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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真心錯付

  易凡去而複返,出去的時候走得快,回來的速度也是快到驚人。


  當白雲山莊的守衛見城主去而複返,負責守門的二人大眼瞪小眼,疑惑不已。然而城主的事不是他們這些身份低微的守衛可以過問的,更何況這個少年新主的脾氣他們也拿不準。他們隻需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即可,兩人低著頭過來牽馬,裝作沒看見。


  易凡抱著祝清妍跳下馬,快步往山莊內直奔而去。進門的時候丟下一句話:“去叫新月和淩星立即來見我。”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聽到,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看起來行色匆匆。


  “哎,兩人出去的時候騎馬跑得飛快,還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你說,出什麽事了?”負責看門的其中一個護衛低聲在另外一人耳邊說道,好奇心甚重。


  “你還想不想混!白總管再三強調,不得私下議論公子的一切,白雲山莊的任何風聲都不能從我們口中泄露出去。你若不想混了,拜托你千萬別連累我!”那人壓低聲音,出言提醒道。


  那個多嘴的護衛嚇得連忙掩嘴,還不忘認真看了看四周,見沒其他人這才舒了一口氣。這個新主之看起來非常和善,然而,一向嚴厲無比、鐵麵無私的白總管在他麵前也是畢恭畢敬,絲毫不敢怠慢。他們雖然僅僅來了不到兩天,白雲山莊的規矩他們也略知一二。白總管眼裏揉不得沙子,真正動起手段來,他們不敢往下想。白雲山莊規矩嚴苛,林林總總不下百條。一言以蔽之,出了白雲山莊,對裏麵的事你隻能選擇做個聾子和瞎子。


  “祝姑娘,往後的日子就委屈你了。”易凡解開了祝清妍的禁製,端著茶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你什麽意思?”祝清妍有些拿捏不準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的少年,說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他沒有說一個準確的期限,‘往後的日子’,難道他打算長久的拘禁自己?


  易凡麵對杏目圓瞪的祝清妍,不予理會,自顧自地品茶。任由祝清妍撒潑,麵色依舊如常。祝清妍雖然恢複了行動能力,武功也沒有被禁。她也暗暗觀察四周,尋找逃跑路線。這個院子沒有一個守衛,也算不上什麽龍潭虎穴。隻要她想走,有的是出處,可她就是下不了決心。要是能逃走,之前在那個小樹林早就逃之夭夭了,何至於落入人手,受製於人。思來想去,她決定放棄逃跑。她堅信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時候,隻要不是他守著,祝清妍自信有無數種方法逃出去。另外,她心底也對這個神秘的少年感到好奇。既然身在虎狼窩,何妨與狼共舞,侍機多查些有關他的情報。


  “姐夫!人家餓了!”祝清妍嘟著小嘴撒嬌道。


  祝清妍這聲嬌滴滴的‘姐夫’讓易凡差點被雷到,看了一眼這個嬌滴滴的美人的模樣和姿態。雖然別有一番風情,眼裏的小心機可不純良,故而也懶得理會她。祝清妍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易凡依舊不言不語,一直晾著她。


  “公子。”新月、淩星聯袂而來。當看到眼前的這個陌生女子時,腦子也有不少疑問。公子因何去而複返?這個貌美女子不是被公子親自送走了?新月再細細觀察,這才發現異樣。這才確定這個女子和半個多時辰前那個絕非同一人,她身上的衣服顯然不是……一想到這,新月一雙美眸不自主地垂了下去,心裏五味雜陳。


  “將這個女子好好看管起來。你們可留心些,這個女子詭計多端,是個鬼靈精,千萬別著了她的道。”易凡吩咐了一句後,再特意強調道。


  新月、淩星二人不知‘好好看管’作何解釋,一頭霧水。躬身請示道:“屬下愚鈍,還請公子明示。”


  “關押在最隱秘的地牢裏,由你二人親自負責看管,一步也別讓她離開。對了,讓人把地牢好好收拾一下,最起碼要像個姑娘家的閨房。也別太怠慢了,她的要求隻要不過分,你們斟酌著滿足她便是。”易凡起身就向外走,吩咐完還不忘回過頭來看了看一臉怒氣、滿眼怒火的祝清妍。


  “屬下明白。”雖然這樣的看管條件很奇葩,她們總算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態度對待這個不知名的貌美女子。


  “這位姑娘,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們押著你走。”淩星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祝清妍說道。


  祝清妍一直看著那少年走遠,消失在她的視野才回過神來認真打量眼前這兩個姿色絲毫不亞於自己的女護衛。祝清妍在飛雲堡的地位名列前五,知道這二人不過是那人的手下,頓時起了輕視之心。仰著俏臉,趾高氣昂地說道:“你們說話給我客氣點,你們的主子可說了,不許怠慢了我。”


  “姑娘,公子說了把你關押,至於其他,那就是後話了。”麵對祝清妍的輕視,又斷章取義曲解公子的意思,淩星很沒好氣地懟了回去。


  “姑娘,公子也說過,你提的要求算不算過分,公子讓我們斟酌著處理。不知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你的要求我們認為過分那就是過分了。”新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


  “賤婢敢爾!”祝清妍怒喝一聲,纖手握拳,食指間的指間刃突然襲向新月的脖頸。出招狠毒,為的是一擊斃命。


  祝清妍其實早就打定心思想趁機逃走,這一刻她可是等了許久。祝清妍感到慶幸的是那個武功深不可測,精明過人的少年千算萬算,唯一不該解開她身上的禁製讓她可以使用武功。近距離偷襲,以有心算無心,她自認可以一招解決一個。到時候再使出全身功力,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殺了另一人,順利逃脫。


  新月看到祝清妍突然出手,多年殘酷的訓練,使得她麵對危險時的敏銳遠超常人。下意識的向後倒臥,指間刃幾乎擦著她的脖子過。新月雖躲過了這一擊,依舊感到自己脖間絲絲的寒意直襲而來。就在新月恰恰開始躲避的時候,淩星立即抽出了手中的長劍與祝清妍纏打起來。兩兩交手,武功修為上的差距立時便顯現出來。不得不說,祝清妍的武功確實要比淩星高出一籌,淩星也是憑借自身本能和經驗上占有優勢才能勉力支撐。站穩腳跟後的新月看到這個女子手上的功夫確實高明,幾乎赤手空拳便能穩壓手持利劍的淩星一頭。


  “別傷了她。”新月真擔心淩星情急之下會使出同歸於盡的招數,出言提醒,隨即加入戰圈。有了新月的加入,淩星麵臨的壓力驟減。三女鬥了十餘招,祝清妍最終被淩星、新月二人所製止。


  “以多欺少,仗著手中寶劍的優勢取勝,你們勝之不武!”被點了穴道的祝清妍動彈不得,隻能呈口舌之利。看得出她不僅心不服,嘴上更不服輸。


  淩星、新月二女左右架著祝清妍半拖拽著向地牢的方向走去,實在忍不了祝清妍的牙尖嘴利,無奈下隻好點了她的啞穴。今日與祝清妍的這一戰,新月、淩星知道了自己的不足,若非憑借手中的武器和那修習了不到一日的那幾招精妙劍招,今日之戰會是什麽結果,並不會太樂觀。不過她們有的是信心,隻因公子傳授的劍招她們也就勉強學了幾招,且還領悟不夠深,她們之間的差距並不是很大。哪一天能夠光明正大的打敗這個毒舌女子,因此堅信也就是數天之後,對此她們深信不疑。


  荒郊野店,過往行人零星匆匆。


  “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小道旅館的夥計見有客人上門,連忙出門迎了上來招呼。


  “給我幾個你們店裏最好的點心,一壺上好的茶,把我的馬牽去喂,記得要用最好的飼料。”易凡吩咐道,隨手從掛在馬上的錢袋取出一小錠銀子拋給夥計。


  “客官您的錢袋……”夥計見這個少年公子的心太大,錢袋都沒取下就往裏走。他好心提醒,哪知這個少年公子似乎沒聽到,這可讓他犯難了。


  一進到旅店一樓的大廳,易凡看到人頭湧湧,今天旅店的生意還真是出奇的好。放眼望去十餘桌都三三兩兩的坐了人,唯獨靠窗的那個位置似乎一直空留著。抱著不願與人同桌的心態,易凡徑直走到那個桌位坐下。這時易凡留意到對麵坐著一男一女,貌似與自己還有過數麵之緣,具體名字倒是想不起來了。兩人給自己的印象,男子麵色有些蒼白清臒,女子麵容姣好秀美,隻是眉宇間有些憔悴。讓易凡感到有些微好奇的是那桌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男子,明顯不是仆從的打扮卻盡仆從之職,這就有點意思了。


  易凡也留意到其他眾人對自己投來的目光,有看戲的,有同情的,有幸災樂禍的……總之人人臉上的表情各異,易凡也並未在意。當眼瞼微垂時,看到地麵上清掃沒多久的血跡,心裏頓時釋然。


  淡淡地看了一眼對麵坐著的年輕男子,兩人的目光頓時碰撞,隨即移開。那男子的神情很顯然他已經認出了自己,移開目光的那瞬間易凡明顯察覺到那男子臉色不悅卻又有些躲避的意思。一般與自己結仇的人,易凡大多有些印象,這個年輕人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著實讓人費解。心裏暗暗分析了這個年輕人的性格特征,他似乎不願意有人看著他,臉上的慍怒又是那麽明顯,有點苦大仇深卻又強忍壓製的感覺。估計之前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被他出手教訓,或許就是那人莽撞之下所引發。旅店夥計給自己上茶點的時候明顯是低著頭,甚至還挺害怕的樣子,將茶點擺下拔腿就走。


  大廳內坐著的江湖人士頓時麵麵相覷,他們心裏期待看到的一幕並沒有發生。他們不由得對這個剛進來沒多久的白衣少年來了些興趣,他們細看之下並沒有看到什麽出奇之處。長相倒像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絕非一介平民這是肯定的。可他一個隨從也沒帶,身上似乎也別無他物。他們上看下看,都不認為這個少年是一個身懷絕技的武林人士。在這個出門在外,人人身佩寶劍作為標配的世道,兩手空空者少之又少。可為何,方才那個白麵青年會將坐在他對麵的那個大胡子大漢打得口吐鮮血。這才是他們想不透的地方,今日之事著實出奇的古怪,他們也紛紛搖頭暗歎。他們搖頭的時候還偷偷暗中看了一下那個白麵青年,生怕表現得太明顯而觸怒了他。


  “回去找你的母親,別跟著我!”赫連振站起身來對著形容憔悴的少女毫無人情味地說道。


  他的話在易凡聽來感到有些古怪,那不是正常的原聲,是強行壓著嗓子說出來的話。這種嗓音極為怪異,易凡自認,不會聽錯。


  “赫連表哥,我早已決定,你到哪我就到哪。求求你別趕我走,就讓我跟在你身邊,可好。”少女帶著哭腔,苦苦哀求道。


  赫連振徑直走了出去,絲毫不在意少女的哀求。那少女見自己的心上人走了,也尾隨其後,亦步亦趨。一直站在兩人身邊麵無表情的中年男子也跟了出去,連飯錢都沒付。


  “站住!進店光顧,豈有不付錢的道理。”易凡見掌櫃和店夥計折在半空的手,卻出於懼怕而沒敢提出讓他們付錢,易凡決定出麵說道說道。話音未落,偌大的一個旅館大廳人人為之咋舌。整個大廳一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易凡一臉淡然,頭也沒抬,自顧自地品嚐茶點。這個年代,吃霸王餐還能吃得這麽理直氣壯,恐怕也沒誰了。人家好歹也是小本經營,在這個亂世討點生活,本就不易。


  那白麵青年轉過身來看了一眼一臉無所謂的易凡,轉而狠狠地瞪了一眼司馬宏。司馬宏倒也識趣,二話不說,掏出銀子放在桌上。換作以往,他估計隨手丟過去了事,如今他哪敢違逆半點赫連振的意思。眾人見這個少年三言兩語就讓吃霸王餐的幾人乖乖掏錢結賬,頓時都對易凡投來欽佩的目光。


  “在下李墉,感佩公子義舉。不知是否有幸,能與公子共飲一杯。”李墉執劍拱手輕輕一揖道。


  他抱著萬分的誠心誠意,欲與這個高深莫測的少年結識。他自學成出師,闖蕩江湖,想著做一些鋤強扶弱的俠義之舉。無奈師出非名門,師傅也不是什麽高人異士,武功也就江湖二流的水準。下山這些個月也做了點義舉,不過都是小打小鬧,上不了台麵。一個月前他遇到一個女子被人非禮,二話不說就拔刀相助。這一回他卻碰上了硬茬,那個富家公子手下武功比他高出一籌。結局可想而知,他吃盡了苦頭,險些喪命。


  自那次以後他的俠義心腸、血氣冷卻,如今麵對很多事情也是量力而為。他心底也在思考,這麽不求回報的為他人付出,又有什麽意義。懷著這一疑慮上路,一路走來,思來想去也找不到答案。


  易凡仍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茶點,對這個叫李墉的年輕人視若不見。知他有意結識,易凡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看得出他與自己根本不是一路人。況且自己的身份和名聲,跟自己走近隻會害了他,最終隻會分道揚鑣。觀念認知不在一個層麵,價值取向更是背道而馳,隻能作泛泛之交。


  “我喜歡一個人的清淨,這位少俠請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易凡舉著茶杯放在嘴邊停了須臾,這才說道。語氣平平淡淡,身上散發出淡漠的氣息足以說明自己的態度。隻要稍微有些眼力見的人都應該看得出來,最後都會選擇識趣的離開。


  李墉誠心結識卻碰了個冷臉,剛才那個一身冷酷無情的年輕人他倒不會感到奇怪。眼前這個看起來溫潤如玉的翩翩少年也是這般的讓人難以靠近,兩兩對比之下,兩人雖有不同,拒人千裏之外幾乎如出一轍。李墉碰了個軟釘子,拂袖而去。心道:這些世家公子的脾性,一般無二!自恃高貴,目中無人!

  用過茶點後,易凡匆匆離開,似乎也忘了付飯錢。


  “也就隻會說別人,自己還不一樣吃白食!”待易凡走開後,其中一人很不屑地說了這麽一句,引得不少人竊竊評論。


  掌櫃正欲開口,剛才接待易凡的那個小夥計卻高聲替這個少年公子辯白:“諸位有所不知,剛才那位公子已經付過錢了。”


  店夥計見眾人不信,把一切都說了出來,這才堵住了悠悠眾人之口。


  “諸位,小店以誠信為本,物有所值為宗旨。來本店消費,我等隻會給諸位英雄提供物超所值的佳肴。想必這一點,諸位心中不必心存疑慮。人人心中都有一本賬,相比之下,心中自明。”旅店掌櫃笑容可掬地說道。


  這時來用餐的人紛紛點頭稱道,他們享用的美味佳肴確實如掌櫃所言,真希望天下的商人們都效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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