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一一分別
班白虎的死，讓禮笑言十分意外。擁有現代記憶的他簡直無法理解班白虎這種飛蛾撲火的做法，拿自己的性命去嚐試所謂的“神徒降世”，無異於一場ALI-in的賭博。
??班白虎終是賭輸了，輸的精光，將他幾十年來積累下來的一切都輸掉了。
??但他不是第一個這麽傻的人，虞家曆代子弟數十人前赴後繼的嚐試過。
??甚至，虞弦子才是第一個賭上性命的人。
??隻不過虞弦子賭贏了，其他人都輸了。
??這不是禮笑言的猜測，班白虎懷中的這本《先行錄》裏就記載了這些。
??禮笑言沒有仔細翻閱這本書，隻是正好翻到班白虎做了標記的頁麵。那都是虞家曆代子弟嚐試的記錄。無一例外，全都死了。
??其他的部分，禮笑言不是沒有興趣看，而是被人打斷了，他隻能將書收起來。
??……
??夏宗邦與周士樾來了。
??梅家姊妹從梅山浦失蹤，終究是引起了那些大人的注意。
??周士樾的手下經過一夜得探查，把疑點放到最後連家最後離開的馬車。那是屬於梅湘儀使用的，但是乘坐者卻是幾個從不認識的人。梅山浦的守衛沒有注意到馬車上有梅家姐妹，但這不代表她並不在車上。
??所以他們馬不停蹄的趕往連家坳。
??同行的還有梅思衍，他們甚至還順路去碩原城邀請了連敘川。
??“死了兩個人，”周士樾搖搖頭，“玄武門的班白虎與梅湘儀。”
??夏宗邦卻補充道：“除了我們的禮大人外，所有人都昏迷不醒呢。”
??周士樾很想說句“禮大人的嫌疑最大”，但他看到梅思衍痛苦的表情，隻好退到一邊不說話。
??最終定案“邪教徒班白虎殺死了梅湘儀”，此仇不共戴天，梅連兩家決定聯手清查河東州所有的玄武門教徒，為朝廷為百姓除害。
??有沒有動搖玄武門在河東州的根基，禮笑言不知道，雖然他很懷疑。但他現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現在他隻能老老實實的與周士樾夏宗邦，在連家坳外十裏亭處喝茶。
??本來是要喝酒的，但禮笑言言辭激烈的拒絕了。
??喝完茶，夏宗邦與周士樾就要返回京城，而禮笑言則一路向北，奔著雲中州的通穀關而去。
??“老實說，”夏宗邦歎道，“班白虎死了，怎麽都應該給你升官了。”
??周士樾點點頭：“加上前次抓獲黑破天，至少官升一級沒問題。我看吏部的批文早晚就要下來。”
??夏宗邦點點頭：“升一級就是正七品的檢校禦史，你這個速度都超過了老子我了。”
??禮笑言卻搖搖頭：“和你沒法比，你在刑部主事的位置上熬過一兩年就會升五品了吧。”
??夏宗邦嘿嘿一笑：“我升得快，自然就你能保證你升得快。”
??“可是，”禮笑言歎了口氣，“我越來越覺得這趟塞外之行，怕是有去無回。我能不能不去？”
??夏宗邦卻搖搖頭：“就這個沒得商量，其他盡量找你周士樾大哥。”
??見禮笑言一副苦笑，他又道：“你放心好了，不出一個月，朝廷就會派人去接應你。”
??“什麽意思？”禮笑言眨眨眼，“你是說正牌使節嗎？”
??夏宗邦奇道：“你這話說的，難道你不是正經的使節嗎？”
??禮笑言搖搖頭：“你覺得我像嗎？我還沒出關就兩次遇到玄武門的堵截，這樣下去，怕是沒到通穀關，我的小命就沒了。”
??周士樾忙道：“你放心，我已經給你準備了一隊人保護你的安全。”
??禮笑言白了他一眼：“現在才想起來，早幹嘛去了。”
??周士樾卻道：“事情緊急，在京城的時候我還抽掉不了那麽多人。”
??禮笑言看了看亭外站著的那些黑袍軍士，接口道：“就是這些人嗎？會一路護送我到高亙嗎？”
??周士樾麵色有些難看：“隻能送到通穀關，這還是老哥我想盡了一切辦法才調來的。”
??禮笑言還想說什麽，卻聽夏宗邦接口道：“到了通穀關，你去找一個人，他會給你安排好的。”
??“誰？”
??“折羅侯折滿徹，”夏宗邦悠悠起身，遞給他一封書信，“我這裏有折九淵的一封信，相信他老爹看了會派人保護你。出了關到了草原上，靠光祿寺的人是保護不了你的，但是折滿徹的高亙兵熟悉草原，一定沒有問題。”
??……
??夏宗邦與周士樾走了，他們說是送他一程，卻是先行折返，向著碩原的方向而去。
??捏著手裏這封信，禮笑言歎了口氣。
??前路茫茫，隻有他一個人。
??甚至送他到十裏亭的也隻有夏周二人。
??最意外的是一早，“若夫人”就走了。
??走的不聲不響，再一次的不辭而別。
??回想昨晚的一切，“若夫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這讓他非常的鬱悶。他不知道“若夫人”為什麽突然裝作不認識他不理睬他，還就這樣消失了，猶如突然的出現。
??他很想問若錦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若錦嫻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笑言老弟，一輪順風，早去早回。”
??她決口不提“若夫人”的事，禮笑言幾次想問，卻都被她拿話擋開。然後她就帶著阿琰走了。
??陸攀是唯一一個打算跟他同行的人，從京城到碩原府，一直同行。然而顧羨君卻扯著他的耳朵告訴禮笑言，陸攀他爹曾吩咐過，要讓陸攀好生的在京城讀書。
??是的，陸攀必須回京城國子監讀書，不能陪他遊覽草原上的大好河山。
??陸攀很無奈，昨晚他雖然沒有喝酒，卻是睡得最死的一個。
??……
??臨走前，顧羨君將禮笑言拉到廂房裏悄悄的說：“你得給我寫個婚書。”
??他立馬搖頭：“不行，我不能對不起渺渺。”
??然而，不知為何這一刻他心中想道的人卻是“若夫人”。如果是“若夫人”讓他寫婚書，估計他會立馬答應。
??“你昨晚答應的！”顧羨君恨恨的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禮笑言很想解釋是昨晚喝多了，但這在顧羨君的麵前似乎並沒有什麽用。
??“我要是寫了，渺渺會以為我真的對你有什麽，”禮笑言總算想到了一個好理由。
??顧羨君咬著牙道：“你先寫，我會去找渺渺說清楚。”
??禮笑言皺起眉頭，一絲不想的預感：“你是不是在騙我。”
??顧羨君扯起他的耳朵：“少跟我繞彎彎，快點給我寫婚書，不然我就去找我堂叔公，說你侮辱我。！”顧羨君的堂叔公顧振吉是都察院的禦史中丞，禮笑言的頂頭大老板。
??禮笑言覺得很無奈，隻好說：“那這樣吧，我寫封信給渺渺，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如果她覺得可以，你就讓她替我寫，反正我都認，行不？”
??“也好，就這樣，你現在快點寫，寫完了我好帶去！”顧羨君眼珠子轉了轉，點點頭。
??禮笑言無可奈何的寫了一封很長的信，最後還添了幾句交代表妹陸渺渺不要被顧羨君給騙了。
??顧羨君高高興興拿著信就走了，臨走時說道：“早點回來，記得給我帶禮物！”
??或許對她來說，禮笑言的遠行不過是一場簡單地旅行。
??……
??準確說，他並不是一個人前往通穀關。車邊還有周士樾留下的十幾名黑衫錦袍，個個彪悍無比，看起來真的像是皇帝的親衛。
??孤獨的淒涼油然而生，禮笑言慢慢走到留給自己的馬車前，伸手半掀起車簾，一隻腳踩上車，但另一隻腳卻怎麽也動不了了。
??車裏坐著一個人，讓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雙眼一眯，眼淚忽然就流了出來。
??“怎麽見到我就哭，是不想看見我嗎？”車裏的人捂著嘴嗬嗬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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