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終回不去了
獨孤信聽此,呼吸急促,放在身側的雙手,不由得緊緊握起,幾乎捏斷骨節。
那人自然是將獨孤信的反應看在眼裏,接著,笑說道:“雖然這片樹林不大,但是,若是真的要尋找什麽東西,比如像這麽一個軍印,應該也不是很容易吧。不過,當然,按照將軍的大軍,找起來,可能不用太費力……”
“條件!”獨孤信好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咬牙切齒的說道。
“什麽?”那人眉頭一挑,說道。
“除了這兩個,其他條件。”獨孤信強忍著怒氣說道。要他在軍印和夕沐之間做選擇,簡直是要他把自己四成兩半。
那人聞此,有些不屑的一笑,繼而,說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麽粗淺的道理,難道將軍不懂?”再說,沒有這兩樣的其中一樣在身邊,他鐵定回不去了。這樣來了一趟,若是一點戰利品都沒有拿回去,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夕沐一顆心早已是提到了嗓子眼,這樣的決斷,獨孤信究竟會如何選擇?正常情況下,定然會選擇軍印。她就是擁有一身的奇特血液,終究是抵不上軍印來的重要。畢竟,那是權力,身份的象征。但是,心底有個聲音,似乎又是悄然期盼著他會選擇她……
“將軍!前方的戰況,不容許有片刻的躑躅啊!”突然,底下傳來一聲叫喚。
獨孤信聽此,沒有絲毫表情。依舊是那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仿佛是想在某個地方盯出一個洞來似的。
下一刻,獨孤信神色一定,毫不猶豫的朝那邊飛去。那雙清眸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慢慢醞釀,慢慢成形……
那人見獨孤信朝他飛身而來,急忙將手中的軍印朝黑暗處甩出。他在賭,是拿生命在賭。摟著夕沐的手,越發的緊了幾分。腳下猛地朝枝椏上一踏,硬是將那根枝椏震斷。
夕沐用著眼角的餘光看向身後,隻見的一個人影晃過。隻是,那道人影是朝著她的反方向掠去的。那個熟悉的背影,青絲翻飛,卻再也回不去了……
夕沐垂下眼眸,嘴角劃開一道安靜的弧度,就像是曇花般的靜雅。隻可惜,那隻是一現之態。那份美麗中,有著難以言喻的悲戚,隻因為就此,便要枯萎,再難回複……
獨孤信及時抓住那方軍印,落在一根枝椏上,抬眼望去,隻有一輪清月獨立。掌心的冰冷,直刺心上,痛的幾欲斷氣。眼中的氤氳,終是難以承受,清淋淋的落下一顆淚,垂直而落,沒入草間,孤冷淒涼……
多年之後,回想這一夜,又會是如何場景呢?
……………
“噗嗤!”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那人抱著夕沐,像是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的朝地上落去。期間,夕沐的穴道已被解開。
墜地的一刹那,那人以身體護著夕沐,脊背上傳來的痛楚,狠狠的撞上胸口那道傷,痛的難以言喻。夕沐則是安然無恙的被他護在胸前,毫發未損。
“你……”夕沐並不知道穴道已經被解開。見他這般,下意識的想要開口詢問。耳中,突然撞進久違的聲音,夕沐有瞬間的愣神。
“枕著我,是不是很舒服啊?”那人見夕沐一副呆愣愣的模樣,唇角劃著弧度,笑道。
夕沐聞此,急忙起身。接著,努力將他扶起。隻是,那人傷的實在是重,剛被夕沐拉起,便是直直朝她的懷中倒去。隻是,嘴上仍舊是那樣不羈的調笑道:“還是臥在美人懷中最舒服啊。”
聽此,夕沐沒有笑,反倒是眉頭緊蹙。明明是受了這麽重的傷,怎麽還是這樣的笑靨。為什麽要這麽的隱忍?獨孤信不會這樣的笑,但是似乎也會這樣的隱忍,受了傷,總是不放在心上……
“啊!”突然,脖子上一痛,夕沐忙不迭驚叫出聲。隨即,低頭一看,便是對上一雙深邃如海的紫眸。
那人依舊是笑靨如花,盯著夕沐,笑著說道:“跟我在一起,你要是再敢想別的男人,試試?”那語氣,說的比那春風還有柔軟,隻是,那話中的危險性,同樣是不言而喻的。
這一夜,月色姣好。墨藍的天際,幾顆星星閃爍,安靜如斯。隻是,那一份傾盡世間的安謐之中,有什麽東西,已然改變。不動聲色的,卻是再難回複,終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