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初步和談
“這些事我們邊走邊說吧，”大妃上了馬，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孩子，沒有讓他一個人騎馬。
??折九淵招呼兩個伴當，一前一後警戒著，自己跟在禮笑言的身邊。隨後他一路上說起當晚在月牙穀發生的故事，以及他是如何隨夜弁炤幫助哲可定平定了山穀裏的叛亂的。
??“這麽說一切都被哲可定掌握了？”大妃皺了皺眉。
??折九淵點點頭：“哲可定塔吉應該還是效忠與您的吧？”
??大妃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或許是吧，在諸位王子中，他出身最差，隻能依附與他人。我對他尚好，他待我也算不錯，不過他和其他那些王子兄弟之間的關係也不錯。”
??這話其實已經是在表露她對哲可定的懷疑了，幾乎就差說哲可定與雀弦王哲羅奇之間的密切關係了。
??哲羅奇的母親出身也一般，所以他早早失去了汗位的資格，隻能在大妃的幫助下“領取”一方博濟的諸侯地位。
??可這種地位實際上也反過來會深深影響小太子將來繼承汗王之位。這一點，折九淵自然明白，所以他很快把話題往上麵引過去。
??“大妃的意思是有王子參與叛亂？”
??雖然折九淵已經說出了大妃心中所想，可她畢竟不能在外人麵前表露出這樣的懷疑，尤其是自己的兒子麵前。那樣回到王城後，這話萬一泄露出去，還是會帶來很大的麻煩的。
??“按你們所說，彭裏察和邁德海都參與了叛亂，”大妃轉換了話題的角度，“那麽勒裏罕與高圖帖他們呢？”
??折九淵多少還是打聽了一下後續的故事，便道：“哲可定搜羅了半日，找到了勒裏罕與高圖帖的屍體。他倆當晚就死在了叛軍對他們營地的襲擊中。”
??“這是哲可定說的？”大妃冷冷的問。
??折九淵皺了皺眉，顯然大妃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滿意，甚至持有深深的懷疑。因為實在沒有辦法解釋兩個千夫長都參加了叛亂，而三個百夫長，一個鎮壓了叛亂，另外兩個卻被殺死。
??大妃見折九淵點頭，也隻好歎口氣道：“不論如何，等我回到王城一定會升哲可定為千夫長，並且給與孟濟的頭銜。”
??蘇洛親軍的千夫長是軍事官職，孟濟卻是金帳王城的貴族頭銜。王城內外貴族極多，所以即便是孟濟這樣的中等頭銜也是很難得到的，哪怕是王子。
??大妃見折九淵的眼神略有黯淡，不禁起了招募之心，衝他說道：“你是不是也想加入我蘇洛親軍帳下，我想以你的本事，一個千夫長也是綽綽有餘。”
??折九淵嗬嗬笑道：“我是太昊的武官，要是做了蘇洛親軍的武士，那我爹還有我那些兄弟姐妹怕是會被下獄論死。”
??大妃也哈哈大笑起來，轉頭看了看禮笑言：“你呢，要不要在王城做官，我想你的本事也不小，將來計算做到額濟怕不你那七品禦史強得多。”
??不待禮笑言回答，折九淵搶先笑道：“早聽說大妃偏愛太昊文人，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我在你眼裏不過一個千夫長，而禮笑言禮大人確實可以做得了額濟這樣的高位。”
??一時間，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卻隻有一臉懵逼的小台子哲虞鶴，看了看側旁的人，十分的不爽：“我才是未來的汗王，你們以後都要聽我的，聽我的我才會給你們封額濟博濟！”
??折九淵笑的更大聲了。他倒不在乎這位小太子是不是將來的汗王，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重回高亙的。就算心中惦念這片草原，可自己的心性已然歸屬太昊。
??禮笑言道：“是，未來的汗王殿下，希望您金口玉言，若是我哪一天落魄無處可去，還請您能收留我一命。”
??大妃冷笑道：“你這是挖苦我們高亙麽？難道你會舍棄中原的榮華富貴？折羅氏去了中原都不願意回來了，你還會來？”
??禮笑言歎道：“命運這東西說不清楚，說不定哪天我就要仰仗鼻息，在您和小太子地下混口飯吃。動武動粗的我做不了，算算賬還是可以的。”
??小太子卻搶在目前之前說到：“我媽媽說了，算賬要秋後。”
??禮笑言愕然，隨即也嗬嗬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麽！”小太子有些不高興了，掙紮開母親的擁抱，一下子跳下馬去，然後跑到邊上那皮空馬爬了上去。
??“你慢點！”大妃有些焦慮。
??折九淵忙打了個口哨給前麵探路的人，示意小太子追來了：“大妃，你放心，我的伴當會照顧好他的。”
??大妃雖然有些擔心，但也隻好如此。而且，如果折九淵真要動手，他們可是三個大漢，隨隨便便就能製住他們。如果不是因為淞源河大敗，折九淵抓住高亙的小太子和大妃返回太昊的話，肯定還會受到巨大的獎賞。
??此刻的大妃隻有相信太昊和折羅氏的好意了。
??大妃也很清楚折羅氏的故事，雖然那時她年歲不大。折羅氏的問題在於汗王與折滿徹之間。作為折滿徹的兒子折九淵，雖然或多或少懷有對汗王的仇恨，但絕不會像他的父親那樣刻骨銘心，永世難忘。
??所以折九淵願意返回草原，某種意義上可能也是在尋找折羅氏與高亙的和解——這應該是折羅氏的條件。
??而這也是汗王當初的條件。汗王無法接受折羅氏的背叛，而太昊朝廷又急急忙忙給與折滿徹以折羅侯的身份。
??“那麽，你父親有什麽要求？”大妃終於開口問。現在兒子也不在，他們三個人可以非常“友好”的繼續“和談”之事。
??折九淵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大妃會如此快的進入狀態，剛才那副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樣子——難道是同一個人？
??禮笑言看了一眼大妃又看了一眼折九淵，也沒有說話。在他看來，準確說他站在太昊朝廷的角度來看，折九淵所代表的折羅氏，為太昊效力了二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折羅氏畢竟是高亙人，如果折滿徹為了折羅氏的未來，打算返回高亙，那這將可以是朝廷與高亙之間的談判利器。
??當然折滿徹現在不可能有任何的表示，畢竟一個不慎，就會落人口實，特別是對朝廷來說。但折九淵的隨同出使，未免不是帶有這個涵義。
??“我爹？”折九淵終於笑道，“他日子過得很舒坦，每天打獵，烤肉。有時也會吃些太昊人的米麵，反正吃不完也是要賣掉換銀子。”
??“這麽說，你們折羅氏在太昊過的很舒服了？”大妃認真的看著折九淵的眼睛，目光裏滿是問好。
??折九淵低下頭，想了好久才抬頭說道：“我在通穀關的時候，聽說了一件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於是我想冒昧的問一下大妃，不知大妃能不能回答我？”
??大妃皺眉道：“有話就說，不要學太昊人拐彎抹角的。”
??折九淵看了一眼禮笑言，嗬嗬笑起來：“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聽說汗王身體不大好，聽說已經下不了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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