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細心周榻旁
“睡了這麽久,也該餓了。想吃點什麽?”獨孤信瞧著夕沐這般模樣,心情不由得大好。雖說她現在是病者,但顯然比前兩日的不理不睬好許多。
夕沐瞄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並沒回答。剛剛確實是被他的笑靨驚豔到,可是,如今她已經恢複了理智。她當然沒有忘記那天發生的事,同樣記得,此時她正與他冷戰之中。因此,也就不想開口。再者,就算她開口說出想吃的東西,這軍營裏也不一定就有。因而,也就更加懶得開口。
獨孤信見夕沐又恢複了先前的冷淡,剛剛的欣喜瞬間被打的支離破碎。不由得,又是從心裏歎出一口氣來。不一會兒,他又開口道:“我知道你心裏怨恨我,但是,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你總不能那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等你身體好了,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但是,現在,你必須要以自己的身體為重。”越說到後麵,語氣越發嚴肅起來,足見的他對此事的重視。
可是,這話聽在夕沐耳朵裏,卻又是另一番味道。夕沐隻覺得他這是在訓導她,雖然她也明白這話裏的擔憂,可是,說到底還不是他自己的錯,若是那天他沒做的那般絕,她怎麽會這樣冷漠。他連一句話都未跟她說,一味的按著他的意思做,若是與她說,她又不是那種舍不得那點血的人,何必要讓她受盡那般羞辱。
夕沐心中急慮,狠狠的盯著獨孤信,剛想開口說話,卻被突然襲上的一股氣壓得說不出。一瞬間,夕沐便是咳嗽連天,仿佛連五髒六腑都要被她咳出來了似的。
獨孤信見此,連忙將伏在榻沿的夕沐扶起,仔細拍著她的背,臉上神色更是凝重。剛剛的話,說的確實有些嚴肅,可這也不能全怪他,畢竟他是一方將領,平日說話哪次不是這般的嚴謹。再加上現在又是對她的身體極是看重,擔心則亂,語氣也就不由自主的重了些。
好一會兒,夕沐才停下咳嗽,渾身無力的靠在獨孤信懷裏,兩頰紅的要滴血似的,眼角甚至都有了些淚滴,足見的咳的用力程度。
“將軍,藥已經煎好了。”帳外突然想起的聲音,稍稍打破了帳內的尷尬。
“進來。”獨孤信將夕沐放回榻上,細心將被子醃好,這才起身向桌旁走去。士兵端著一碗藥進來,濃稠的藥味瞬間充斥了一帳。士兵出去後,獨孤信便將那碗藥端起,走到榻旁。
獨孤信剛在榻沿坐下,夕沐便皺著眉頭急急躲開,一聞到藥味,她就覺得渾身難受。獨孤信見她的反應,自然明白她是反感這濃重的藥味,但當下,她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於是,獨孤信便拿著藥,耐著性子對夕沐說:“你是自己喝,還是要我喂?”
聽到這話,夕沐頭也不回,直接將被子蓋過頭,不喝的決心就此表明。獨孤信看著她這孩子氣的舉動,煞是無語。於是,他也毫不客氣的伸手將被子拉開,露出那個小腦袋。誰知,夕沐還是不知好歹,又將被子拉了回去。獨孤信沒料到夕沐竟然這般‘頑強’,這次,不僅將被子拉下,更是直接將被子按住。
夕沐本想再次拉過,隻是被獨孤信按著,怎麽也拉不過來。於是,狠狠的斜睨著他。獨孤信也冷冷的睨著她,突然,他嘴角一扯,又是那種滿是戲謔的笑容。彎下身子,唇瓣貼在夕沐的耳朵旁,輕輕說道:“你要是還不喝,我不介意用別的方法讓你喝下。”說完,他便一臉壞笑的盯著夕沐的唇瓣。
瞧著獨孤信的神情,夕沐自然明白他話中的含義,原本就通紅的小臉,越加的紅了幾分。接著,獨孤信將夕沐扶起。這些天,他自然是知道了夕沐的倔脾氣,要是他不將她扶起,恐怕她還是不會喝的。如今,見她的樣子,明顯的已經妥協,隻是礙著麵子不起來罷了。獨孤信當然明白她的想法,這才出手。
夕沐看著遞到眼前的藥,一張臉頃刻間變成了菜色。今天,她若是不喝這藥,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於是,她抱著必死的決心,伸出手去接下碗,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的將那碗藥給灌了下去。一喝完,夕沐的一張臉糾結的都快哭了。
獨孤信接過藥碗,有些好笑的看著夕沐。繼而,將剛剛到來的水遞給她,夕沐接過水,忙不迭喝下去,臉上的神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獨孤信拿過茶杯,笑著撫了撫夕沐的頭發,說:“乖。”隨即,起身將杯碗放回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