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心本善——人性本惡?
關於儲秀宮有孕的疑點大家也隻是說笑說笑,畢竟事關龍胎誰也不敢過於出頭,就算真如傳聞所說葉嬪也該善後處理好了才對。皇上雖暗中調查可還是許諾了葉嬪如若誕下皇子就晉封為妃,賜封號“蕁”。可見皇上還是不願相信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疼惜葉嬪的。葉嬪逢人到處說皇上說她是個帶刺的美人,誰都是表麵上稱讚恭維轉臉就聚在一起說她的壞話。
烏蘇氏相對來說並沒有那麽受寵,反而聽太後的話心思都放在了肚子裏的孩子身上。
也不知是聽誰說的,吃鯉魚能讓孩子變聰明,烏蘇氏還算謹慎,得到太醫的肯定後就滿心歡喜的去問尋鯉魚的事了。
楊婉和靜語聽說這個傳聞之後簡直笑掉大牙,這不就和當年容昭有孕時的說法差不多嗎?怎麽到烏蘇氏這裏這樣靈驗,如此信以為真?
靜語拉著楊婉容昭在禦花園裏坐著喝茶,照例還帶著修景和祺林,有孩子在這無趣也能生出花來。
眼看著修景和祺林一天天的長大,真是感歎歲月易逝人易老,也不知等他們兩個長大之後又會有怎樣的故事,都是兒孫的造化福氣,看他們去吧。
遠遠的看見一抹粉色的身影,是鍾粹宮烏蘇氏的繁央,轉頭就和楊婉說:“姐姐,烏蘇氏十分重視腹中的胎兒,也聽信了那樣的傳言。聽說嫌宮裏的領域來路不明不敢吃。就求皇上從宮外弄來了上好的魚苗。投放到千鯉池中細細養著,養大了再吃。”
楊婉點頭,容昭將目光從懷中的修景身上抽出來也瞟了一眼繁央說:“看來她是很重視呀,隻怕如此招搖會被有心人利用。”
楊婉笑,“如今兩人一起有孕,誰看誰也不順眼,屬實危險。”
靜語咂咂嘴,搖頭想著:這宮中一時半會兒食安生不了。
葉嬪和烏蘇貴人有孕儲秀宮和鍾粹宮自然是每日都紅火的不行,旁人雖然眼紅可一下半會兒也變不出個孩子呀,隻能歎氣過幾天自己的日子說不定得了皇上的寵幸有孕也說不準呀。
時間又是一轉眼就過去了,修景已經兩歲大了,自己在地上走小跑一段都是沒有問題的,孩子生的聰明伶俐,小腦袋瓜也機靈的很,如今皇阿瑪,皇祖母,額娘什麽的都是會叫的,所以修景十分得皇上太後寵愛,容昭如今算是母憑子貴了,太後喜歡修景的緊,連帶著容昭也看的順眼了許多。
咱們的祺林更是可愛,才一歲而已那大眼睛就能提溜提溜的轉,隨了薏嬪的那雙桃花眼,以後定是位美麗出色的公主。
至於烏蘇氏,她在千鯉池裏養的魚早已經長大,從五個月的時候就開始每日一條的吃,見不見效咱們不知道,但據烏蘇氏每日在禦花園裏跟別人驕傲的誇讚自己腹中的孩子看來還是不錯的。
可明眼人都見著這烏蘇氏的臉色是一天比一天的發黃,那天太後有意提醒可烏蘇氏說身子好的不得了,太醫說是龍胎強壯帶了母體的精元才這樣,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太後隻能點點頭由她去了。
明鐸照常來春禧殿看靜語,正是夜裏,靜語正在為明鐸更衣準備就寢,見明鐸情緒不佳就問:“皇上從一進來就不見笑顏,如今宮中子嗣越來越多,皇上怎麽越發不高興了呢?難不成是朝中有事?”
明鐸看著靜語精致小巧的臉笑著搖頭說:“那倒沒有,隻是有關儲秀宮的事查了這麽許多月也沒有個動靜,前幾個月千鯉池的管事們都去了圓明園,日回來剛著手開始查就遇到了好些問題。我懷疑問題就出現在這裏。”
靜語似懂非懂的點頭說:“那皇上放手查便可,皇上乃一國之君,哪有後顧之憂?”
明鐸搖頭憐愛的笑著看靜語,“言兒常在深閨,哪懂查案子的不易呀?”
靜語笑著看明鐸說:“皇上不就是懷疑葉嬪用藥違反宮規得的這個孩子嘛,皇上隻要讓親信私底下問一問千鯉池的各個管事或是底下的人,誰接觸過這些東西誰又和葉嬪接觸過不就行了?”
明鐸驚喜,“原來如此,言兒如此妙計實在是高,是六郎疏忽竟忘了可以這樣。”
靜語掩嘴笑,“從前在宮外時,見的明六是氣宇軒昂十分聰明機智的,怎麽到皇宮裏成了皇上就變呆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嗯~
自然是明鐸一把抱過靜語,要好好懲罰她,可從來沒有人說皇上呆的,今夜定要好好調教調教這丫頭,讓她知道什麽是君心莫測~
一夜良宵,明鐸早早醒來自己穿好衣服又轉過身去看還在睡夢中的靜語,甜蜜的笑著俯下臉去忍不住親了一口,而後趕快出去立馬嚴肅起來跟著韓雨後去養心殿。
一路上想起來偷偷笑著回味,搞得韓雨後是貓著腰走了一路不敢抬頭。
養心殿之前明鐸特意把韓雨後叫來跟前耳語一番才跨步進了養心殿,韓雨後匆匆吩咐手底下的人都各自去了。
也是兩三天千鯉池之事查的正有眉目,韓雨後正準備叫人去捉拿千鯉池管事桂姑姑,不想就在同一時刻明鐸衝出來叫走韓雨後說:“鍾粹宮烏蘇氏小產了,你快派人通知太後再去太醫院請太醫來。”
韓雨後又趕緊去辦了,匆匆趕去鍾粹宮又叫太醫來看個人小產無疑,不過這小產的原因怕是~得再檢查一番,韓雨後正站在鍾粹宮偏殿烏蘇貴人的門前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來千鯉池的桂姑姑,就在此時小楠子跌跌撞撞的撲進來滿頭大汗焦急不已,像是出了天大的事一樣,看著韓雨後說:“師父,不得了了,千鯉池管事桂姑姑中毒身亡了,現下烏蘇太醫正在往過趕呢。這桂姑姑是皇上讓師父您去拿人的,徒弟趕緊就跑來告訴您了。”
韓雨後像是一下子接受不了這樣天大的消息,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臉上神色十分複雜,擔心害怕惶恐緊張,更擔心項上人頭吧。
小楠子趕緊過去攙起師父,韓雨後顫顫巍巍的說:“快去千鯉池。”
去了之後眾人皆傻眼,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被安排好,偏要他們晚來一步,趕不上熱乎的。鍾粹宮烏蘇氏如此,千鯉池桂姑姑也是如此,韓雨後越發覺得怕人跌跌撞撞的衝到了養心殿去,一進門就跪下哭著說:“皇上,奴才有罪啊……”
明鐸聽了凝眉思索而後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震得案上一隻帝用茶盞直顫。
“韓雨後你先去歇著,叫小楠子來,朕有事吩咐他。”
韓雨後去了,小楠子進來有些畏縮,畢竟是年輕的沒經曆過什麽大事兒的雛兒,和韓雨後相比自然是少了一些老道和氣場。
一轉眼天都黑了,這一夜什麽都沒有發生。相反平安無事,除了白日裏鍾粹宮烏蘇貴人小產和千鯉池桂姑姑暴斃。
第二天一大早皇上下令不上早朝領著養心殿眾人和禦前侍衛直奔儲秀宮去了,陣仗之大讓人以為是要去捉拿什麽大人物。
到了儲秀宮之後皇上卻讓眾人都在門口等著不讓進去,隻有自己抬腿邁進儲秀宮的門。裏麵煙霧繚繞全是香爐的味道,儲秀宮的香換過一次之前是宮裏很常見的清香類的,而後換成了現在的沉蜜香,穩重而誘人,欲拒還迎的感覺。
一直往裏走才見到葉流月坐在梳妝鏡前描眉,眼神裏還是魅惑,她平日裏也是如此?正在思索著葉流月察覺到了明鐸,回頭來看果然如此,遂擺出了那副媚態來,嬌嗔作嗲的說:“臣妾懷著身孕,太醫說過幾日才能同房,皇上~”
明鐸臉色複雜,一笑說:“朕來問你一些事。”
葉流月仍舊是那樣頷首笑著,眼神勾人,肩上薄薄的一層紗也遮不住隱隱若現的肚兜,纖細的腿一跨就騎在了明鐸的大腿根上,用自己纖薄的背抵住明鐸帶我胸膛,故意微微喘息讓明鐸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流月嘴角還有剛塗上的胭脂,故意轉過頭去假裝無意的觸碰而後轉守為攻的去纏綿,漂亮的嘴唇帶著紅色的唇脂深深地印在明鐸的喉上,而後是下巴,嘴角,耳後……
正當葉流月以為自己要~,明鐸一把推開了她,站起來一臉嘲諷的看著流月說:“什麽樣的下賤坯子都能來朕跟前了!朕知道你是小門小戶的出身,從前並不計較,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下作,朕實在是忍無可忍,你肚子裏孩子怎麽來的朕暫且不和你計較,可你平日裏多和淑妃薏嬪學一學也不至於今日落得這步田地如此招人厭煩。”
葉流月雙手撐著趴在地上,仍舊是風韻萬千,她知道皇上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可是當她的纖纖玉指劃過自己小腹的時候忍不住提著嘴角笑了。
罷了帶著眼淚,含情脈脈的看著皇上說:“皇上是聽了誰的話,一句話不說就這樣說臣妾~”
明鐸冷哼一聲,瞧也懶得瞧流月扭過頭去說:“你自己做過什麽難道心裏沒數嗎?你敢做下就不怕別人知道?”
流月心慌,有些著急,他知道自己想錯了大錯特錯,以為腹中的孩子就是她的底牌。隻要有龍胎在皇上就算不顧及彼此情分也要看在孩子的麵子上,可終究是錯了。
因為即使自己如何算計別人,算計皇上,可心中多少有真心在有情愛在,所以糊塗了腦子弄錯了底牌,可皇上呢?他並沒有付出真心,所以於自己而言的王炸,於他而言不過是撓癢癢。
“皇上聽臣妾解釋呀,臣妾……”
明鐸冷笑,“朕以為你有幾分姿色的所以寵幸你,卻不想你借著這點寵愛倒想在朕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你也別怪朕,殺一儆百給他們都瞧瞧,看誰還敢把朕當聾子瞎子?”
流月失神慌亂了起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跪著淚流不止的抱住明鐸的腳說:“皇上,臣妾進宮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臣妾隻是嫉妒烏蘇妹妹一時衝昏了頭腦而已,皇上就原諒臣妾這一回吧。”
明鐸一腳把她踹開,如今當真是半分情麵不留了,從前卿卿我我恩恩愛愛時哪裏知道如今這的場景?哪裏想到雙方都有這樣的嘴臉?若是知道還會不會有勇氣再來過了。
葉流月和別人不同,宮裏的那些人有的是為榮華富貴而來,有的事不是春恩常在而爭鬥。可葉流月是因為真心的愛慕皇上,可她這樣奮不顧身的愛換來了什麽?隻換來了無情和悲哀。
自己從進宮探望妹妹的那時起就篤定了要在這深宮中陪著眼前的這個男子走下去,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要站在他身旁光明正大的陪他一輩子。
可是時間和努力給他的答案卻不盡如人意。最是無情帝王家,最是涼薄眼前人。
葉流月哭得梨花帶雨,不過這梨花好像是被暴風雨摧殘過的。她抱著最後一點希望抬頭仰視著自己珍愛的男子,幾近乞求的說:“皇上,臣妾還懷著龍胎啊~皇上就看在孩子的麵子上,給臣妾一條生路吧~也算是往日情分~”
“往日情分?是你用香迷朕的情分嗎?是你下狠手殺了桂姑姑的情分嗎?是你不怕天譴報應也不想著為你自己的孩子積德害了烏蘇孩子的情分嗎?”
明鐸越說越生氣,頭上青筋暴起,拳頭也握得直響,幾乎是吼出來的,“你真是半點不如流螢,不如她乖巧伶俐,不如她活潑好動。宮中眾人都不如你這般心狠手辣蛇蠍心腸!你就在這兒待著吧,待一輩子,你不是愛紫禁城的榮華富貴嗎?你不是喜歡儲秀宮的別致裝潢嗎?你不是想日日待在朕的身邊嗎?朕讓你待個夠。”
明鐸怒氣衝衝的奪門而出,一邊蹭蹭蹭的往外走,一邊沒好氣地下旨:“傳朕旨意,儲秀宮葉嬪德行敗壞謀害皇嗣,無視宮規草菅人命,現降為答應,終身監禁儲秀宮,至死不得出!”
百姓一向說皇上仁德寬厚無論犯下什麽樣的大錯,也是從輕處罰的。可今天的聖旨就讓眾人另眼相看了,皇上自然也有狠的時候,他厭惡這樣的女人。其實比起葉流月謀害皇嗣草菅人命,其實他更恨流月的是將自己算計在其中無視這個高高在上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