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日食
日食月食對古人來說是一件非常神聖而難以解釋的天象，沒人能夠理解這其實是一種日月地三顆星球擺成一條直線造成的。
??當地球處於日月之間則可能會有月食，當月球處於地球與太陽之間則可能會有日食。
??小學時秋綰就知道了這個原理，隻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不是每個初一都會發生日食，每個十五都會有月食。課後她去問老師，老師笑著告訴她，這個就比較複雜了，等你張大了就知道了。
??上了中學以後，她學到了一個天文詞匯叫做黃道，也就是太陽的“運行軌跡”，後來她了解到月球也有個白道，之所以會發生日食月食就跟這黃白道變化有關係。不過那時也僅僅了解了一些皮毛，後來也沒偶去想過要去學習更多的天文知識，而且稍一接觸發現軌道變化所需要的計算方法和計算量都已超過了她的腦袋。
??“哎，太複雜了。”
??即便掌握了一定現代知識的秋綰也無法推算日月食的周期和變化時間。
??可是古人也是有智慧的，在這個世界裏，他們依然很認真的記錄下每一次日月食發生的時間和情況。數千年過去，從這些記錄中也推算出了可能發生的預測時間。
??在日食的時候進行聖女初選活動，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秋綰不知道高亙人是怎麽推算出來這個時間點。
??但有一點她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日食其實每年都會發生，隻不過每次發生的地點是不確定。在同一個地點想要見到兩次日食，可能需要間隔很久，甚至是數百年。
??也許高亙人對月神的崇拜感動了上天，所以允許此地每隔一定年限就會看到日食？
??……
??不論秋綰怎麽去理解高亙人是如何預測日食的發生，她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今天的日光顯得更加強烈。
??天空中甚至沒有一絲雲彩。
??“打仗的時候發生天狗奪舍，雙方會咋樣？”怪老頭嘿嘿的笑著，提出了一個新問題來。
??其實也不能算新問題，山穀內外正有兩支軍隊在對峙著。
??秋綰也很好奇，如果日食發生了，那些信奉月神的高亙騎士會不會放下手中的刀劍，講和？
??“對高亙人來說，天狗奪舍是非常神聖的事，”元穀答道，“雙方自然會停止交戰，至於太陽重現之時，又會怎樣就要看雙方是如何看待這件事了。”
??“你這麽一說，我倒想去看看了，”秋綰被勾起了好奇心，可她也知道過於靠近戰陣是很容易被殃及池魚的，所以她轉頭拉著慕潮生道，“一起去看看唄。”
??慕潮生卻搖搖頭：“不，我已經感受到了，天狗就要出現了。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裏等。哪也不去，在這裏等待天狗離去。”
??秋綰看著慕潮生那一臉的驚怕，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可是慕潮生不願做的事情，自己強逼是沒有用的。沒有慕潮生的陪伴，她斷不敢貿貿然闖到山穀外。
??“小姑娘，我陪你去，”怪老頭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我也想知道那些高亙人在看到天狗出現的時候會不會害怕。”
??“你？”秋綰覺得有些奇怪，目光盯著他看了好一會：“難道你不怕？”
??怪老頭搖搖頭：“天狗是天上的神犬，我哪能不怕呢，隻不過我這一把老骨頭了，怕不怕就那樣了。好歹讓我臨死前多看看些好玩有意思得東西，那才能夠本。”
??“可你連名字都不肯告訴我，”秋綰搖搖頭，“像你這樣的人太危險，萬一被你抓去賣，我就倒黴了。”
??“你不相信我？”怪老頭歎道，“奇怪，我跟你非情非故，又沒有仇恨，為什麽要抓你？”
??“難說，”秋綰道，“我可沒法相信像你這樣古怪的人，這世間的出賣總是出乎意料的。”
??她說著看了一眼元穀，接著道：“是吧，元穀真人，弘尚道長是你的大徒弟，對吧。”
??此刻她提起弘尚，讓元穀顯得有些尷尬。當然弘尚盜走他的神玉去幫助班白虎，鬼都看得出來是元穀有意縱容。所以事後元穀並沒有對弘尚做出任何處罰，甚至依舊將道場交給他管理。
??元穀緩緩開口道：“班白虎入門的時候，弘尚對他最好，兩個人關係一直都很密切。可惜他不聽我勸，還是將虞家的秘密泄露給了班白虎。可他本質還是好的，隻不過有些事上並不能秉持中正，甚至是放棄了該有的信念。”
??秋綰好奇道：“中正，何為中正？”
??元穀看了看她：“世間萬事萬物，不偏不倚，不以喜好加害他人，不以厭惡拒絕他人，是為中正之心。”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秋綰道，“班白虎追索神玉的秘密，在你看來就是一種偏執，而你們元穀道場的人，就應該摒棄這種偏執，回到中庸平和上來，是嗎？”
??“中庸平和，說得好，”元穀點點頭，“就如這天狗奪舍，其實就是中庸平和之道。日光過剛，因而天狗出，黯淡天地。而日光回到中庸平和後，天狗才會離開。”
??元穀這種原始樸素的思想，在秋綰看來並不奇怪。中原人就喜歡搞這種居中平衡的哲學，偏激從來就是他們反對的。
??可在秋綰看來，就是這種中庸心態，才會組織中原人對萬事萬物的極致研究。
??科學研究大多數就是追求一種極限。
??極限條件，最大值，最小值，不斷地試錯，不斷地尋找可能的邊緣。
??相反的，正因為居正平和，日月黃白交角的“平衡”，導致三顆星球處於接近與直線的狀態，最終出發日月食。
??這就是古人厭惡的日月食，說到底也是“中庸”而導致的。
??……
??天空中的光芒越來越強烈，即將進入日食的節奏。
??秋綰也收起了下山的心情，幹脆陪在慕潮生的身邊坐下。
??慕潮生依然感到恐懼，甚至已經閉上了雙眼。
??不知道是不是太陽過於毒辣，汗水已經占據了他的半張臉。這點讓秋綰感到十分的詫異，慕潮生居然會如此的懼怕日食。
??“別怕，一會就會過去。”秋綰安慰道。
??慕潮生慢慢睜開眼，看了一眼秋綰：“真的麽？一會就會過去？”
??秋綰點頭道：“是的，一會就回結束，你怕什麽，你看我都不怕。難道有什麽事還要我保護你嗎？”
??慕潮生沒有作聲，不過看得出來正在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然而這種恐懼並非是意識思想，二十發自內心的害怕。
??秋綰歎了口氣，隻好握住他的手，用手掌的溫度去傳遞自己內心的寧靜祥和。
??慕潮生的鼻息總算是安定下來，可身子還在顫抖。
??突然，那怪老頭伸手指向天空：“快看，太陽少了一丁點！天狗出來了！”
??秋綰朝天上看了一眼就趕緊收回了目光，短暫的一瞥讓她確信這的確就是日食的開始，準確說是進入了日偏食的環節。
??“不要看，現在開始不要看太陽，日光會變得十分毒辣，會照瞎你的眼睛！”她大聲的對慕潮生喊道，甚至伸手去擋住他正望向天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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