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出塞告別
麵對禮笑言這看似無恥的表演，若錦嫻思索了很久。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合作請求，多數商家合作都會以出資多少約定占多少，以占股多少決定分紅比例。而禮笑言的話很明顯是要打破這一傳統，他不僅要控製合作成立的錢莊，還要拿做大的分紅，而且將來還要拿到最大股份。
??不過這種無恥還是有底線的，禮笑言至少承認股份的多少是實質決定股東大小。隻是若錦嫻不確定這樣的方式究竟是不是合適。
??某種意義上，她甚至願意將那套價值近兩萬兩的房子白租給禮笑言，因為她已經打聽的很清楚，禮笑言會是非常不錯的潛力股。
??禮笑言出身江左新安，這對希望與江左的新安商幫建立密切合作關係的蓬萊人來說，無疑是值得投資的。而且這廝居然還與首輔之子夏宗邦是很不錯的朋友，這樣的新晉官員不容她這樣的外來者錯過了。
??至於兩萬兩的房子，如果出租，每年的租金不會超過一千兩，幾年下來也不過是區區幾千兩，卻能夠換來禮笑言這樣的人一個巨大的人情，無疑是非常劃算的。
??然而禮笑言卻有意無意的要拒絕這種好意，甚至提出合夥做生意的新思路。
??本來這種想法很合若錦嫻的脾性，這更有利她在京城的布局。禮笑言有夏宗邦的照顧，無論在京城做什麽樣的生意，至少都不會虧錢。新來乍到的過江龍，能不虧錢就可以了，畢竟初期還是要以結交人脈為主。等人都熟識了，錢也就好掙了。
??隻是，禮笑言卻打算開錢莊，而且，恐怕是打算開一個全世界的錢莊。
??這就超過了若錦嫻的把握範圍了。
??錢莊是個什麽？
??若錦嫻雖然沒有做過類似的生意，但也知道錢莊是個無比巨大的金錢庫，自己要投入多少錢，自己完全沒有底。而眼前這位信口開河的小帥哥卻是一分錢都不會出的，他打算以他這條爛到家的舌頭來博取巨大的財富，什麽錢莊做的是無本生意，這家夥才是在做無本生意。
??她篤定決意，打算委婉拒絕禮笑言的方案，並極力思索一個更輕鬆簡單的方案來滿足這位年僅十九歲弟弟的野心。
??可禮笑言沒等她開口卻先一步說話：“錢莊的事情不能不審慎，你也可以考慮一下風險，不過我覺得你可以先考慮一下在海外各國能用的上的關係。在我沒有給你一套細致確切到個位數的分布投資計劃以前，你能想到的都是現實中有的。而我給你的將會是你從未見過的。”
??這樣的話依然不能打動若錦嫻，她還是決定否決禮笑言這樣危險而幼稚的想法，要趕緊將這孩子從自負膨脹的邊緣拉回來。
??然而禮笑言並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又說道：“這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吧，可能要兩三個月，也就是差不多快過年的時候，你那時還在京城嗎？”
??若錦嫻覺得很意外，因為禮笑言才從外地差遣回來，怎麽又要外出。她很清楚這位新晉禦史甚至還沒有拿到告身金印呢，嗯，難道是回老家一趟？
??她想起禮笑言是有婚約的，離京三個月難道是回家結親辦喜酒？
??心頭忽然間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失落感。
??其實她對禮笑言並沒有很強烈的感覺，更多的是出於一種對弟弟的愛護。不知為什麽，當初開門一見到這位灰頭土臉的少年，她的心中泛起的憐意不斷地上湧。這種好感，讓她麵對這人時總是情不自禁的想將對方拉入懷中，好好地疼愛一番。
??而現在麵前這人很可能就要回家結婚了，對方會是怎樣的一位女子？會不會也像自己這樣看見他就想蹂躪一番？
??若錦嫻輕歎一聲，走到窗前，緩緩將窗板撐起。她很想說點什麽，可是一想到或許明年春天，禮笑言就會攜帶新妻美眷坐船遊湖，說不定就是這艘船。而美麗的新娘子說不定也會在船上做一些小菜——她心中不斷地湧出了難以抑製的醋意，甚至自己也很清楚不該如此。
??“他不過是個弟弟而已，”她拚命的對自己說道，“自己一直很想有個弟弟，便有些將他當做了自己的弟弟罷了。”
??禮笑言卻重新坐了下來，取茶也啜了一小口，像是想起了什麽又向若錦嫻問了一句：“對了，錦嫻姐，差點忘了，你認不認識塞外的朋友？”
??“塞外？”若錦嫻眼前一亮，像是跳出牢籠一般，“你要去塞外？”
??禮笑言“噓”了一聲，小聲的說：“別那麽大聲，隔牆有耳。”
??若錦嫻卻不管什麽有耳沒耳，禮笑言的話說明他並不是回老家，那就肯定不會結婚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因此感到一陣喜悅，腦子似乎有些不轉了。
??“你不是剛從外麵回來嗎，怎麽又差你辦事？你到底是幾品禦史？”若錦嫻的話語間藏不住內心的笑意。
??禮笑言歎口氣，雙手一攤很無奈的說：“沒辦法， 吃了皇糧，就得替朝廷辦事。不過我出塞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說，這件事沒有幾個人知道的。”
??若錦嫻總算冷靜下來，她開始明白禮笑言話中的意思——這是一件秘密任務——可這不正說明禮笑言已經被上位者看中了嗎？不看中會派他去做秘密的事？
??“年輕就要多幹活，”若錦嫻點頭道，“而且能者多勞嘛，看來你升官的日子不遠了。”
??“嗨，沒那麽好，”禮笑言苦笑道，“對了，你到底認不認識塞外的朋友？或者有沒有朋友做點塞外的生意的，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活路，我這是去塞外，得多預備點退路。”
??“塞外？”若錦嫻低頭思索片刻，才展顏笑道，“還真沒有。不過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有。”
??“什麽叫我需要的話，你可以有？”禮笑言被她這句話說得有些發懵。
??若錦嫻嗬嗬笑了起來，總算恢複了常態：“我若錦嫻如果想和誰做朋友，你覺得會困難嗎？”
??禮笑言看了看她燦若桃花的笑容，不由得搖搖頭：“我想沒有哪個人會拒絕你得好意，也不會有人拒絕和你做朋友。”
??若錦嫻撇過頭去，冷哼一聲，故作矜持的說道：“你就是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禮笑言見狀，眼珠一轉忙將話題轉了回來：“我去塞外勢必路過河東州，據我所知很多河東商人都與塞外做生意。如果將來去塞外開錢莊，沒有河東朋友的幫忙，恐怕也不行。”
??若錦嫻聽他這麽一說，又想了想便道：“我還真認識一位河東的朋友，就是不知道他做不做塞外的生意。不過我們可以去問問他，隻是他現在在河東家中，並不在京城。”
??聽她這麽一說，禮笑言不由得眼前一亮：“妙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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