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台上蔣曼青被沈修完全壓製,毫無還手之力,身形搖搖晃晃的,貝茶看著就想她以前玩過的不倒翁,左右搖擺就是沒有倒在地上。


  蔣曼青咬咬牙:“先生,學生認輸。”


  這種情況,別借機倒在沈修懷中了,連靠近沈修都不可能。


  沈修驟然收了精神力,穩穩當當的站在擂台上,這次比試不是非要分出高低,作為先生,隻是為了試試學生的深淺,好方便教學。


  蔣曼青自然明白這點,但不妨礙她對沈修的吹噓:“先生真是文武雙全,文韜武略,不僅能寫的一手好文章,講課深入淺出,精神力也如此大氣磅礴,想來王城內無人能敵。”


  貝茶聽了之後舉起手鼓掌:“先生真棒!”


  蔣曼青見貝茶也開始拍馬屁臉色不太好,難不成她喜歡誰貝茶就要和她搶嗎?

  貝茶純粹是不想上擂台切磋,見沈修示意她上來,歎息一聲:“先生,我剛剛掐指一算,我今年和擂台犯衝。”


  完她去看沈修的臉色,怎麽呢,繃著一張臉看不出來在想什麽,貝茶總覺得他隨時會拎起架子上擺的劍朝她刺過來。


  可她又不能真的光明正大的去比,誰不知道貝家千金沒有精神力,在魏燁和涼倦麵前用用就算了,畢竟當時就他們兩個人,怎麽也不可能崩人設。


  但現在,蔣曼青還在這兒,沈修也在,四周守的都有奴仆侍衛——萬一貝姐出了什麽事,他們也能及時知道不是?

  畢竟練武和講課不同,獸人之間廝殺起來又很少有理智的,萬一出了什麽差錯,受罰的還是他們這些下人。


  當然,再退一萬步,貝茶就算能用精神力,旁邊還有個涼倦,她一用精神力涼倦就頭疼欲裂跟要死了樣,這她還真不敢用。


  和沈修比試不用精神力,想想都覺得打的不痛快,不如不打。


  她不想打,涼倦想讓她打,他想自己的詛咒和貝茶的精神力到底是怎麽回事。


  涼倦自從感受到蔣曼青的精神力對詛咒有用後,心情就沒平複下來。


  平心而論,按照蔣曼青對他的態度,他去找蔣曼青,不管用什麽手段,都比對付貝茶要容易的多,蔣曼青甚至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他。


  涼倦陷入了情感和理智的衝撞,還夾雜些道義。


  畢竟貝茶對他還是不錯的,哪怕是流於表麵的溫柔,他也是貪婪的,想要得到的。


  可現在原本獨一無二的人,突然有了可替代品,而且這個可替代品比正品要便宜的多,摒棄情感,權衡利弊,隻要腦子沒毛病的人,都會選擇替代品。


  涼倦猶豫再三,扯了扯貝茶衣袖,脆生生的開口:“主人,不如您去和沈先生比一比?”


  貝茶覺得少年今不太對,平常不是應該擔憂她嗎?

  涼倦舔了舔嘴唇,眼睛裏麵的崇拜敬佩之情宛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主人劍術出神入化,無人能出其左右,更別提……唔。”


  貝茶怕他把精神力的事出去連忙捂住涼倦的嘴巴,心想,這美人魚是不是離水太久了,需要回水裏滋潤滋潤?


  怎麽能慫恿她去打架呢?


  貝茶鬆開涼倦,搶在涼倦前麵開口:“先生,您也知道我沒什麽精神力,力氣又不行。”


  沈修:“無礙,我也想看看貝姐的劍術如何出神入化。”


  貝茶知道今是躲不掉了,於是擺擺手:“都是把戲,我還會耍棍,鞭子也會一些,當然了,都是不值一提的把戲。”


  沈修挑眉:“不必謙虛。”


  涼倦格外上道:“主人真厲害,你簡直無所不能,劍棍刀鞭您都略知一二,太厲害了,如果是我,怕是一樣都學不會,也隻有主人才能成為全才。”

  蔣曼青都震驚了,她以為她吹捧沈修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涼倦比她還厲害。


  同時又覺得舒心了些,如此諂媚人,涼倦也空有出身罷了,哦,如今連出身都沒有,隻是個奴隸。


  如此一想,蔣曼青心中對涼倦的不甘淡了不少。


  沈修對他們主仆二人之間的互動沒什麽興趣,見貝茶站到擂台,出手就是一波強勁的精神力。


  貝茶感覺精神都要錯亂了,還是咬著牙硬生生地扛了下來,沒有用一點精神力。


  心裏將沈修罵了好幾百遍,都了不會用精神力,怎麽還如此試探?

  比剛剛試探蔣曼青時的精神力都過分!


  貝茶索性就直接趴在了擂台上,主動趴姿勢還能好看一些,被動被壓下去,那就難看了。


  涼倦本意是想讓貝茶去比試用一次精神力,讓他看一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也許詛咒會有不一樣的變化。


  沒想到貝茶完全不用精神力,見貝被打趴下,他急忙跑過去,什麽蔣曼青,什麽詛咒,統統忘得一幹二淨,就怕貝茶受什麽傷。


  此時,沈修已經收了精神力,皺著眉:“為何不出手?”


  貝茶被涼倦扶起來還沒來得及什麽,涼倦就直接開口:“眾所周知貝家千金沒有精神力,先生出手卻如此凶狠,絲毫不顧學生安危,簡直枉為人師!”


  貝茶都驚呆了,她多久沒見這人魚發火了?


  手搭在他肩膀:“走,我們回去。”


  回頭對沈修:“對不住了先生,我家少年也是擔心我才口出不遜,見諒見諒。”


  完也不顧沈修的臉色跟著涼倦出了練武場,讓涼倦先回了房間,她有事要去問貝辭。


  貝茶氣勢洶洶地衝到了書房門口,想了想,拱進草叢中打了個滾。


  守在書房外麵的廝原本見她來了就急忙進去通報,沒想到再出來一看,原本隻是略微淩亂的貝姐,頃刻間變成了格外淩亂且髒兮兮的貝姐。


  廝沉默了下:“姐要不換件衣服去見王爺?”


  貝辭的書房就是禁地,就連蔣雨涵都不能進,別蔣雨涵,以前貝茶也從未進過貝辭的書房。


  而且,貝辭有輕微的潔癖。


  像貝茶這種的,髒成這樣的,強人所難了些。


  貝茶下巴一抬:“我就這樣見他。”


  書房的們忽地打開,貝辭的臉出現在麵前,朝貝茶淡淡道:“進來。”


  廝眼睛都驚掉了。


  貝辭又吩咐了句:“去打盆熱水。”


  進了書房。


  “怎麽成這個樣子了?”


  貝茶頭一次進貝辭這個朝代的書房,仔細打量了幾眼,挺簡樸的,除了牆上掛了兩把刀幾顆特別大的獸牙之外也沒什麽不同。


  聽到貝辭問話,她才想起來是要做什麽:“那個沈修,他到底是誰?”


  貝辭對自己女兒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我朋友,你應該見過,以前你還挺喜歡他,他經常給你糖吃。”


  貝茶佯裝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然後幽幽的開口:“那我和他可真是太熟了。”


  貝辭:“?”


  “他是我教官。”


  貝茶語氣平平淡淡,反倒是貝辭原本平淡的臉色出現了一絲裂縫,幾乎是吼出來的:“你什麽?!”


  門外打好水的廝被嚇得手一抖直接把盆都摔了。


  他跟在貝王爺身邊這些年從來沒見貝王爺大聲過話,連情緒起伏都沒見過。


  門外的聲響讓貝辭回神,壓下了怒火:“你為什麽進那種地方?”

  沈修的組織,專門培養間諜特工,執行秘密任務,偶爾也參與大規模的戰爭。


  貝辭也會和他們合作,尤其是,沈修和他還是好友,他太明白裏麵的冷漠和殘酷,還不如當個兵來的自由痛快。


  貝茶不知道怎麽回答他這個問題,貝辭死的太過突然,沒有給她留下任何能傍身的東西,反倒是一堆數不清的麻煩,她做什麽都有人盯著,更何況,她當時才十二歲。


  不過現在再這些也沒意義了。


  “形勢所迫。”


  貝辭沉默良久重重的歎了口氣,開口想什麽又憋了回去,轉了話題:“你怎麽弄成這幅模樣了?”


  “上課和沈先生切磋。”貝茶無所謂的道,“我都習慣了,經常的事。”


  “以後我來教你。”貝辭皺著眉,心中對沈修愈發不滿,完全忘了他上次和貝茶切磋,貝茶發燒燒了一。


  貝茶就是來賣個慘問問沈修到底是誰,沒想到慘賣的太過,尷尬極了。


  讓貝辭來教她,那還不如沈修呢,她能懟沈修,能懟她親爹嗎?

  “您還要上朝,還要忙朝中事務……”


  貝辭:“我不忙。”


  貝茶抹了把臉:“沈先生剛教我沒多久,這樣不好吧?”


  貝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想讓我教?”


  貝茶心想您還挺有自知之明,但她不敢,苦巴著臉硬扯出了個笑:“沒有。”


  貝辭原本因她抵觸而鬱悶的心情在看到她的這幅模樣後突然又覺得開心了不少,怪不得阿沅喜歡逗弄人。


  阿沅是貝茶的母親。


  貝辭想起阿沅心情頓時就低落了,比女人那幾都變化無常,揮了揮手就打發貝茶走了。


  貝茶:“……”


  行吧,該的都完了,走就走吧。


  隻不過,貝茶回到住處,洗完澡,涼倦正幫她擦頭發的時候,跟在貝王爺身邊的廝過來了。


  貝茶問他什麽事。


  廝陪著笑覺得這事可真特娘的扯淡,貝姐就算沒精神力,那也不是嫁不出去,也不知道貝王爺怎麽想的。


  他斟酌了下:“姐,咱們王爺給您送了點……禮物。”


  貝茶還是第一次收到自己親爹的禮物,頗有些新奇,不過想想可能是變相給自己的補償,也就坦然了。


  “讓我看看。”


  廝笑容都僵了,拍了拍手,後麵進來了五六個少年模樣的奴隸,跪了下來,齊刷刷的喊了聲:“主人。”


  聲音各有特色,但無一例外,都是好聽。


  貝茶都驚了:“這是……禮物?”


  她站起身就想去問問貝辭到底怎麽回事。


  涼倦徹徹底底的誤會了,以為她要去看那些奴隸,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按著貝茶,湊在她的耳邊用他那專有的奶音道:“主人,頭發擦的差不多了,要抹發膏了。”


  貝茶對自己頭發還是挺在意的,誰不喜歡烏黑亮麗的頭發呢,於是就乖乖的坐下,也沒計較涼倦突然靠近的動作。


  更沒注意到涼倦拿發膏時手臂從她身邊穿過,刻意拉近的距離,在外人看來,簡直是被他抱在懷中,再加上涼倦摸發膏時特意曖昧的接觸,更是讓人一眼瞧出他們關係不一般。


  貝茶坐在梳妝台前總是想去看看那些奴隸,順便問問廝到底是怎麽回事,隻不過她剛扭頭,就被涼倦扶正,帶著嗔怪:“主人不要鬧了。”


  貝茶:“……?”


  她做什麽了?怎麽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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