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蘇霽月沒有拒絕，她已經很累了，沒有力氣堅持要回去休息，更沒有力氣感歎秦曜辰這個H市王者的魅力，可以讓這裏的負責人為他們準備得這麽周到。
跟著秦曜辰的帶路，蘇霽月一邊一路上雙眼皮不停地打著架，一邊沒什麽意識地走著。到了睡覺的地方，蘇霽月一下子撲到床上去，瞬間沾床就睡著了。
一覺睡醒，發覺自己外衣和鞋子被人脫掉，整整齊齊地放在一旁，自己身上還蓋了棉被，沒有著涼。
“言小姐，你醒啦？”林玉溪在房間的桌子前玩著手機，發覺蘇霽月醒來，很高興地說著。
“嗯……啊，我頭好暈……”蘇霽月坐起來，發覺自己頭要炸裂一般地難受，眼睛也快爆炸了。
“當然咯，你通宵看監控，肯定會難受的嘛，沒事的，這幾天多多休息。實在很抱歉，說好半個小時一換班的，結果我沒堅持住，睡著了。”林玉溪嘟著嘴，十分愧疚地說。
“沒事……反正到後麵我抓狂了，反倒精神地很。”蘇霽月笑了笑，“哎喲，我好餓哦，我睡了多久啊？”
林玉溪吐了吐舌頭，掀開電蒸鍋，端出裏麵一直用電蒸鍋溫著的飯，又給蘇霽月端來洗臉盆和漱口水。
“現在已經快下午五點了，你餓是正常的。我剛剛摸了一下，飯碗一直蒸著，很燙手，你先洗漱吧，估計洗漱完了，碗就沒那麽燙，能吃啦！”
蘇霽月有點不好意思，匆匆洗漱完畢之後坐到桌子前，拿起筷子吃著飯：“玉溪，謝謝了，你等我起床，還給我做飯。”
林玉溪搖搖頭，嘻嘻地笑著說：“這些都不是我做的啦，飯菜是大老板做的，我隻是聽大老板的吩咐，等你起床而已。快吃吧，言小姐，你吃完了我們就回去了。”
大老板……秦曜辰。
蘇霽月又想起臨睡前的那一幕，本來很美味的中餐，忽然沒了胃口。
堵在嗓子裏，實在咽不下去。
“我吃飽了，走吧。”蘇霽月放下碗筷，站起身說。
林玉溪驚訝地看了看碗裏剩餘的食物，瞪著眼睛看著蘇霽月說：“可是……言小姐，你都還沒怎麽吃啊？”主要是浪費糧食，好心疼哦。
“我昨晚熬夜太久，胃口不好，想早點回去了。”蘇霽月隨便扯了一個借口，麵無表情地出了門，正好碰上剛利用網絡開完會的秦曜辰從另一個房間裏出來透透氣。
“醒了？”秦曜辰說。
“嗯，走吧，我想回去了。”蘇霽月說。
秦曜辰點點頭，叫了一聲金助理，開著車離開了這個讓蘇霽月感覺十分壓抑的地方。
壓抑，不僅僅是因為發現自己的墓碑被人破壞，更是因為她心裏那種有了懷疑對象之後的不舒服。
她的心髒似乎在反抗，不想承認自己的想法。
哎，她近來的記憶力不是在衰退嗎，怎麽睡了一覺，這種感覺還記得這麽清楚，一點都沒有忘懷的跡象？
頭一次，蘇霽月希望自己的記憶力不要那麽好，這樣就能忘記很多事情，包括現在心髒緊縮的難受之感。
把林玉溪送到了醫院去看薑偉禮，車子一路飛馳，直奔秦家主宅而去。
一到目的地，蘇霽月就推開車門，一路奔跑，進了自己臥室，蒙頭大睡。
趕緊睡著吧，睡著吧。
也許，一覺醒來，她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呢？
秦家主宅的書房裏，秦曜辰做在椅子上，拿出櫃子裏那塊蘇霽月的相片，反複用大拇指的指腹去觸摸她難得一見的燦爛笑容。
因為太舍不得了。
秦曜辰竟然忘了，墓碑那邊還是破爛的，忘了修繕。
他早就猜到蘇霽月會在宋氏酒店晚宴的時候回歸，還是以複仇的形式。所以他不希望讓蘇霽月發覺自己翻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張特別珍貴的，蘇霽月笑得如此燦爛的表情的照片。
因為秦曜辰怕。
怕蘇霽月一旦發覺他對她的感情發生了變化，沒有再可複仇的理由的時候，會再次選擇離開。
那個時候，就是真正的、徹底的離開了。
秦曜辰就完全地失去了蘇霽月了。
所以，他才會讓金助理鑿掉這塊照片。
但是秦曜辰卻因為看到照片上的蘇霽月笑得如此開懷，欣喜過度，以至於忘了要如何完善墓碑了。
在接到主宅的司機打來電話，說言小姐和林玉溪小姐要用車，去城北墓區祭拜已故的蘇霽月小姐的時候，一向沉著冷靜的秦曜辰竟然有點慌亂。沒時間修繕墓碑了，蘇霽月林玉溪肯定會發現墓碑被人破壞了。
甚至，以蘇霽月的心思，她肯定會以為是因為尋仇，才會破壞了墓碑。
秦曜辰慌亂了好一陣子，才鎮定下來，給城北墓區的負責人打了一個電話，讓他趕緊找電腦高手剪裁掉視頻，做得天衣無縫的那種。
誰知，視頻還是有漏洞，讓強迫症發作的蘇霽月找出了破綻。
秦曜辰疲倦地閉上雙眼，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蘇霽月看向他那異樣目光的一眼。
大概，蘇霽月已經猜到是他幹的了吧？
搖搖頭，不去想那些煩心事。
秦曜辰把從墓碑上鑿下來的那塊蘇霽月笑得非常燦爛的照片放進櫃子裏，順手拿起下麵的一個資料袋，拿出來，拆開上麵纏繞著結的繩子。
——言小燕的身體狀況報告。
秦曜辰趁著蘇霽月入院的機會，讓醫生給她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這就是剛送來不久的報告書。
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秦曜辰無奈地搖搖頭。
他以為蘇霽月離開這一年，跟在江月軍身邊，身體應該是養得不錯的。
可誰知這份報告上麵明確地寫著，蘇霽月的內髒受損情況恢複地差不多了，但是頭部曾受到猛烈撞擊後，海馬體因此而受損，受損情況還在不斷加深。
而且……蘇霽月在昏迷之前，明確地告訴張大叔，要他送她自己去高朗醫院。
高朗醫院離秦家主宅那麽遠，為何舍近的醫療條件是H市一流的秦氏醫院總院，求遠的完全比不上秦氏醫院總院的高朗醫院呢？
秦曜辰揉了揉太陽穴，太長時間沒有能好好休息了，很疲倦。
這時，一個電話打進來了。
“喂……嗯，說……”
秦曜辰接了電話，那頭是他派的查高朗醫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