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貝茶的發燒在睡一覺之後就好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有自愈能力,貝辭也從來沒和她解釋過,但她真的愛死這種能力了。


  身體好了之後就起了個大早,吃了早飯,冬夏幫她梳了複雜又精致的發型,並在上麵插了不少珠釵,嘴巧的變著法的誇她。


  什麽美若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張嘴就來。


  平常這種活都是涼倦做的,也是變著法的討她歡心,貝茶頭一次被一雄一雌爭寵,著實有些新奇。


  冬夏還準備趁涼倦不在狠狠的在貝茶麵前刷一波存在感,隻可惜,沒等她再好好發揮自己,涼倦就來了。


  哪怕他平常總是搶冬夏的活,冬夏看到他那張臉也生不出氣,臉蛋嫩的就跟剛磨出來的豆腐似的,一雙大眼睛晶瑩剔透,冬夏看久了,都覺得自己要被吸進去似的,不自覺的就想沉迷。


  也難怪主人會對涼倦刮目相看,還為了涼倦和王爺大打出手。


  冬夏曖昧的眼神在貝茶和涼倦身上轉了一圈,都要腦補出好幾出大戲。


  貝茶受不了冬夏的目光,招呼涼倦拎著包就去學堂了,路上看到涼倦眼底的青色:“昨晚沒睡好?”


  涼倦遲疑了下,微微點頭。


  幾乎沒睡,洗了一夜的床單被子和褲子,雖然洗幹淨了,但他完全不好意思拿回去還給貝茶。


  難道他要讓貝茶蓋被那些東西弄髒過的被子嗎?


  單是想一想,涼倦都覺得有股邪火從腳底板燒到了靈蓋。


  沉默了半晌:“主人可不可以別把我是人魚的事情告訴別人?”


  貝茶回答的格外爽快:“可以。”


  涼倦安心了,貝茶幾乎都是到做到,隻是他從未露出人魚的形態,也從未和任何獸人過他是人魚,貝茶是怎麽知道的?

  他實在想不通就問了貝茶。


  貝茶回答的比上一個問題都要迅速:“貝王爺告訴我的。”


  涼倦直接驚呼:“什麽?”


  “你怎麽那麽激動?”貝茶,“放心,他不會和別人的。”


  涼倦咬唇,嗯了一聲。


  所以貝辭從一開始關注他就是因為知道他是人魚?

  涼倦又想到,他進書房後,貝辭隻盯著他臉上被詛咒的花紋看,估計是花紋泄露了他人魚的身份。


  ——這世上,隻有人魚能用這種詛咒。


  所以,貝辭以前是見過這種詛咒還是,他見過被詛咒的人?

  兩人就這樣一路沉默到了學堂,沈修隻是淡淡瞥了涼倦一眼,什麽都沒開始講課。


  隻是時不時的點到貝茶。


  貝茶的回答格外氣人:“不會,不知道,不是很懂。”


  沈修冷笑一聲,將書放下:“貝姐這是還在生氣?”


  氣?貝茶早就不氣了,她是真的不懂,也不知道,誰知道書中設定的這些知識是什麽,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認識古文!


  沈修唇角扯開一抹微笑,配著他冷意橫生的眼神,顯得格外嚇人:“貝姐可還記得前日我罰你抄寫的句子,是不是該交上來了?”


  貝茶也學著他,桃花眼布滿了冷意,她五官美的又很有攻擊力,挑眉抬眸一舉一動盡是風情,哪怕是生氣也跟含了鉤子似的令人神魂顛倒。

  “真不好意思呀,沈先生,學生沒寫。”


  沈修臉色未變,唇角還噙著笑容,隻不過眸色漸深:“既然如此,那今日寫了交上來吧。”


  “學生寫不了。”貝茶接話接的很快,“學生不識字。”


  話音剛落,就聽到噗嗤一聲的嘲笑。


  屋內的三個人就齊刷刷的朝蔣曼青看過去。


  他們神色太過嚴肅認真,反而讓蔣曼青覺得難堪,但明明丟人的是貝茶,憑什麽她覺得難堪!


  該難堪的是貝茶才對。


  是貝茶大字不識一個,之前在學院大家也是如此嘲笑的,按照平常,蔣曼青是絕對會忍住不笑,但她最近不順心的事實在是多,冷不丁聽到貝茶如此出醜才不可抑製的笑出聲。


  再了,十六歲的獸人,王府千金竟然大字不識一個,出去誰不笑話?就是尋常百姓家,十六歲的獸人,不定也能勉強識幾個字。


  蔣曼青被沈修和涼倦盯得格外委屈,語氣不自覺就有些衝:“為何這樣看著我?若是當初十二歲剛回府時不能識文斷字,尚且有情可原,可如今已經十六歲,難道四年時間還不夠妹妹識字嗎?”


  貝茶悠悠的收回視線,完全不想搭理蔣曼青,但心裏已經暗戳戳的想著要不要讓蔣曼青離開學堂。


  以前覺得無所謂,是因為當初以為她畢竟不是貝府的人,做什麽都名不正言不順,可如今,陡然知道貝辭是自己親爹,趕走一個本就不是貝家的人,合情合理。


  不過,貝茶隻是想了想,沈修就直截了當多了:“蔣姐既然這麽,想必早就過了啟蒙階段。”


  蔣曼青不知沈修是何意,但她確實早就過了。


  沈修攏了攏衣袍,慢條斯理的道:“既然如此,想來學堂的課不適合蔣姐,蔣姐請回吧。”


  蔣曼青臉色煞白,她來這裏就是為了沈修,沈修竟然趕自己走!

  沈修真實的身份是二皇子,如果他真的趕走她,哪怕她去求貝辭,貝辭也不可能冒著得罪二皇子的風險讓她繼續待在學堂。


  蔣曼青能屈能伸:“沈先生,學生也有很多字認不全,完全能夠適合學堂的進度。”


  沈修就靜靜看著她表演。


  蔣曼青臉色越來越白,這種處境尤為難堪,沈修明顯是維護貝茶的,任何辯解都是蒼白:“沈先生,學生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認錯態度良好,沈修也沒再過分的話:“沒有下次。”


  蔣曼青:“是。”


  回答的格外不情不願。


  貝茶十分滿意戰火從自己身上轉移到別人身上,並且看戲看的十分開心。


  下了學,涼倦替她拎著包跟在貝茶身後,等出了學堂之後,像是悄悄話的時候湊到貝茶耳邊,偷偷道:“我覺得,蔣曼青姐喜歡沈夫子。”


  貝茶驚訝的朝涼倦看了一眼:“你這麽關注他?”


  貝茶的他是沈修,畢竟涼倦剛去學堂就被沈修針對,多分給沈修點注意力還是很正常的。


  但涼倦誤會了,涼倦以為貝茶的是蔣曼青,連忙否定:“不是,我隻是覺得她看沈先生的眼神不對。”


  貝茶沒在意他的否定:“哪裏不對?她看你也是那種眼神啊。”

  涼倦抿著唇不滿,奶音近乎撒嬌的喊道:“主人!”


  貝茶聽到他的奶音心都酥了,確實好聽,也就不再逗他,隻是沈修和蔣曼青,他們倆在書裏本來就有點苗頭,沒什麽好驚訝的。


  涼倦原本提起這件事也不是為了背後嚼舌根,他又不是那些長舌婦人,隻是沈修看貝茶眼神也不太對,雖然總是找貝茶的麻煩,但憑借男人的直覺,涼倦太明白沈修到底存了什麽心思。


  而蔣曼青又和貝茶不對付,他是擔心蔣曼青再做出什麽針對貝茶的事情。


  雖然貝茶實力碾壓對方,但誰知道對方會不會用陰私的手段。


  他十分擔心且認真的將自己的擔憂給貝茶聽。


  貝茶聽了摸著下巴,兀地笑了:“少年,你哪來的男人的直覺?”


  涼倦現在的模樣充其量就是一少年,看起來和貝茶差不多的年紀,甚至感覺還要一些,就是個子竄得猛,除此之外,哪兒都稚嫩的很。


  漲紅臉但不太開心:“不要總把我當孩子。”


  少年最近夥食不錯,臉上都有嬰兒肥,生氣的時候腮幫子鼓鼓的,但又生氣的一本正經,貝茶憋著笑:“你在海裏見過河豚嗎?”


  涼倦都顧不得生氣,回了句:“見過,我就有一條。”他見貝茶感興趣,也興高采烈的和她起來,“他們特別和善,就是有點膽……”


  貝茶打斷了他:“不不不,我是想,你剛剛生氣的樣子特別像河豚。”


  涼倦:“……”


  那種戳幾下就吸氣膨脹的獸,他哪裏像!

  貝茶見他氣鼓鼓的真的越來越像河豚,實在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就像涼倦以前隔著海螺聽到的海的聲音,悅耳至極。


  一時間竟然連生氣都忘了。


  此時,沈修正巧從後麵又來:“大家閨秀,笑不露齒,成何體統。”


  貝茶笑聲戛然而止,一口氣噎在嗓子眼,越看沈修越不順眼,想開口嗆回去的時候沈修幽幽的開口:“明開始,你下午加了訓練課,記得去練武場。”


  貝茶:“……老師還是你?”


  沈修刮了她一眼:“不然呢?”


  貝茶原本的好心情徹底沒了,蔣曼青知道有這個練武場也巴巴的跟著過來。


  貝茶沒心情和她搶,既然貝辭都可能是穿越的,那沈修也極有可能是穿越過來的。


  當時,隻是極有可能。


  但跟著和自己教官如此相像的臉訓練,那種被訓練到虛脫的心裏感覺撲麵而來,四肢都酸軟了不少。


  她一點都不想再體驗不亮就跑步,深夜睡到一半被搞突然襲擊,下雨負重前行。


  所以在沈修擺好姿勢後,貝茶十分大方的將和沈修切磋的機會給了蔣曼青。


  蔣曼青自然求之不得,不定這樣還能和沈修有肢體接觸。


  但當沈修強大的精神力襲來時,蔣曼青什麽心思都沒了,不得不調動起全部精神力去對抗。


  台上打的激烈。


  貝茶看的津津有味,她骨子裏還是喜歡這種充滿獸性的戰鬥,所以完全沒注意到旁邊涼倦陡然變化的神色。


  ——蔣曼青的精神力對他的詛咒也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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