言搖搖頭，不禁露出一個微笑：“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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