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言論暗鬥間
隻是,在看到那女子的胸前,夕沐忍不住皺起眉頭。因為那女子的胸前隻有著一層幾乎通透的粉色水紗,再無其他。這番景象,若是被一個男子見到,能扛得牢的恐怕也沒幾人。
但是,放在夕沐這樣一個女子眼裏,則又是另一番想法。不知為何,夕沐竟不自覺的將她與昨晚在軍營中見到的那個女子相疊起來。隨即,她苦笑著搖搖頭,暗嘲自己的多心。
那女子盯著那匹沐浴在金色陽光下的白馬眉開眼笑,繼而,走向那馬兒。夕沐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那馬兒。那女子走路的姿勢果真像是一條美女蛇般嫵媚,似乎每走一步都在撩撥人心。
終於,那女子走到那白馬前麵。隻是,那馬兒依舊隻顧著自己用餐,似乎不搭理那女子。那女子瞧著馬兒那副模樣,先是麵色一沉,接著,又笑開。伸出那隻被抹了鳳仙花汁液的血色丹寇便朝那馬兒的頭上撫去,誰知,她的手還沒觸及馬兒的毛,那馬兒立即起身,仰天長嘯著躍起前蹄,竟比那女子還要高出一大截。
那女子早已被這景象嚇的呆愣在原地,夕沐見此,下意識的衝過去,擋在那女子身前,開口便叫道:“小白!”
那白馬原是朝著那女子落下前蹄的,一見到夕沐擋在她前麵,一個轉彎,便將兩蹄落在了夕沐身旁。看著那兩蹄落下,夕沐這才後怕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當時跑過來,她根本來不及想太多,隻是想要阻止那一幕悲劇的發生。此刻,回想起來,才發生後背已是冷汗泠泠。
白馬走到夕沐身邊,眯縫這眼,貼著夕沐的臉,一下接著一下的蹭著。被白馬蹭過的地方,有著熱乎乎的癢,夕沐笑著用手摸著白馬的臉,隻覺得滿心的舒暢。
站在夕沐身後的女子,一張臉從剛剛的驚恐,漸漸的變為了陰沉。這匹白馬除了獨孤信幾乎容不得任何其他人靠近,因為昨晚,她以為自己已經與獨孤信有了那層關係,身上多多少少也有著他的印跡。所以,她借著心上的歡喜,便想來與這白馬套套近乎,誰知竟是這般情景。而如今,瞧著夕沐與那白馬那般的親密,心上不由的滿是嫉恨。
夕沐雖不認得她,可她卻認得夕沐。那天,獨孤信帶著夕沐回來時,她便知道了有這麽一個女子的存在。直到昨晚,她才看清這個讓軍營裏每個女子又羨又嫉的女子的容貌。
當時,夕沐站在簾帳外麵,在獨孤信發現之前她便已注意到了這個女子,映著火光,她清楚的看到這個女子眼中的詫異和那幾絲痛楚。不過,她卻隻覺得痛快。所以,她便有意引開獨孤信的注意,看著夕沐遠去。
夕沐與白馬嬉戲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身後還站著那個女子。當下,站起身,回過身想問她有沒有事。隻是,當夕沐轉身時,她想說的那句話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擱的她好痛好痛。
那女子沒什麽表情,隻是最讓夕沐注意的並非是她的臉,而是她胸前的那朵朵印跡,刺得她的眼都生生的發疼。
那女子見夕沐轉過身,先是一愣,隨即極是滿意的笑開。察覺到夕沐看的位置,她衝著夕沐笑道:“想必你就是將軍帶回來的那位小姐吧?將軍也真是的,一個人金屋藏嬌的,都不讓我們瞧瞧。不過,將軍這脾氣有時也確實叫人有些無奈,當真叫人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小姐性子好,也不多計較。要是將軍真有什麽惹小姐不順心的,小姐也別總憋著,大可來找姐姐說說。趕明兒將軍氣消了,再不濟,我也上前說上兩句,也就完事了。”那女子邊說,邊有意無意的拍拍那紫紅的印跡。
夕沐聽完她這番話,露出有些苦味的冷笑。當下,冷冷的瞧著眼前這位表裏不一的俏麗佳人。
夕沐盯著眼前那女子許久許久,久到那女子都麵露驚疑。那女子話中的含義,夕沐自然聽的分明。明麵上是在幫著夕沐說話,可這含義不久明擺著將夕沐當外人來看,反倒是她跟獨孤信成了一對,明顯就是在想她示威。
那女子見夕沐這幅冷漠的模樣,心裏越發的不安起來。當下,扯扯唇瓣,有些尷尬的笑道:“妹妹……”
“您說的是哪裏話。”那女子還未說完,夕沐便笑著打斷道:“無論是生辰歲數,還是輩分長幼,我與您都是不清楚的。這‘姐姐’‘妹妹’的稱呼,到真不知是從何說起了。再者,我不惹獨孤信不快,他就心滿意足了。哪裏來的他叫我不順心之說呢?!”
若是當夕沐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小丫頭,那就大錯特錯了。那女子懂得話中有話,夕沐自然也懂得綿裏藏針。
那女子想用“姐妹”相稱,來告誡夕沐要敬她為上。夕沐這話說的合情合理,幹脆利落的將那女子劃出了界限。並且,就是夕沐對獨孤信的稱呼,便可說明了一切。這軍營之中,就是丘穆棱這樣的大將也絕不敢這般直呼他的名諱,夕沐卻是將之當成家常便飯,這其中的差距,已經是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