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掌 二分真八分假
“少來那麽多廢話，”嚴徹冷笑道，“若夫人你說的每個字我都不信。”
??若夫人歎道：“哎，你們啊，真是不懂我的好心，我這是給你們探路啊，如果像我這樣的人都能被朝廷招安，何況你們呢？”
??招安二字一出，眾人皆是一震，相互間都看了看，卻沒有說什麽話。
??“海老大，別聽這娘們胡說八道，”黑破天緩緩站起身來，看著海刀疤說道，“他們就是官府的奸細，就是來抓我們的。”
??溫三娘子冷道：“哼，一直以來我就覺得這賊婆娘怪裏怪氣的，年紀輕輕的居然能操持這麽多事，果不其然，原來背後有官府撐腰，差點就上了她的當。”
??管老四非常惶恐的問：“班先生呢？他是不是跟她一夥的？”他現在極度懷疑班先生也是官府的臥底，從一開始就是給他們做了個局。
??黑破天故意點頭道：“沒錯，班先生現實騙取我的信任，然後乘夜引他們入我的大營，縱火燒掠。更是一路追殺與我。現在班先生還正在大營那裏屠殺我的兄弟，將每個想從火裏逃出的人都殺死。”
??他試圖加重對若夫人的官服奸細身份，以求獲取海刀疤的幫助。
??果然，海刀疤皺了皺眉道：“這樣說來，若夫人，咱們之間的賬可有的算了。”
??說著，眾人的眼色都變得異常微妙起來，禮笑言也感覺得出形勢變得對己方非常的不利。
??然而若夫人卻嗬嗬笑了起來，笑聲中再次掃視群雄。
??她搖了搖頭說道：“黑破天的話也能信？他是鳳凰山賊的首領，現在成了落難之人，如果諸位肯將他捆綁了交給禮大人，我想禮大人也會徹底赦免你們過往的一切罪責。是吧，禮大人？”
??禮笑言看著若夫人投射過來期待的目光，知道自己作為配角必須登場，配合她唱好這台戲。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沒錯。各位如果願意棄暗投明的話，我願意負責各位招安之事。”
??“我不信，”溫三娘子第一個質疑，“你不過是個新出爐的從七品禦史，還能負責招安？”
??“從七品是多大？”鄭老三疑惑的問，“跟知縣老爺比呢？”
??“一樣小，”管老四冷冷的答道，“不過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哪有本事招安。”
??禮笑言嘿嘿一笑：“話不能這麽說，各位英雄，我禮笑言雖然官位不過從七品，可是架不住我熟識的人多啊，比如說京城的六部尚書侍郎，再比如內閣首輔夏閣老，我跟他是忘年交，他的兒子跟我親兄弟似的……”
??禮笑言吹起牛來也是不打草稿，但是說到夏閣老的兒子的時候卻被若夫人瞪了一眼，他才反應過來話說多了。
??嚴徹最先有了疑惑：“你說的那位夏閣老的兒子就是那位京城兵馬司的巡城禦史夏大人吧，要說他能招安還差不多。你不過是他的馬前卒而已，讓夏宗邦來跟我們說。”
??禮笑言反應不慢，又咳嗽了一聲回道：“嚴徹嚴老六，你知道為什麽總是我追著你？”
??“還不是夏宗邦派你來的？”嚴徹冷哼一聲。
??禮笑言拍著胸脯笑道：“我根本不屬於兵馬司，他哪有資格調遣我。”
??“也難說，他是首輔之子，你拍他馬屁也是可能的。”
??禮笑言搖搖頭道：“我一個文官，犯得著上千裏的追著你們跑嗎？再說了，嚴老六，你在檀霞山下藏了小舟，乘夜走水路至大興關，可謂是極好的逃生之路。但你知道為什麽到了大興關前卻無法東出，到了晚上卻被官軍給抓個實在？”
??嚴徹皺眉道：“我也覺得奇怪。”
??禮笑言笑道：“你覺得這世上會有人神機妙算算準你的去向？我為什麽能一直追到這裏，難道你們真的相信我是被抓進來的？”
??海刀疤低下頭沉吟片刻然後反問道：“禮大人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禮笑言嗬嗬笑道：“我怎麽可能知道這一切，隻是牙人能夠給你們做生意，同樣也可以把消息賣給我。”
??年輕羅九卻叫道：“不對啊，我都把你扔到水裏去淹死了……”
??嚴徹搖頭道：“他這不是好好地活著麽？他們早就是一夥的了。”
??他說的他們自然指的是禮笑言與若夫人，還包括班先生。
??海刀疤指著韶陵的方向問道：“可是若夫人的的確確是在盜墓。”
??若夫人冷笑道：“你見到我們拿了墓中的任何東西了嗎？”
??嚴徹也搖頭道：“穀千戶他們……”
??若夫人打斷道：“穀千戶明明就是班先生的人。”
??“可班先生不是和你一夥的嗎？”管老四也問。
??若夫人搖頭道：“班先生隻是出賣了你們，不代表他也是官府中人。”
??“那倒也是，我聽說玄武門是朝廷一直在捉拿。玄武門的人不會是官府中人，隻是班先生為什麽要跟官府告密呢？”管老四展開了他的豐富聯想。而他的話也給了禮笑言更多的信息。
??禮笑言緊接道：“你說的沒錯，班先生是玄武門的人，他就是要到處搞事情。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早就計劃好了黑吃黑搞定大家。”
??黑破天聽不明白他們的話，很多事情他並不清楚。加上幾人的對話一頓繞彎，讓他覺得很難理解，而剛才與慕潮生打鬥時胸口收了點傷一陣發悶，現在更加沒法注意聽他們說話。
??而海刀疤看了看木訥的黑破天，又對著禮笑言問道：“如果像你所說，這一切都是算計好的，那為什麽蕭老五他會出現在這裏，而你身後的夏大人呢？難道就憑你們三個想抓住我們這些人？”
??禮笑言搖搖頭：“你還不明白嗎？他是班先生找來的黃雀。我是朝廷的禦史，身後還有夏大人以及官府的追兵，他自然無力對抗，可是要完成盜取韶陵的事情，就必須找人攔住官軍。靠一個穀千戶可不行，所以他從你們的老巢鳳凰山把黑破天騙了來。我保證黑破天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是怎麽被班先生欺騙的。不信你問他！”
??海刀疤一把抓住黑破天的領子：“說，是不是班先生叫你來的？”
??黑破天拍著腦殼，一副委屈的樣子：“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騙了我……”
??禮笑言得意的掃視眾人。
??而若夫人也望著他，一臉的驚歎。畢竟這二分真八分假的胡說八道著實很有功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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