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詫異相救人
那女子聽著夕沐的回話,臉色隨即一沉。繼而,又是那般明媚的笑開。隻是,雙眼卻在四下仔細看了看,見無一人,那笑越發的燦爛,隻是摻著一些陰險。當下,她邊走近夕沐,邊說道:“小姐說的是。想我這樣的身份與您稱姐道妹的,真是恬不知恥了。”說著,她的手伸向身後。
夕沐不是硬心腸的人,隻是,聽到她這話,絲毫沒有同情之感,反倒是心中警鈴大作。直覺告訴她,這女子絕不簡單。她的小動作自然被夕沐看在眼裏。當下,小心向後退了一些。
但是,夕沐臉上還是得裝的一如往常,畢竟這裏人生地不熟的,現在身邊又沒個人在,若是硬碰硬,吃虧的絕對是她。於是,夕沐說道:“哪裏呀。我哪裏會有這個意思,是您多心了。”
“是嗎?”那女子伸手拉住夕沐,笑靨如花。夕沐鼻尖一陣輕顫,那女子身上的味道竟也如人一般的妖嬈,似乎有著成群的彩蝶飛舞一般。
那張如花笑靨映入眼簾,夕沐竟覺得見到裏麵飄浮而出的鬼魅一般,下意識的便想向後退去。隻是,超出夕沐意料的,那女子握住她的手竟會這般的緊,任憑她再怎麽掙紮,還是難以掙脫。
那女子麵不改色,依舊是那副笑靨如花。繼而,那隻藏在身後的手慢慢探出,是一根簪子。頂上鑲著一枚熒綠色的珠子,與一般的簪子倒也沒多大差別。
那女子邊將簪子的尖頂對著夕沐,口中仍帶著笑意說著:“雖不是第一次見到小姐,卻是我們第一次這般說話。月姬也沒什麽好東西,這根簪子,還望小姐不要嫌棄,便當是初次見麵之禮了。”
夕沐揚嘴一笑,手下仍是繼續努力的掙紮著,手腕上已經有了刺痛感,恐怕已經是脫了一層皮了。夕沐本想用另一隻手去掰開,隻是被她用那根簪子指對著,也不好有所動作。口中同樣客氣的說道:“哪裏的話,月姬姐姐客氣了。”
如今夕沐處於下方,說話也是軟了許多,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這次能夠順利離去,縱然不能對她怎樣,起碼也不會再出現這番事情。
“嗬嗬嗬……”月姬聽了夕沐的話,當下發出陣陣妖媚的笑聲,竟像是千萬條彩蛇舞動一般。“小姐不是剛說我們不可姐妹相稱的嗎?怎麽這會子倒是小姐先破了例了呢?”
“嗬嗬。”夕沐也是陪著幹笑了幾聲,繼而說道:“剛剛是夕沐小氣了。什麽破不破例的,月姬姐姐,真的是言重了。”
“嗬!”月姬盯著夕沐嘴角一歪,似是邪笑,似是冷笑,用那簪子的尖部輕輕滑過夕沐的唇瓣,雖說隻是輕輕觸碰,卻是讓夕沐渾身緊繃。月姬瞧著夕沐,半抬著頭說道:“不愧是將軍帶回來的人,省時度事,察言觀色確實不差。不過,”月姬突然將唇瓣貼近夕沐的耳畔,甜膩的說道:“晚了。”
夕沐驀地睜大了雙眼,隻見那根簪子鬥風一轉,急速的朝自己的脖子抹去。此時,就算是有別人看見,恐怕也未必救得了夕沐。
因為遠遠看去,隻是兩個女子在說著悄悄話,或是相擁罷了。因此,叢然是那匹白馬再具靈性,瞧著月姬這般笑靨如花,再加上之前夕沐又出手救下她的關係,此刻,它也隻是一如往常的吃著它的草。
低眼看著那根即將刺進脖子的簪子,夕沐下意識的用那隻沒被束縛住的手去阻擋,隻是,縱然如此,恐怕還是要晚了一步,畢竟兩者之間的距離可不是差一星半點的。
說時遲那時快,那根簪子上驀地出現另一隻手,不同於夕沐她們的細白,是那種帶著厚實感的古銅色。
電光石火間,那根簪子驀地靜止在了那隻大掌之中。夕沐尚有些愣愣的看著這一幕,回不過神來。精致的臉蛋驟然皺起,月姬煞是憤恨的盯著那隻該死的大掌。隨即,月姬抬眼看去,那一臉的憤恨,卻在看清那人的臉之後,瞬間化為驚恐。
夕沐好容易稍稍回過神來,拿起自己的那隻抬到半空的手,放在眼前翻來覆去仔細看過之後,才猛地驚醒。忙不迭抬眼向那隻大掌的主人看去。
在看清那人的臉之後,夕沐眼睛瞪的幾乎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隨即,在她仍沉浸在那股詫異之時,便落入了一個滿是厚實感的懷抱,有種靠著一株大樹的安全感。不似獨孤信的那種堅實,卻有著不言而喻的安穩。
“丘……丘穆棱將軍……”月姬帶著一身的顫抖,滿是慌亂的叫了一聲。
夕沐帶著那份難以置信抬頭盯著那人——丘穆棱,。隻見他的側臉有著刀削般的深刻輪廓,古銅色的肌膚,陽光泛著淡淡的金虹色。不是獨孤信那樣的冷漠邪魅,反倒是那抹傲立天地之間的冷峻堅毅。她實在難以消化這一幕,哪怕是在夢中,亦覺得煞是不真實。但是,肩上那隻有著溫暖厚實感的大手,分明是在訴說著這一幕的真切。
“沒事?”丘穆棱並未看夕沐,目光森然的盯著那個站在前方的月姬,淡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