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遭到偷襲
每天玩得累了,往床上一躺,就睡得不醒人事。有時候連澡都不及洗,就睡了過去。殷戈鳴每每把她拍醒,可是她卻一側身,又想繼續睡去。在哭笑不得之餘,殷戈鳴卻還是高興的。至少,失眠的毛病,秦詩琪是治好了。
雖然秦詩琪不說,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大有改善。看著她熟睡的臉,殷戈鳴也不由得感慨。花了這麽多時間,這麽多心血,能得著這樣的一個結果,也算不枉來海南一趟。
他坐在秦詩琪的床畔,發現自己最近看她的睡容上了癮,竟覺得就是這樣癡癡地看,也是一種幸福。
自己真是有點傻氣了吧?
殷戈鳴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伸手把被秦詩琪踢開的被子,又蓋回了她的身上。都說戀愛中的男女……他悚然而驚:他在戀愛?
手就這樣在距離秦詩琪臉頰兩公分的地方停住,再也進不了一寸一毫。心裏,有點慌,有點酸,有點甜,卻維持著僵硬的姿勢,目光複雜地看著秦詩琪。
忽然耳朵裏接收到了一個輕淺的聲音,分明是誰在撬自家的門鎖。不好的預感,頓時強烈了起來。他在商場上得罪的人,不是一個兩個。但是知道他住在這裏的,人卻並不多。
他不會天真地以為,撬門的隻是普通的小偷,小區的治安他心裏有數,不至於連小偷都防不了。
心裏一緊,就當機立斷地抱起了秦詩琪。
正睡得半夢半醒,秦詩琪感覺到了自己淩空而起。本能地抱住了殷戈鳴的脖子,猛然睜開了眼睛,卻看到殷戈鳴臉色緊張,剛張開了嘴要問,他的手已經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對著她搖了搖頭,做了一個往下的手式。秦詩琪看得一頭霧水,他卻對她溫和地一笑,把她塞進了衣櫃。月光下,隱隱看得出他的口形在說:“別出聲!”然後,他留戀似地看了一眼她失措的麵容,露出安撫的笑容,合上了櫃門。拿過一條絲巾,在櫃門的把手上匆匆打了個結。才一閃手,靜立在門邊。
樓梯上的腳步聲雖然輕如狸貓,他還是輕易地聽出來,至少來了三個人。又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有一個人在下麵望風,解決兩個人……對他來說,還不算太難。
隻是……他怕帶累了秦詩琪。
秦詩琪見識過了他與鄒飲恒雙雙負傷而歸的場麵,也知道他的身份,並不僅僅是威爾迪總裁那麽簡單,因此縮在衣櫃裏一聲都不敢出。殷戈鳴躺在門的一側,屏住了呼吸。
門被輕輕地推開,先閃進來的一人,看到床上沒有人影,分明怔了一怔,正要退出去的時候,卻被殷戈鳴猛地仆倒。
另一個人看到勢頭不對,連忙拿起了槍對準過來,殷戈鳴已經飛起一腳,把槍踢飛了出去,劃出一個美麗的拋物線,落在了長毛絨地毯上,竟然聲息全無。
秦詩琪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櫃子裏衣服的一角,耳朵拔長了聽著外麵的動靜。可是幾個人竟然很默契地不發出聲音,打上門來的倒也罷了,殷戈鳴為什麽也聲息全無?
秦詩琪的手心,漸漸地被汗粘膩了。心跳得厲害,卻不知道有什麽辦法可能幫到殷戈鳴。
打110嗎?可是手機還在床頭櫃上。再說,這裏離市區那麽遠,自己連這裏的地址都報不全,等警察們來的時候,倒真的要像港片裏演的那樣,一切都已經結束。
忽然耳邊聽到一聲悶哼,急切間竟分辨不出來,那是不是殷戈鳴的聲音,隻是在櫃子裏幹著急。想要再聽個仔細,又沒了聲音。
很想推開門出去,可是拉了拉,推了推,都沒有反應。又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音,怕分了殷戈鳴的心,急得腦門子上全是汗。
忽然,打鬥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殷戈鳴輕“噫”了一聲,隻聽雜亂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逃躥的聲音,秦詩琪才癱倒了下來,終於跌坐在衣服堆裏。
用手抹了一下汗,忽然覺得不對,殷戈鳴怎麽還不把自己放出去?再也忍不住,她攀著門大叫了起來:“殷……殷戈鳴,你沒事吧?”
殷戈鳴發出一聲輕笑:“沒事,你放心。”
秦詩琪那顆幾乎要跳出胸腔的心,終於又放了回去。可是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看到殷戈鳴來開門。
秦詩琪忍不住心浮氣躁起來:“殷戈鳴,你是不是受了傷?”
忽然眼前一亮,衣櫃的門被打了開來。相比較衣櫃裏的黑咕隆冬,有月光照進來的房間,已經算得上亮堂堂了。
“你沒事吧?”她因為衝得太急,一下子衝到了他的身上。結果,他一步沒有站穩,就朝後跌了出去,紮紮實實地坐到了地毯上。秦詩琪的手在他的身上一撐,聽到他發出一聲悶哼,連忙又撒開手。借著月光,看到一手的血紅,忍不住駭得臉色發白:“怎麽了?你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傷在哪裏?”
“別擔心,就是胳膊上被紮了一刀而已。”殷戈鳴眉眼清淡,似乎真的隻是一樁小事,不值得掛在心上。秦詩琪回想起剛才的情景,根本不信。她的手從他的臉,摸到了他的胸部。
“吃豆腐……也不是這樣吃的吧?”殷戈鳴開著玩笑,捉起了她的手,發現兩隻手,都在發著抖。
“你的腿……有傷。”秦詩琪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的小腿。那裏的褲管,已經被劃破,血正在洇出來。她的手,抖得更厲害,身子幾乎要軟了下來。
“別擔心,忘了我的老本行是幹什麽的嗎?放心,輕傷不下火線,這一點兒,不算什麽。”殷戈鳴開著玩笑,伸手打開衣櫃,撕開了一件棉質的白襯衫,把傷口妥貼地包紮好。可是他的上臂,包紮起來卻很麻煩,因為一隻手使不上力,便總是包不好。
秦詩琪默默地接過了他手裏的布條,在他的上臂連著繞了三圈。然後,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就撲閃在他的胳膊上。
“你打的結,很漂亮。”殷戈鳴毫不吝嗇地表揚了一句,“實在已經是精疲力竭,不要把我再趕走好嗎?”
“他們……是誰?”秦詩琪忍不住問。
“總是來對付我的,除了商業上的對手,一時還想不出別的可能。”殷戈鳴扶著秦詩琪的肩膀到了床上,立刻成大字躺了下來。
“你……真的沒關係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不是我自誇,那些外科醫生怕是還不如我呢!再睡一會兒吧,等明天天亮了,去買一點藥,自己塗一下就好了。皮外傷而已,不要緊的。”
秦詩琪當然不信,皮外傷會流這麽多血嗎?可是看殷戈鳴神情倦怠,又分外不忍,隻得由著他睡去了。自己卻一晚不敢合眼,戰戰兢兢地幹坐著,很怕那些人卷土重來。
偶爾一閉眼,便又立刻驚醒過來,看到殷戈鳴仍然好好地睡著,才安下了心。睡意漸漸地朦朧了上來,她就合身躺上殷戈鳴的身邊,勉強命令自己不要閉眼,可是終究捱不住,還是睡了過去。到底還是睡不踏實,接連醒了幾次,看到殷戈鳴卻睡得很好。隻是地毯上零星的血跡,提醒著夜裏的一切,都不是夢。
她的手,輕輕撫過了他包紮好的兩處傷口。天色大亮,秦詩琪這才看到,他的眼眶處也有一塊烏青。如果再差分毫,那他的眼睛……
越想越覺得後怕,喉嚨裏哽了一個硬塊似的,怎麽了咽不下去。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把殷戈鳴叫醒,殷戈鳴卻睜開了眼睛。
“我們去醫院看看……呃……或者去買點藥,消炎止血什麽的。”秦詩琪急急地開口,仿佛怕晚了一秒,他就改了主意似的。
“不用,我帶來的那個箱子裏,這些東西都有。”殷戈鳴重又閉上了眼睛。
秦詩琪氣結:“那你昨天怎麽不說!”
“睡覺皇帝大,實在累得很了。”殷戈鳴笑眯眯地說著,坐了起來,一隻手就勾過了她的脖子。她微一掙紮,他已經垮下了臉:“詩琪,你不是這麽小氣的吧?看在我渾身是傷的份上,就讓我稍微的一親芳澤,好不好?”
秦詩琪板著臉:“看來傷得還不夠重!”
“你希望我再傷得重一些?”殷戈鳴看著她,認真地問。
這是什麽意思?
秦詩琪心裏發慌,卻隻是咕噥了一句:“我沒這麽說……你……”
他還是他嗎?
真是混亂!
從踏上海南的第一天起,有些什麽就悄悄地變了。在藍天碧海之間的殷戈鳴,有著從所未有的活潑,偶爾還會開個幽默的玩笑。遠山是紫色的,在漫天的朝霞裏,天空呈現出一種妖豔的冰藍色,連雲翳都變得瑰麗起來。
“真美。”秦詩琪輕輕地讚歎了一聲,“我去拿行李箱。”
她伸手想要打開,卻發現有密碼鎖。唇畔便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他當然是不信任自己的。勉強地把重重的行李箱拖到了房間裏,殷戈鳴已經把那件血衣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