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貝茶躲在假山後麵, 怕寧哲是故意詐自己出去,所以按兵不動, 心裏已經可以肯定寧哲對涼倦沒有興趣,別說興趣了, 估計好感都沒有。


  真要對涼倦有興趣, 至於下藥嗎?至於下了藥之後無動於衷嗎?


  就算酒裏沒藥, 涼倦是一杯倒,那寧哲現在早就該關心的,最起碼叫涼倦一聲啊。


  察覺到水流聲慢慢朝自己靠近, 貝茶順勢靠在假山上麵, 抬頭望著不可觸及的海麵, 入目皆是一片蔚藍。


  寧哲終於走到假山後麵:“貝小姐?”


  貝茶依舊抬頭望著海麵,脖頸曲線優美, 雖然穿的是男式衣袍,但依舊能夠看出纖細的腰身, 領口因為太大而露出精致的鎖骨。


  “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景色,太美了, 我在陸地從來沒見過如此好看的景色。”


  寧哲同她站在一起。


  兩人心照不宣的都沒提起剛剛的事情。


  貝茶回頭,哪怕沒有故意做出勾引人的表情,一舉一動也獨有風情:“你去過陸地嗎?”


  寧哲微笑淡了些,銀色的眼眸似乎很悲傷:“沒有。”


  “聽祖先說, 那是個很美的地方。”


  貝茶收回視線,繼續看向海麵,他們所處的位置, 恐怕早就不在王城了,王城內根本不可能有如此深的水域。


  她輕聲問:“那你想回去嗎?”


  寧哲的笑容徹底淡了,神色惆悵,沒有回話。


  “這裏的景色雖然好看,但長久來看,過於單一。”貝茶放柔聲音:“陸地就不一樣了,它是五顏六色的,你可以在沙漠看長河落日,可以在山峰之巔縱覽群山,也可以像我們現在這樣,躺在某處,看空中雲卷雲舒。”


  她又側過頭,見寧哲神色惆悵,指尖調皮的點了點他的唇角,一觸即分:“你不適合這種表情。”


  寧哲微怔,後知後覺的摸了摸唇角,見貝茶的大眼睛抹了好幾層柔情般盯著他,又急忙放下手。


  原本的節奏都被打亂了,他好像一瞬間就處在了被動的地位。


  他一開始就知道貝茶和涼倦來了庭院,隻要他們在他的地盤上去哪裏他都知道,所以他才準備了迷藥。


  貝茶似乎被他局促的動作逗笑了,寧哲看她充滿笑意的眼睛,想起他曾經有一次偷偷去海麵看到的星星,貝茶的眼睛很像星星。


  “你怎麽總看著我發呆?”


  寧哲回神,唇角微微揚起:“隻是在想,陸地是什麽樣的。”


  貝茶:“你可以親自去看看。”


  她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碰到了寧哲肩膀,踮起腳尖,湊到了他的耳邊,寧哲完全僵住,不敢去看少女的容顏,貝茶的聲音仿佛有蠱惑力。


  “你想去看看嗎?我可以帶你去,我們一起,我帶你去看任何你想看的,帶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隻要你願意,我都會陪你。”


  聽牆角的涼倦差點咬碎一口銀牙,氣憤又委屈,貝茶都沒和他說過這種話。


  寧哲有一瞬的失神,但很快就回神,後退了一步,和貝茶拉開距離:“貝小姐,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貝茶在給自己選擇奔放還是矜持的人設時,糾結了兩秒,果斷選擇前者,大膽些說不定就勾搭上了。

  “你可以送我回去嗎?”


  送回去,邀請他進屋坐坐,然後……嗯,很完美,夜深人靜,就是適合幹事。


  寧哲眼神溫柔:“當然可以。”


  躺在桌子上的涼倦:“……”


  那我呢?主人?我怎麽辦???

  涼倦要委屈死了。


  寧哲送貝茶回去的路上,頗有些心不在焉,貝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心中又在想等會怎麽辦,兩人沉默了一路。


  等到了貝茶的院子,寧哲停下來:“貝小姐,你到了。”


  貝茶眉眼彎彎的:“我有一樣東西想讓你看看。不知道你有興趣嗎?”


  寧哲想說什麽,貝茶沒給他開口的機會:“那個東西,它陪了我好久,我一直貼身攜帶,從來不讓任何人看它,但不知道為什麽,我想讓你看一看。”


  貝茶說完,眼睛裏充滿希冀,讓人不忍拒絕。


  精靈雖然沒有雄雌,但寧哲的心靈還是更偏向於雄性,內心住著鐵骨錚錚的漢子,被一個雌性,尤其是漂亮又柔弱的雌性如此渴望的看著。


  拒絕的話沒能說出口,而且,要求也不是很過分,畢竟是在他的地盤,不會有什麽事。


  而且,涼倦還在身後跟在。


  寧哲想了想同意了。


  貝茶笑的更加燦爛,進屋時的腳步都歡快了不少,邊蹦躂著走邊回頭看寧哲,在看到門口偷偷探出頭的小腦袋時,衝涼倦眨巴了下左眼。


  涼倦氣的想咬門框,她還衝寧哲拋媚眼,她都沒有對自己拋過!


  等進了屋,貝茶要將門關上的時候,寧哲攔了下:“貝小姐,如今沒有別人,不用關門了。”


  貝茶毅然決然的關上門,靠在門上,笑意盈盈:“不好意思,已經關上了。”


  寧哲收回視線:“不知貝小姐想讓我看什麽?”


  “看什麽呢。”貝茶拖長音調,自問自答道,“看我吧。”


  在寧哲看過來的一瞬間,貝茶突然拽住寧哲的手腕,拽著他直接將他的手腕扣在了門上。


  沒有任何反抗,連條件反射的反抗都沒有,要麽是反射弧慢,要麽是能忍,再要麽就是……沒有能力。


  貝茶迎著寧哲驚詫的目光,微微一笑:“不要說話哦,我帶你玩點好玩的。”


  攥著寧哲手腕的手,掌心慢慢形成精神力,在水中就是這點好,能用精神力將海水凝聚成任何東西都無法切斷的物質。


  貝茶鬆開手,寧哲的手腕被套上水做成的環,他掙紮了兩下,發現極其牢固,根本掙脫不開,銀色的眼眸染上慍怒:“放開我。”


  貝茶遊到和寧哲同樣的高度,伸手托起寧哲的臉頰:“玩個遊戲而已,幹嘛生氣?”


  寧哲另一隻手想拍開貝茶的手,貝茶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如法炮製,將他另一隻手也鎖在了門上。


  之後退後幾步,朝窗戶那裏遊去:“那什麽,涼倦,快過來,我們三個一起玩,反正精靈不分雄雌。”


  涼倦朝屋裏遊的時候,步伐都亂了幾分。


  不分雄雌?一起玩?三個人?


  想歪的還有寧哲,但他確實掙脫不開,他們精靈的魔力一代不如一代,但根本沒想到貝茶對他簡直是絕對壓製。

  從貝茶扣住他手腕時,他就意識到了,但無論如何都反抗不了,就連精神力,似乎都被壓製了,他想起來,很久很久之前的一個傳說。


  海洋孕育過一個女兒,是集海洋所有的精華於一身,她漂亮美麗,而且受到海洋的絕對寵愛,隻要在水中,就會有無窮無盡的力量,而和她作對的,都會被壓製。


  可那隻是傳說而已。


  寧哲告訴自己不可信,但他手中的環在提醒他不得不信,沒有人能將水凝成形狀,更何況還如此牢固。


  “你們想做什麽?”


  貝茶哎呀了一聲:“別這麽凶嘛,我真的很喜歡你的臉。”


  她眨眨眼,故意換成一副癡迷的神態,湊近寧哲,但也沒能湊太近,因為背後被涼倦扯住了。


  輕聲說:“尤其是你的眼睛,它很漂亮,我從來沒有見過銀色的眼睛,漂亮到我好想將它挖出來一直放到水晶盒裏麵,好好觀賞。”


  瘋子。


  絕對是瘋子!

  寧哲根本維持不住原本的形象,他帶著溫柔的麵具幾十年,都已經是身體的一部分,不管遇到什麽事,他都能保持微笑,麵具帶久了,是摘不下來的。


  他從來想過自己,自己也會不顧形象的流露出恐懼,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


  “如果你敢動手,一輩子都別想出去。”


  貝茶嘖了一聲:“大國王,我請你看看清楚,誰掌握主動權好嗎?”


  “對了,精靈不分雄雌。”她視線朝下走,涼倦再也受不了了,他一把將貝茶拉回來,從後麵抱住她,手掌捂住她眼睛,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小奶音不滿的說:“你不準看!”


  “不準看他的!”涼倦似乎是覺得自己形象反正已經毀了,他自己是什麽樣,貝茶都已經知道了。


  糾結了一秒,紅著臉低聲湊在貝茶耳邊:“你可以看我的。”


  貝茶:……我隻是想威脅他!


  貝茶一把扯開涼倦的手,耳朵都覺得要燒起來。


  涼倦極其會看人眼色:“我去審他。”


  貝茶揚眉:“去吧。”


  涼倦沒審過人,但聽說過,那些什麽挖眼斷四肢割尾巴抽鞭子,他都知道,可這裏也沒什麽趁手的物件。


  他心中想了很多,決定徐徐漸進,免得嚇到貝茶。


  剛想出口,就被貝茶拽住後頸皮:“行了,我來,你太慢了。”


  “我還什麽都沒做呢。”涼倦委屈:“那你不能和他肢體接觸。”


  “行行行,我不接觸,你去扒了他褲子看看,他下麵是不是和你長得一樣。”


  涼倦:!!!!

  寧哲:!!!!


  寧哲臉都黑了:“放肆!我是精靈族國王,豈能容你如此褻.瀆?!”


  “你今日放了我,還能出去,倘若不放,我整個精靈族都不會放過你的。”


  貝茶煩了,眼睛微眯,精神力如細針般穿透寧哲的耳朵,流出細小的血珠。


  寧哲吃痛的哼了一聲。


  她將血珠和水混在一起捏成了小球,像小粒的珍珠,放在寧哲掌心:“你如果不說,那下次傷的就是下麵了。”

  “不知道你到時候好不好意思讓人醫治。”


  “不醫治你就廢了,醫治的話,整個精靈族都知道他們國王那裏傷了,到時候,你麵子都丟光了,如果不幸死了,那後代史書記載你的死因會是什麽,你肯定比我清楚。”


  “說嗎?”


  寧哲額頭已經有冷汗了,臉色都快趕上他衣袍的顏色了,白的難以形容。


  他不怕嚴刑拷打,但如果真的死的如此丟人,如此沒尊嚴……寧哲什麽都沒有,他不想到最後連麵子都沒有。


  可他心中又有一絲僥幸,想著貝茶不會如此,她一個女孩,長的又柔弱,怎麽可能會如此狠毒呢?


  貝茶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就是如此狠毒,她還特意給了寧哲一個緩衝時間,讓他清晰的感受到精神力是從何處來的,又是如何尖銳。


  在即將刺入的那一刻,寧哲大叫:“停下!我說!我說!”


  貝茶停下,寧哲的褲子已經開了一角,他鬆了口氣,感覺下半身涼嗖嗖的。


  貝茶:“說不說?”


  寧哲喘了口氣:“大門已經被祭司封閉,隻能等婚事完成之後,才會大開。”


  “出口在哪裏?”


  “就在祭壇。”


  貝茶沉默半晌:“你怎麽這麽沒骨氣,問兩句什麽都說了?”


  是真的嗎?


  寧哲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噎死,他不說就要廢,說了就是沒骨氣?

  “不信算了!”


  貝茶冷笑:“你和我鬧脾氣?你覺得我還得寵著你?”


  寧哲閉嘴了,又忍不住說道:“我說的是真的。”


  他情緒低落下來:“我沒有選擇,祭司才是真正的主宰,我隻是個傀儡而已。”


  貝茶對他的話不做評價,轉身看到涼倦愣在原地,衝著他揮了揮手:“你怎麽了?”


  涼倦搖頭:“沒事。”


  就是被你嚇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低聲問:“如果他剛剛不說,你是真的刺下去嗎?”


  貝茶聳肩:“不然呢?還嚇唬他嗎?”


  “那他如果還不說呢?”


  貝茶故意大聲嚇寧哲:“那沒辦法了,我隻好把他裝進籠子裏,讓他日複一日的隻能按照我的想法生活,遲早能逼出來的。”


  寧哲一口氣沒喘完:……我也被你嚇到了。


  涼倦看向貝茶:“我家裏就有那種籠子。”


  整個地宮都是的。


  貝茶:“?”


  涼倦眼睛亮的不可思議:“我也想關一個人。”


  貝茶:“誰?”


  涼倦神神秘秘:“你以後會知道的。”


  “行行行,到時候再說。”


  涼倦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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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倦倦:我以為我的想法是瘋狂的,沒想到主人和我有同樣的想法。


  大家最近出門一定要注意保護措施,帶好口罩,最好能不出門還是不要出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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