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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偷梁換柱

  江湖的懸空利劍,誰也不知下一刻會落到誰的頭上。


  “武家上下,無一逃脫。”這時,殺戮已經完畢,其中一個黑衣人押解著武英烈一眾家眷來到祠堂前。端坐在祠堂正中央的黑衣人裝束明顯與其他人有異,端坐的黑衣人微微擺手,方才匯報的人很自覺地站在左手邊的首位。佇立如鬆,目無表情。


  “大丈夫光明磊落,藏頭露尾,算什麽英雄好漢!”武英烈的聲音有些顫栗,即便跪著依舊倔強的仰著頭顱。武英烈的所有家眷,包括他自己均被五花大綁,麵對這群殺人不眨眼的凶徒,神情驚恐萬分。端坐正中央的黑衣人,一言不發,右手食指有序地敲著案幾。整個祠堂除了武家人的喘息,整個祠堂內僅剩下黑衣人敲打案幾的聲音。


  “啊!痛死我了!爹……救我!”武英烈唯一的兒子武修陽,在為首的黑衣人暗示下被折斷了雙手。他的手下下手非常有分寸,隻要及時醫治並不會造成殘疾,隻是這痛苦非一般人能忍受,武修陽痛苦難忍之下,當即暈死了過去。


  “你……到底想怎樣!”武英烈看到兒子的慘狀以及家人恐懼的表情,人心最深處都有一處柔軟的地方,即便武英烈再剛毅,此時看到愛子受此折磨又於心何忍。


  黑衣人看到武英烈此時意誌已經動搖,決定趁機追問:“侵占了不屬於你們武家的地方,如實交代,東西在哪?”


  武英烈意識到當年自己擴建庭院的時候,確實占用了一塊地。本以為這個地方廢棄多年已是無主之物,沒誠想會招來今日之禍。眼前這個神秘莫測的黑衣人即便不是這塊地方的後人,想必也關係匪淺。至於他口中說的那東西,武英烈實在想不出來是什麽,當初新建這武家祠堂的時候並沒有徹底改建僅是翻新修葺而已,根本沒發現任何東西。


  “你說的是什麽東西?這裏有什麽東西,我真的不知道!我武英烈以全家性命發誓,我們全家上下毫不知情。”人為刀俎,己為魚肉。武英烈對著黑衣人一直不斷磕頭求饒,磕得地板咚咚作響,沒幾下額頭都磕破了。


  黑衣人看著此刻卑微得如一條狗的武家家主,即便他磕破了頭也並未能取信於他。冷聲道:“看來你你平日裏慌連篇,如今是不願意說實話了?武家主,你可得考慮好了?”


  黑衣人輕蔑地看了一眼在他看來仍舊負隅頑抗的武英烈,繼而邪魅地看向武英烈如花似玉的女兒武雪櫻。


  武英烈頓時麵如死灰,他自問自己所言句句屬實,讓他交代一些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的東西,他實在無從說起。武英烈不知所措,平日裏他言而無信,謊話連篇,能賴則賴。如今他把嘴皮子都磨破、頭也磕破了,對方一句也聽不進去。假話說習慣了,最後即便說的是真話也不會再有人會選擇相信自己說的每一個字。武英烈仰天苦笑,句句真眼居然被當成了耳邊風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都帶出去,一並解決幹淨。你們都出去,把門關上。”黑衣人吩咐道。待所有人都離開,黑衣人扯下麵巾,這是一張俊美到讓絕色女子都嫉妒的容顏,真難以想象一個男子居然能長得這麽美。瑩潤如玉的臉,透露著一絲蒼白,眼神中略帶一絲萬古傳來的憂鬱之色。東方禦天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美麗的弧度,極少執劍的他難得的駐劍而立,用劍輕輕戳了幾下地麵。聽聞地板傳來的聲音,東方禦天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喜色。就在剛才審訊武英烈的時候,東方禦天無意間留意到武英烈磕頭的時候,判斷出這塊地板下麵是空的,如今再一次證實確實如此。東方禦天親手撬開地板,果然發現這塊地板之下另有乾坤。


  “哈哈!……我終於找到了!”一向冷漠鎮定的東方禦天,當看到自己花費多年時間尋找的武功秘籍,終於如願以償到手,喜難自抑。然而東方禦天畢竟一代梟雄,短暫的狂喜後,隨即恢複了以往的高冷。東方禦天取出秘籍,一臉邪魅地將早已準備好的東西重新放入匣子中,重現將地板蓋上偽裝成原樣。完成這一切,東方禦天轉身離開前還不忘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踏步離去。至於放入匣中的到底是何東西,他此舉是何用意,或許未來的那麽一天有人重新開啟,這個秘密才會大白於天下。


  “啟稟盟主,一切都處理好了。”東方禦天的下屬向他簡單地匯報任務的完成情況。東方禦天看到胡亂躺在地上的屍體,眉頭微蹙。這麽多年來他看慣生死,親手殺死的人也不計其數。看著武家上下死去的男子也就算了,當他看到那些被侵犯後殺害的女子。東方禦天走到武雪櫻的屍體前,蹲下身看著前一個時辰前清麗嫻靜的武雪櫻,一雙包含恨意的雙眸空洞地瞪著。東方禦天微微歎息,伸手替她合上雙眼。東方禦天驟然起身,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銳利的雙眸一一掃過依舊蒙著麵的手下。這群黑衣人雖然殺人如麻,當看到東方禦天此刻冰冷的眼神,心頭一凜,後背冷汗直冒。


  “撤!”東方禦天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喉嚨嘣出這麽一個字。顯然,東方禦天對這群手下死性不改的行為失望透頂。這群隻貪圖眼前享受,毫無遠見卓識的暴徒,東方禦天對此也深感無奈,人性如此,千年難改。


  曾經在這塊地方為凶作惡一時的武家一夜間被屠殺殆盡,一覺醒來的人們發現這一現象的時候指指點點,議論不休,紛紛說武家的人惡有惡報。


  此時一個英俊少年郎站在武家大宅門前,看到吵雜的門庭,心中是既欣喜又擔憂。淩誌平早在三天前便已經回到這個地方,經過多方打探得知淩家先祖的老宅已經被他人侵占多年。經過不遺餘力的四處打探,他才確定自己先祖宅院的具體位置。原本一片失落的他,擔心先祖遺物恐怕早已經被人竊去,所幸的是房子雖然被人強占。據他掌握的消息,被強占的老宅強占者並未經過徹底的修建。


  淩誌平抱著一絲僥幸,心中並不死心,這些天以來喬裝打扮在武家大院周圍踩點。他有自知之明,自己武功低微,根本就不是武家武英烈的對手,一直以來都不敢輕舉妄動。今日一大早他再次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卻不曾想到顯赫一時的武家居然一夜間被神秘人滅了滿門。淩誌平偷偷從人群中走開,一路上小心謹慎地警惕著四周,腳尖輕點,翻牆入院。


  院內一片狼藉,屍首的慘狀,難以入目。這一幕何其相似,淩誌平心緒難平,無論如何隻要還有一絲的希望他都不肯輕易放棄,即便絕地三尺也在所不惜。


  淩誌平看著祠堂內供奉著武家先人牌位,滿膺憤恨,憤怒舉劍將所有牌位劈了個粉碎。這原本是供奉他淩家先祖的祠堂,近些年淩家危機重重無暇顧及。淩誌平看著武家財物被洗劫一空,就連屋子的家具甚至一根木材都未能幸免,對於武家的遭遇,淩誌平沒有絲毫的同情心中反而有些感謝滅了武家的人。淩誌平滿懷希望地將武家祠堂翻了個遍,結果一無所獲。淩誌平癱軟在地,一臉沮喪道:“為什麽!為什麽會沒有。”


  淩誌平渾身力氣都像被抽去了一般,無力地跪倒在地板上,祈求道:“淩家先祖,請求您開開眼,給晚輩指一條明路。”淩誌平沮喪而泣,偌大個祠堂回蕩著他的嗚咽聲。


  君山派,摩星崖。


  “師傅,弟子給您送飯了。”苟洵對著山洞密室大喊一聲,老半天也沒聽到有人回應。


  自從華建偉當眾宣布閉關以來,苟洵負責一日三餐將飯菜送到摩星崖的山洞密室。苟洵沒聽見師傅的回話,將飯菜放下便下山來。下山的途中,滿腹狐疑:每次送飯,也沒見到餐具,這麽多天廚房都不知道少了多少副碗筷。一念及此,苟洵一拍腦門:“要去采購碗筷了,不然又要挨罵了。”


  鬧市客棧,夜深人靜,燈火稀稀落落。


  “小師弟,怎麽這麽晚才回來。”端木齊半躺在榻上,一手晃動這酒瓶,看到滿麵愁容的小師弟,每日都是早出晚歸,心有疑問,隨口問道。


  “大師兄,還沒休息呢。”淩誌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不在焉地回應著。


  “小師弟是去找淩家先祖遺物了?怎麽樣……”端木齊見淩誌平一臉的失落,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話音戛然而止。端木齊耳朵一動,聽到房間外有輕微的呼吸聲,急忙打開房門。端木齊出得來,發現方才偷聽的人已經消失無蹤。端木齊對著夜色喊道:“哪路英雄,不妨現身一見,何必偷偷摸摸的。”


  “大師兄,剛才有人偷聽我們講話?”後麵追趕出來的淩誌平左右顧盼,茫茫夜色除了斷斷續續的蟲叫聲,什麽動靜也沒有。


  “但願是我多心了,小師弟,行走江湖,孤身在外,小心些總沒錯。”端木齊見方才那人已經走遠,看得出此人的輕功不俗。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師兄弟二人有什麽值得他人覬覦的東西,竟招來神秘的不速之客。


  端木齊轉過頭來道:“估計是江湖中的夜行飛賊,時候不早了,早些安歇吧。”


  淩誌平自從遭遇家變後變得生性多疑,大師兄端木齊的話讓他忍不住多想。


  夜色漸去,明日初升。


  這一夜端木齊休息得相當不錯,一大早便起身,對著朝陽練習呼吸吐納,冥想太師伯傳授的劍法。反觀淩誌平,滿腹心事一夜輾轉難眠,今早的精神狀態明顯欠佳。


  “小師弟,昨晚沒睡好?走,我們吃東西去。”端木齊拽著淩誌平的手,向著客棧用餐的地方走去。兩人還沒來到大堂便聽到一陣爭吵聲傳來,說話的這聲音,端木齊再熟悉不過。端木齊與淩誌平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加快了腳步。


  “小丫頭,打傷了我兄弟,就想一走了之,門都沒有!”一個粗獷的漢子對著嬌俏少女喝道。


  “光天化日,當街調戲良家女子,被教訓也是活該!”華毓靈絲毫不在意對方人多,看到這群無賴潑皮猥褻的眼光,當即反胃。


  “喲!挺辣的嘛,老子喜歡。還良家女子?老子更是歡喜,哈哈!”那漢子眼冒綠光,出言不遜,手下一班兄弟隨聲附和。一群人的舉止要多猥瑣便有多猥瑣,輕浮無恥之舉,筆墨難描。


  “爾等無恥之徒,放肆!”端木齊此時已經來到客棧大堂,挺身護在小師妹華毓靈前麵。


  “小子,想英雄救美啊!也不打聽打聽,這一帶現在誰說了算。”那漢子見居然有人敢多管閑事,滿不在乎的大言不慚。這群浪徒,平日裏或許還有所收斂,如今壓製他們的武家滿門一夜被屠,他們便更加肆無忌憚。


  端木齊出身名門正派,平日裏最看不慣的便是這些欺壓良善的無恥惡徒。看到這群人醜惡的嘴臉,瞬間激起了怒火。


  “識相的就立刻從老子眼前滾出去!”端木齊雙手駐劍,橫眉冷對,對這群人絲毫不客氣。


  這群人聽到端木齊以命令的口吻直喝他們,本就受不得氣的人,此時怒火燒心,提劍就刺來。一旁的淩誌平見狀並未出手相助,站在一旁看熱鬧。或許在未遭遇家變之前,淩誌平此刻早就挺身而出,好好教訓這群渣滓。以往那個熱血少年,為了複仇也隻能改掉過去的任意妄為。即便這是在做好事,就算關係到的人是同門師姐,也需三思而後行。這隻是其一,淩誌平回想當日打獵歸途的一幕幕,郊外野店發生的一切,細細推敲一番發現裏麵大有文章。在與師兄師姐的日常接觸中,淩誌平旁敲側擊,完全斷定當日在野店的那一男一女正是自己的師姐和二師兄。淩誌平在遭遇家變後變得敏感猜疑,對身邊的人和事極度不信任。特別是想到,二師兄和小師姐出現在那家野店,這難道是巧合?江湖傳聞,淩家劍譜舉世無雙,天下人人都想據為己有,難道華建偉就不會覬覦?


  人的思想一旦走入窮巷,便會鑽牛角尖,心也變得狹隘寡情。


  “都給我滾!下次再讓我看見,打斷你們的狗腿。”此時端木齊已將這群無賴潑皮一一教訓了一頓,基本沒費多少周折。


  “聽見沒有!”華毓靈看到大師兄已經把他們教訓了一頓,看到他們被打倒在地哀嚎痛叫,心中的氣也消了大半。華毓靈笑眯眯地對端木齊道:“大師兄,你的武功又進步了。”


  “小師妹,你怎麽來了?偷跑出來,師父師娘又該罰你了。”端木齊看到小師妹的笑臉,方才的不悅頓時煙消雲散。當看到自己青梅竹馬的小師妹沒有理會他,居然徑直走到淩誌平小師弟麵前噓寒問暖,端木齊心中似有所失,卻無從說起。隻當小師妹對小師弟的關懷,並未多想。


  “小師弟,你的事情辦完了?”華毓靈言語中充滿關切,柔聲細語道。


  “回小師姐話,可能還需要點時間。”淩誌平表麵上雖然恭敬,內心卻暗生戒備。


  入夜,淩誌平和衣而躺,沒有絲毫的睡意。今日翻遍了那間祠堂,結果一無所獲,淩誌平心尤不死。翻身下床,他決定趁著夜色再去祠堂查找。


  “小師弟,這麽晚了,你這是要出去?”淩誌平剛出門,哪曾想居然撞上了小師姐華毓靈。


  “小師姐,我睡不著,想出去練練劍。”淩誌平心口不一,謊話張口就來。


  “小師弟,別瞞我了。你這是要去找你先祖遺物吧。”華毓靈清亮的眸子看著自己這個小師弟,已然知曉他意欲何為。故自告奮勇地道:“我幫幫你吧,多個人多份力量。”


  “好吧。”淩誌平經不住華毓靈的古道熱腸,今晚他之所以出去無非是想碰碰運氣,並不過多介意與華毓靈同行。


  二人趁著夜色,來到祠堂,華毓靈點亮祠堂內的蠟燭。一雙眸子左右打量著這個有些陰森的祠堂,發現也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


  “小師弟,這間祠堂也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你確定我們沒找錯地方?”華毓靈踱著蓮足走了好幾圈,一無所獲,有些不耐煩地道。


  “這祠堂被人侵占過,是……不大好找。”淩誌平沮喪道。


  “你再仔細想一想,你家裏平時藏東西的時候都有些什麽習慣。不然我們像無頭蒼蠅似的,這得找到猴年馬月呀。”華毓靈百無聊賴的一句無心之言,淩誌平頓時來了精神。這間祠堂徒有四壁且單獨而建,不連接房舍,腦海靈光一閃,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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