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玄武門
“班先生和你說了些什麽？我指的是白天的時候，你們單獨在一起。”禮笑言冷冷的問道。
??黑破天歎了一口氣：“你覺得他會跟我說什麽？”
??他見眾人都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不禁有些感慨：“他還能說什麽，無非是和我聊聊過去的情誼，說要給我做軍師。”
??“軍師？”管老四不禁偷笑了起來，“就他還做軍師？”
??海刀疤卻道：“別小看班先生，他平時傻頭傻腦都是裝的，你看他根本就是早就計劃好了，扮豬吃老虎。”
??禮笑言盯著黑破天冷笑道：“我不相信班先生會這麽跟你說，你不必跟我打哈哈。”
??若夫人也道：“我也不信，班先生敢在你麵前殺了穀千戶，說明他有恃無恐。”
??“對，他說了他是玄武門的人，”管老四皺了皺眉道，“他殺向穀千戶實際是在清理門戶。”
??“玄武門，”禮笑言斟酌著這個詞，“你們談的一定是玄武門。”
??眾人再一次把目光盯住黑破天。
??而海刀疤更是一手抓住黑破天那受傷的右臂，甚至將鮮血從傷口中擠了出來。
??“痛痛痛，海老大，鬆手，我說，我說還不行嗎？”黑破天整張臉都扭曲了。
??……
??“其實真沒說什麽，”黑破天捂著傷口坐在地上悠悠的說道，“他說他是玄武門的白虎長老，願意加入我的義軍。”
??“嗯？”海刀疤鼻子哼了一聲。
??黑破天忙道：“是真的，我沒騙你們，班先生真是這麽說的，你知道這種情況，我肯定是拒絕的，可他提了幾個我沒法拒絕的理由。”
??“他說了什麽？”禮笑言問道。
??黑破天繼續說道：“班先生說他認識我的義軍中很多人，其中有很多人是他非常熟悉的人。”
??“哦？”若夫人笑道，“這話的意思不就是他有很多人潛伏在你的義軍裏嗎？”
??黑破天點點頭：“我本來是不相信的，但是我看見穀千戶帶的那些官軍竟然有數十個人向班先生靠攏過來，而且是畢恭畢敬的。”
??“所以你也就相信你的手下裏也有玄武門的人，對吧？”若夫人若有所思的說道，“這玄武門有這麽厲害，官軍山賊都能滲透進去？”
??禮笑言十幾年來一直在江左讀書，若夫人也是第一次到太昊大陸來，她倆都是第一次聽到玄武門的名字。可其他人都是江湖行走多年之人，對玄武門並不陌生。
??管老四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道：“若夫人你不知道玄武門倒也正常，這玄武門教眾多在內陸，沿海較為少見。”
??“玄武門名為道門，實則秘教，我也隻聽說過他們行事詭秘，不為人知。”海刀疤也說了幾句他所知的信息。
??管老四又道：“好些年前我就聽說玄武門教徒甚廣，不知用了什麽邪術引誘百姓入教，聽說連官府中人也有不少教眾信徒。”
??黑破天歎口氣道：“四哥說的沒錯，那班先生跟我說朝廷中人有很多朋友，如果不想被官軍追剿，他可以幫忙。”
??“咦？”溫三娘子歎道，“班先生有這麽大本事？”
??海刀疤皺了皺眉：“他還說了什麽？”
??“他說他可以幫助我在鳳凰山重整旗鼓，重建山寨。”黑破天歎了口氣，“能回鳳凰山這一點著實能打動我。那個折九淵像一條瘋狗一樣到處咬著我不放，弄得我們現在像一條喪家之犬躲在這山窩裏。”
??“還有呢？”禮笑言看著黑破天的眼睛，覺得他似乎在試圖隱瞞什麽重要的信息，“班先生是玄武門中人，你也不可能讓他入夥，所以你們隻能是合作。就算是要回鳳凰山，也不是眼下一蹴而就的事情。你們肯定還有什麽其他的計劃。”
??一聽這話，黑破天的臉色變了十分難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他還說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話，本來當著官府的麵是不好說的，既然你要問，我就說了。”
??禮笑言冷冷的看著他，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他說南陵山地勢險要，隻要在這裏收住關卡，就算是數萬官軍也別想衝進來。”
??管老四冷笑道：“癡人說夢，你當官軍的將軍炮是吃素的？”
??“對，班先生提到了將軍炮，他說南陵衛有將軍炮，他可以幫助我操練將軍炮，隻要將軍炮在，官軍絕對進不了南陵山。所以我們白天就計劃如何在南陵山裏設防，特別是防止將軍炮。”
??“你拿到了將軍炮？”若夫人感到有些意外。
??“打南陵衛大營的時候搶了三門，還抓了五個炮手。不過我不懂炮，也不敢用這些官軍，班先生說他有辦法控製這些炮手，隻要我把人和炮都給他，他定能守住南陵山門。”
??禮笑言沉思了片刻，心中不免有些憂慮：“班先生的意思就是他懂將軍炮，這在太昊王朝來說是比較少見，一般來說隻有用過將軍炮的武官才會知道如何擺放使用，他如此大誇其口，倒有些胸有成竹的把握。”
??若夫人卻冷冷道：“大炮有什麽難的，我們蓬萊人幾乎人人會用。”
??眾人一聽皆驚，這將軍炮在天朝是稀罕物，一般人別說會用，連見都難見，甚至很多武官都沒有見識過。而若夫人卻說在海外蓬萊王國居然人人會用炮。
??若夫人笑道：“這有什麽稀奇，我們蓬萊人都靠海上營生，若是不會用炮，那在海上遇上搶匪，隻有死路一條了。”
??“我也聽說過那些海商海寇的大船上裝的都是將軍炮，威力巨大。”管先生歎道。
??禮笑言並不意外，曆史上的海商海盜就是最早的火炮專家，當年大明王朝中後期的弗蘭基炮紅夷大炮都是葡萄牙殖民者帶來的。大明曾多次通過澳門這個貿易中轉站購買西式火炮，甚至還曾聘請歐洲的火炮專家為大明造炮，最有名的一批造炮洋工匠曾經到過山東登州，為孫元化做事。
??當時大明的火力在東亞占據絕對優勢，尤其是麵對騎射傳家的後金。
??可惜後來發生了登萊兵變，三順王中的孔有德耿仲明攻陷登州，裹挾造炮工匠包括洋人去投靠了皇太極，使清軍的火力得到了質的飛躍，甚至造出的火炮在數量和質量上都超過了大明。
??“所以，班先生能夠讓你在南陵高枕無憂，可是山裏終究沒有多餘糧草，你們又能熬過多久？”禮笑言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恐怕他給你指了一條你從未想過的明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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