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絕地反擊·狠狠一記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一個舟車勞頓費心思,一個哭天泣日勞心神,二人都睡得日上三竿才慵慵懶懶的起床來。
打起精神振作起來梳洗打扮過後,蘇純純就來了,“二位娘娘在一塊兒呢,王爺來接我了,昨兒忙到昏頭轉向不見娘娘們便沒走,今早找見你們才走,快別送我了,我自會去的。”
她們二人還愣著神呢蘇純純就來做別走了,靜語匆匆起來相送一路小跑著到了宮門口,十三爺和蘇純純也瞧見了靜語就停下來又走過去。
風吹著發絲淩亂在額間,靜語的疲憊和虛弱盡顯在臉上,十三爺攜蘇純純走來,“薏妃何以如此憔悴,昨天我將事情說與皇兄,皇兄正要去看望時頁嬪來了,所以皇兄並未去瞧。”
蘇純純一把抓住靜語冰涼的手,笑著說:“娘娘多多保重~”蘇純純又?著眼睛湊到靜語耳邊說:“我去長春宮和茗妃喝茶聽到了景陽宮的人說~頁嬪~就放在~”
靜語含淚點頭,蘇純純進宮有一個多月可在春禧殿白天待的日子還不如在各宮四處待的日子長,原來是為自己打探消息去了。
靜語攥住蘇純純的手說:“純純今日的好我都記住了,往後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可盡管開口,不惜這條命~也要幫的。”
蘇純純笑著點頭,拉著十三爺的手上馬車走了,遠遠的還在衝靜語擺手再見。
靜語回宮和楊婉說了,楊婉神色喜悅的說:“這下可好了,也算抓著她一個把柄,萬不要和她私下對峙。要麽就讓全宮上下的人都知道,可單單憑曦愨這一件事情是扳不回來的,皇上和她的情分已盡,太後向來不喜愛她,相反烏蘇氏確實太後的人,咱們單握著這個證據實在是無力。”
靜語垂眸,“可目前再拿不出來什麽有力的證據,該如何是好?”
楊婉沉思,抬眼卻見靜語暈暈乎乎的就要摔倒,楊婉一個箭步衝上去就攬住靜語,卻見靜語已經昏了過去。楊婉急忙喊人傳太醫來。
景陽宮
“你可聽清楚了?確實是春禧殿傳了太醫?”
頁嬪手扶腰靠著桌子問,宮女微微低著頭回話說:“奴才聽得真真兒的,的確是春禧殿傳的太醫,千真萬確。”
頁嬪抬眼冷哼,“可說是什麽病症?”
“是永壽宮的貴妃娘娘手底下的宮女去的,嘴巴嚴的很,太醫院也犯貴妃的怵,誰也不敢說。”
頁嬪挑眉踩著花盆底往前走,邊說:“我前幾日才聽她哭的難受,莫不是氣大傷身要過去了~?哈哈哈哈哈哈,那也太沒意思了~本宮才剛開始玩兒,她倒出局了,以為多年得寵是個厲害角色,想不到~不過螻蟻一隻。”
這時景陽宮的大太監跑進來一屁股跪在地上說:“主兒~主兒~奴才聽見春禧殿傳出了喜訊,說是薏妃有孕已經三個月了,皇上聽說了,正趕著去呢!”
“啪!”
景陽宮的白玉盞子被頁嬪一把推在地上粉身碎骨了,頁嬪摩挲著自己的小腹愣著眼睛說:“是我小瞧了她,是她命太好了~”
“快備一份禮物去春禧殿,給薏妃娘娘賀喜~要景陽宮最好的東西,就別小家子氣藏著掖著了。”
春禧殿
鈴兒站在靜語床前欲言又止,索性心一橫趕緊說:“主兒,皇上聽說了主兒有孕的消息,已經趕過來了,現下就在門口呢。”
靜語窩在被子裏裹得嚴嚴的,“姐姐呢?”
“婉主兒在偏殿和太醫們商量主兒孕期調養的方子呢。主兒看~皇上在門口,見是不見~?”
鈴兒站著半天等不見主兒說話,正以為主兒是睡著了,又聽見說:“我要死心了,可死也要死個明白,你且叫他進來,我問一問他。”
鈴兒點頭去請了。
明鐸自知是自己的不對,進來時特意加重了腳步走到靜語床前站住良久說:“言兒身子可還好?”
“哪裏還好?就要死了呢。”
靜語冷言冷語,明鐸一下子泄了氣,央求的說:“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活?”
“那你隨我去了呀~”靜語騰地坐起來死死的看著明鐸的眼睛逼問他,“怎麽不說話了?看來咱們皇上隻願和景陽宮的娘娘做雙宿雙棲的美鴛鴦,卻不願舍了陪人家喝一壺茶的時間來瞧瞧我~當真最是無情帝王家~從前不信的~經曆了如此多的事情也該信了,這是老天非要告訴臣妾的,臣妾也不得不信。”
明鐸急了,鼻尖兒還冒著汗,倚在榻邊兒緊張的說:“言兒萬不要說這樣的話,可是忘了咱們從前種種,我對你是決不會變的,你且信我啊~”
“嗬~我看皇上是忘了,忘了京城的酒樓,忘了禦花園的金核桃,忘了京郊十裏杏花林,忘了咱們之間的所有,皇上還記得什麽呀?是日子長了~是時間久了~皇上都會一點一點的忘了。是不是再過幾年要連臣妾都忘了?連祺林都忘了~那幾年之後,我們的曾經種種還算什麽呀?都作廢了,不是嗎?”
到底是用了許多情,用真心換真心,就是極力控製著眼淚也止不住的往外流,好像一汪清泉不會幹涸的清泉。
明鐸見著眼前心愛的女子哭成了個淚人兒,也流了滿臉的淚,一把抱住靜語哭著說:“我沒忘,都沒忘,可是言兒~我還是皇帝,不能隻顧兒女情長,身上還有許多責任,頁嬪那夜的確疼得厲害若是你見了也不肯走開的,她雖是個好生養的,可這身孕也是幾經波折才有了今天。言兒,我不走了,以後也不走了~都陪著你。”
靜語狠狠攥了一把淚,自己忘了很多,忘了心愛的男子掌管著整個大清江山,是萬人之上的王。高處不勝寒,必定和常人家的丈夫不同,比不得一心一意的情愛。
可~自己眼見著十三爺~大阿哥都能做到啊,許是地位不同有了差別。
“六郎~言兒不要多少,隻是想六郎能時常記掛就好。別的~也不奢求了。”
明鐸點頭答應靜語,“你和十三的格格交好就讓她常進宮來,十三若是不放心跟著來便是。十九的竹林蘭苑地方可大,你們盡管去就是,還要拉著蘇禾多多和老十九說話。”
“皇上說的有道理,臣妾知道了~”
明鐸又看靜語的肚子笑著說:“瞧瞧我,這許多日忙的都忘了你的身子,從前我是算著,近來忘了,原是有孕了~太醫說再過幾個月便能知道男女了。到時候朕封咱們的兒子做太子。”
靜語一把捂住明鐸的嘴,壓低聲音說:“縱是皇上如何想,也不能這樣脫口而出,若是沒成臣妾心裏難受,若是成了讓別人聽了去也不行。”
明鐸笑著點頭,“言兒說的是。”拿起一旁冒著熱氣的滋補湯一勺一勺喂給靜語。
楊婉走出偏殿瞧見藥柔,走過前去問:“可聽見了裏頭的動靜?”
藥柔點頭小聲說:“開始哭了一大氣,後來開始說話,現在沒聲音了。”
楊婉點頭站在那裏,忽然聽得身後一堆人躁動,薏妃有孕的消息早就放了出去,各宮都趕著來送禮物了。
玉妃、冰嬪、饒嬪都來了,深居簡出的茗妃沒來,就差了茶聽來送,個個都歡喜不已,伸著脖子瞧。最後聽見姍姍來遲的頁嬪也提著禮物來了,楊婉白了她一眼,笑著過去,“多謝姐妹們記掛,薏妃和皇上在裏頭呢,不如晚些再來瞧吧,既然都帶了禮物來,咱們先去偏殿瞧瞧。”
大家都跟著去,唯獨頁嬪站在原地不動,反問道:“人家正主兒在主殿,貴妃娘娘領著咱們去偏殿做什麽?”
楊婉見她不識抬舉冷笑斜眼說:“偏殿有太醫在,咱們宮裏這樣的把戲多了,也不是懷疑姐妹們誰。隻是多份保險,到時候~若是出了事兒都清清白白的才好。”
楊婉笑,“頁嬪若是不想讓太醫驗過那就算了,可別怨本宮無情,就請拎著東西哪來的回哪去。”
頁嬪咧嘴隻能笑了,眾人進了屋去,蘇太醫就一件一件的看過,玉妃送的麒麟送子擺件兒沒事兒,茗妃送的一套罕見的宋代官窯茶具沒事兒,饒嬪送了一對精致琺琅彩瓶沒有問題,冰嬪送了一匹雪影紗也沒事~
聽到這兒玉妃噗嗤笑了,“平日裏沒見你也有這雪影紗呀,哎呀~到底咱們也是見過的。不象某些人~丟了一匹紗,就大張旗鼓弄得整個後宮雞犬不寧,可真是眼皮子淺~小題大做了。”
頁嬪不甘落後扭著脖子說:“可也沒見你有啊,光在這兒嘴上不饒人頂什麽用?有本事自己有,要麽就像薏妃一樣有個親生的孩子,可惜呀。”
頁嬪說完咂嘴不停,表示唏噓。
方芊玉剪水雙瞳死死的瞪著她,雖然生得唇紅齒白可也說不過那烏蘇氏。
楊婉冷笑,看著頁嬪說:“頁嬪是在說誰呀?是說本宮還是玉妃?”
頁嬪一瞟眼,“我說的自然是玉妃。”
楊婉早就料到了,愚蠢的羔羊就這麽落進了自己的圈套。
玉手使勁一拍桌子,楊婉到底是練家子,手勁兒大得很,可把他們嚇了一跳,有孕在身的頁嬪自然嚇得更加厲害,不給她說話的時機緊接著說:“景陽宮頁嬪烏蘇氏,屢屢以下犯上目無尊卑出言諷刺,按照宮規法度,應罰其在宮廊上跪五個時辰,但念其有孕在身,著禁足三個月。一來勸其修身養性改掉目無尊卑的毛病,二來反省自己,三來也是安心養胎。”
楊婉說完,拿起手邊的茶盞輕啜了一口笑著看頁嬪,她果然沒了分寸,一個玲瓏心的人兒千算萬算怎麽算不到禍從口出?這便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頁嬪怒目圓視看著楊婉,楊婉輕笑諷刺她說:“哦?還敢這樣看本宮,莫不是不服?”
楊婉一步一步走下去走到烏蘇氏跟前兒笑著低聲說:“你有那為非作歹的心思也得有那樣的身份不是?別忘了你前頭還有好幾個人,惠嬪容嬪都是小角色,不過是她們自身的把柄被你抓住了,有本事,來動動本宮啊。”楊婉又忽然提高了聲音對著烏蘇氏說:“那時候本宮就讓你知道。什麽叫不是吃素的?若是不服,去找皇上去找太後,看看二位主上能幫你說個什麽情。”
楊婉一甩袖子回去坐下,跟李德生說:“瞧著頁嬪累了,快快著人送回景陽宮去,可小心著點兒腹中的龍胎啊。對了~還有頁嬪帶來的禮物一並送回去,也不是本宮多心,隻是妹妹要回去了,我們也不好讓太醫查驗的過程不讓妹妹瞧著,還是先拿回去的好。”
頁嬪氣得厲害睜圓了的眼睛就一直是那樣,直到回了景陽宮才……
楊婉正和眾人說笑,李德生回來,楊婉問他,“頁嬪可平安送到?”
“回娘娘的話,已經平安送到。”
楊婉挑眉,“那就好,我還怕方才說教了她幾句會想不開呢,如此看來甚好。”
玉妃抬眼看著楊婉說:“方才窘境多虧貴妃娘娘化解臣妾的尷尬,否則~臣妾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
“誒~妹妹這話說的可就外向了,妹妹有大阿哥那樣可愛的孩子咱們自然都是羨慕的。要怪就怪頁嬪說話太刻薄了些,妹妹也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玉妃微微點頭,不說話了。
饒嬪在外向來是沉默不做聲的,楊婉特意看她說:“前些日子聽說饒嬪在禦書房伺候筆墨,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聽到你的喜訊,讓本宮手頭的禮物多送出去幾份。”
饒嬪微微笑著,抬頭說:“哪裏?哪裏?貴妃娘娘說的前些日子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如今禦書房伺候筆墨已經是頁嬪了。”
楊婉抬眼,“哦?那可就不巧了,頁嬪被我禁足也去不了啊。不如~”
楊婉看她們笑著說:“怪本宮多嘴還是說出來讓你們聽聽如何?姐妹們最近在宮中沒什麽事兒可忙,不如輪番進禦書房伺候筆墨,也都能分得一些雨露,好為皇家綿延子嗣這才是正道。”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點頭應下了。
等著眾嬪妃散了,楊婉瞧皇上還沒出來就敲了門進去,看見皇上正和靜語說話,走過去說:“是臣妾來的不巧,不過就在剛剛臣妾罰了頁嬪禁足三個月……皇上可覺不妥?”
明鐸看看靜語看看楊婉搖頭說:“烏蘇氏向來是囂張跋扈目無尊卑的。這次罰一罰她也好,也讓她漲漲記性吧,否則太後一味慣著,日後更加厲害可不行。”
楊婉笑著說:“皇上這樣說那臣妾就不怕,否則幹攥著統領六宮的權利一件事兒都不做,倒叫人說臣妾白拿那麽多月俸了。”
明鐸點頭說是,又說:“朕怕你如此下去會有人說名不正言不順。今兒下午就把鳳印和鳳令先給你送過去,太後那邊朕去說。如此看來,便是位同副後,再沒有人再說什麽了。”
楊婉謝恩起來看著靜語說:“現在身子可大好了?先前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我都怕~怕不成了,果然皇上來了就好多了。”
又看皇上說:“臣妾剛剛還聽說禦書房伺候筆墨的近來成了景陽宮頁嬪,可頁嬪已經禁足三月不能出。依臣妾看不如就叫眾嬪妃輪番進禦書房伺候筆墨,也可分沾雨露為皇家綿延子嗣,臣妾想如此一來太後也是認同的。”
明鐸點頭稱讚不已,“這樣,太後絕不會有什麽異議。”
靜語還是虛弱的很,明鐸說:“言兒身體不好,等過兩天好了些就叫老十三和蘇格格進宮去十九的竹林蘭苑住上幾天,你們到時候一起去說話喝茶的都好。”
靜語笑著說:“不是說要封蘇格格為福晉嗎?怎麽還是格格?”
“今兒下午聖旨就到了,到時候蘇純純就是朕的義妹純和格格,就是大清的十三福晉了。”
“那得恭喜十三福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