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無名指上的戒指雖然不是特別璀璨奪目的,但是氣質溫煦,能夠切合蘇霽月的性格,他們帶上了這對戒指,也算是填補了他心中的那個缺角。
不過剛剛蘇霽月在詢問他為何會帶自己來遊樂場的回答上,差點說漏了嘴呢!
言小燕哪有什麽心髒問題,她大學軍訓參加與否,秦曜辰壓根就不知道,胡謅了一個借口,隻是想讓蘇霽月少一點擔心。
索性,蘇霽月打內心還是願意相信他的,並沒有產生過多的懷疑。
還好,蘇霽月現在還在他的身邊,哪怕是以言小燕的身份存在。如果這最後一層偽裝被拆穿的話,隻怕是蘇霽月會覺得自己再沒有任何留下的借口,而選擇離開了吧!
秦曜辰知道紙包不住火,但就是自私地希望那一天遲一點,再遲一點。希望蘇霽月多一點時間待在自己的身邊,無論她想做什麽,他都會承受。
很快,目的地就到了。
蘇霽月越發錯愕。
看著正在重建的地方,已經晚上六點鍾了,冬天又黑得比較早。但是施工隊的工人們還在開著高瓦數的大燈緊張地工作,就像任務特別的緊,離規定期限近了一般。
這裏是——殘疾兒童特殊福利院。
蘇霽月時隔三年再次邂逅江月軍的地方。
一場大火,燒死了張院長,也燒得蘇霽月毀了容,死了心,扔下了對她來說意義非凡,曾經是秦曜辰拿自己的身體去護佑的白色公主裙的芭比娃娃。
更是她這一年來,反複做惡夢,夢到自己葬身火海的地方!
秦曜辰帶她來這裏是幾個意思?
如果他知道自己帶的是蘇霽月來這裏,那麽就是故意在勾引起她往日的悲痛咯?
如果不知道,按照月軍哥哥給的言小燕的資料,應該是不知道這家福利院的存在的,秦曜辰更加沒理由帶她來這裏!
蘇霽月有滿肚子的疑惑,正打算開口問那個看著施工隊的工人飛快地工作著,入了神。
忽然,秦曜辰的電話鈴聲響起。
接聽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嗯,老錢,我還在休假,明天回去上班。怎麽了?”
秦曜辰口中的老錢,蘇霽月以前聽說過這個人,為人特別忠厚老實,還是上一屆秦氏集團繼承人執權的就一直在為秦氏集團付出的人。
“總裁,您明天怕是沒辦法直接來上班了,先去B市的紅霞峰看一看吧,那邊的林子出了問題。”
老錢的話不禁讓秦曜辰眉頭一皺,B市的紅霞峰是秦氏集團早些年就承包下來的一座山。像承包山這種投資是需要很長時間來經營,前期隻是一味地投入,根本見不到什麽收益,直到中後期,才能看到到底是虧損還是盈利。
而紅霞峰昨年年末剛剛的收入支出圖走向剛剛回揚,據會計報表統計,秦曜辰已經在這個項目上投入了上億的資金,能不能回本,甚至賺錢,就全看今年了。
所以,整個集團的董事都把目光緊緊地鎖定在紅霞峰項目上。
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
“嗯,我明天一早就去B市。”
秦曜辰和老錢又交代了幾句其他的話,就掛斷了電話。
“看來你明天不能如願以償地對我進行辦公室誘惑了,”秦曜辰對上蘇霽月那雙滿是疑惑的眼眸,揚著戲謔的笑容,“明天一早我們飛B市,去檢查紅霞峰的林子。”
辦公室誘惑!
這個詞眼把蘇霽月說得瞬間臉紅。
怎麽說得她好像打算在辦公室裏對他動手動腳呢?!
蘇霽月衝秦曜辰翻了個白眼,嘟囔著說:“我、我我才沒有期待辦公室誘惑呢!不就是B市嗎,明天早上我跟你去就是了!”
秦曜辰微微側過身重新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施工隊處,雙眸中厚厚的冰層似乎產生了一道裂縫,如春風般的笑意從縫隙之中噴湧而出,蔓延開來。
蘇霽月也看著施工隊,剛剛羞澀的表情不複存在。
一道寒意瞬間從心底湧上了雙眼,濕潤了眼眶。
這裏,是讓蘇霽月差點丟了生命的地方。
更是讓她浴火重生的地方。
一個月之前,蘇霽月才回國時,這裏還是一片廢墟,被燒焦得完全辨認不出原來的模樣。
可是,現在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施工隊竟然完成了拆遷,和一部分的重建。
而且現在已經初具規模了。
蘇霽月的內心很複雜,這裏對於她來說,印象實在太深刻了,說不清楚她看到這裏在重建是什麽感受。
刻畫著她生命曆程的地方被銷毀了,猶如她死後餘生一般地重建著。
“這裏曾經是一片廢墟,被燒焦得不成樣子,很多小孩子見到都會做惡夢。”
秦曜辰看著已經完全沒有了曾經被燒過的痕跡的前方,淡淡地說著。
“過去一年時間,我也拿它來折磨著自己,警醒著自己。”
蘇霽月一挑眉,畢竟是第一次殺人嘛,連H市的王者秦曜辰都會後怕。
“既然不安,為什麽拖了一年的時間,到現在才開始重建?”蘇霽月冷豔地笑著,“我知道這裏離市區太遠了,這麽偏僻的地方,政府完全沒有斥資重建的必要。但是你不同,你堂堂一個可以隨便控製H市金融圈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有計劃重建這裏?”
蘇霽月眉頭微蹙,這兩個答案她都不願意從秦曜辰的嘴裏聽到。
“我以前一直以為,這裏是……我亡妻的葬身之所,覺得如果讓人破壞了這裏,就是抹去了她生命的所有印記。”
秦曜辰的話讓蘇霽月有些吃驚。
亡妻?
是說的她嗎?
蘇霽月不禁冷笑了一下,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哦?那你為什麽現在想通了,要重建這裏了?可別說這是政府的工程,政府可是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重建這裏,況且,這附近也沒有任何‘市政施工,請車輛行人繞行’的標誌。”蘇霽月銳利地問著,完全不顧鼻子酸楚的難受。
“對,”秦曜辰微微笑著,眼眸中的暖意愈發濃烈,“因為我現在知道了,我以為的生命終結,是另一個新的生命篇章的開端。”
蘇霽月錯愕,她看著秦曜辰的笑容愣了幾秒鍾。
秦曜辰見身邊的人沒有反應,側過頭:“不懂?”
“嗯。”
“不需要懂,陪在我身邊就好。”
秦曜辰低沉的嗓音淡淡地說著,聲音被突來的寒風吹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