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烈日當頭送心意寫字滿篇見真情
“皇上?”
靜語懷著大肚子領著一隊人浩浩蕩蕩的旺養心殿去了,韓雨後笑著通傳迎進去,靜語看見皇上坐在案前批奏折,現在已經是烈日當頭,秋老虎可不是蓋的,皇上已經是揮汗如雨,但還是在批奏折,沒有一點要歇下的意思,靜語站在門口看,心中十分酸楚,縱是享受了萬人之上的權利地位,可這其中受的苦也比萬人之下的人多呀。
靜語抽鼻子,緊了緊手中的食盒就走過去了。
“已經是晌午了?難道沒人提醒皇上用午膳嗎?養心殿的差事都做成這樣了,皇上宅心仁厚也不怪罪,他們就這樣敷衍。”
明鐸邊批著奏折邊笑著:“哪裏?韓雨後叫朕了,不過是這幾日北方下大雨淹了好多地方的收成,地方官員和許多的朝廷大臣都連上好多折子反應,一時心急才顧不得傳午膳。不過還好有言兒惦記,我也總算不會餓著肚子。”
靜語噗嗤笑出了聲,“皇上的甜言蜜語啊,最是好聽,什麽樣的事情也能出個花來,皇上這多少年的書可真是沒白讀。”
明鐸眼睛還在奏折上,嘴裏:“哪有言兒讀的書多?言兒這麽,我實在是慚愧,慚愧呢。”
靜語笑。
明鐸批完這本奏折就放下手頭的事情笑意盈盈的看著靜語,又探過身子掀開食盒看了看笑著:“這點心是言兒自己做的吧?看著不像廚房和禦膳房的手藝。”
靜語驚喜,“果真是心有靈犀,皇上竟能看得出言兒做點心的手藝。”
明鐸偷笑,又悄悄伏在靜語耳邊:“因為禦膳房和廚房的手藝都沒這麽難看。”
完便扭到一旁哈哈大笑起來。
靜語噘嘴,“皇上打趣臣妾的高興啊,那臣妾明日不來了,就讓禦膳房的人送吧。”
明鐸笑著攬過靜語溫柔的哄著:“言兒莫要生氣嘛,這明言兒的手藝有特色,能叫六郎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認出,那也是厲害,這也算是變著法的心有靈犀。言兒若是明日不來,就禦膳房那些沒有眼力勁兒的奴才可不是要餓死我,言兒忍心讓六郎餓著肚子批奏折嗎?”
“那就算皇上是一時失言吧,明日便賞臉再給你送點心。”
靜語嬌羞,即使如今是要當額娘的人了,可心中總也是有孩子氣,像剛進宮來的時候一樣,靜語突然想起來,看著明鐸:“皇上可還記得那年皇上在禦花園裏拿金核桃砸我?”
靜語的話讓明鐸一下子回到了那年的禦花園,回憶總是有些美麗因為過去回不去。那時候好像風正好,花開的也正好,水也好,景兒也好,好像是老故意安排的要讓你遇見要讓你體味這世間的一個詞叫怦然心動。
回憶過去,那年禦花園風和日麗人美花香,二人都笑著。
“自然記得了,我就在禦花園的長廊上走著,本來腦子裏還想著黃河水患呢,可誰知一抬頭邊有一個可愛蠢笨又真美麗的俏姑娘在,在禦花園裏走來走去活像一條找不到家的魚,想想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可我是活了二十幾年頭一次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手,腦子控製不聊伸手就把手裏的核桃扔了出去,就想看看你那搞笑的表情,好像這一的疲憊瞬間消散了,黃河水患也沒那麽重要了。隻想靜靜地看著你,可誰知你捂著腦袋掉過頭就叫囂著要找這個人,我趕緊拉著韓雨後跑了。”
“那皇上怎麽知道是臣妾啊?”
“內務府的安總管第二跑來和韓雨後的,我可足足笑了半呢。”
靜語笑,“也許當時正好,一切都是意。”
又含情脈脈的看著明鐸:“是上要給咱們這段緣分的。”
“緣分定,咱們要珍惜,世上有幾人能的老給的緣分?”
靜語抱著明鐸的胳膊:“皇上可不一樣,皇上是真龍子,自然得老眷顧。言兒能在這其中,實在是三生的福分。”
明鐸寵溺的看著,“那言兒是上恩賜我的,這芸芸眾生唯獨見言兒一讓以忘下。”
“那皇上要江山不要?”
“若是二者兼得最好,若是不能,言兒更好。”
這話的人和聽的人都不知其中真假,當一句話聽了就完事,也別太在意。
靜語拽過食盒,“皇上快吃吧,臣妾看著皇上吃才放心。”
明鐸拿起一塊點心放到嘴裏:“好,言兒看著,我這就吃。”
歲月靜好,靜語就坐在那裏看著明鐸吃那不太好吃又長得不太好看的點心,吃的狼吞虎咽,靜語忙遞一杯水過去,“慢些慢些,別急,如此模樣的點心哪有人會搶?”
明鐸嘿嘿笑。
奕親王府
知允早早地起來,宮裏讓韓雨後傳話來皇上今日勞累就不下棋了,讓知允在府裏好好陪陪蘇格格。
知允無奈笑,這等事也要皇兄記掛,自己自會做好的。
然後就徑直走去縹緲閣了,不用人通傳,推門進去看蘇純純,蘇純純今表現良好自己捧著書坐在那裏看呢,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紙,知允搖搖頭走過去撿起來拿在手裏看,原來這一地的紙上寫的都是自己的名字——知允。
莫名心中有些感動,世上竟有人如此將自己放在心上,明裏暗裏都是偏愛,蘇純純喜歡愛慕自己整個紫禁城裏的人都知道,外麵的人打聽宮裏的事,想必如今下人都知道。
想著想著就笑了,笑著笑著走過去隔著書貓了她一眼,害,怪不得今日看書看的這麽認真原來早就睡著了,自己進來都不知道,湊近了連她輕輕地呼嚕聲都聽見了。
知允撲哧笑,怕吵醒她趕忙捂住嘴,這時感受到一股風原來是窗戶開著,怪不得紙散落了一地。
過去關住窗戶知允掉過頭來再看蘇純純時,“王爺?王爺何時來的?”
蘇純純迷迷糊糊才醒,揉著眼睛問。
知允一本正經的:“在你看書剛睡著的時候就來了,不過純純睡得這麽香,怕是下女子沒幾個可以匹敵的吧?”
王爺又在笑自己,蘇純純假裝不知道的樣子:“想來也是,妾身向來睡得快,這可是一項技能呢。”
知允給麵子的點點頭。
“王爺還沒怎麽來了呢?”
知允向前踱步走著,“不是純純要爺教你讀書的嗎?怎麽記性這樣不好,才兩就忘了。”
“對對,妾身剛睡醒的緣故。”
知允見她可愛,還想逗她,於是笑著問:“純純這紙上寫這麽多爺的名字做什麽?”
到她心上的事一下子臉紅了,支支吾吾的:“妾身是~是想先學王爺的名字,可總是寫不好看才練了這麽多張紙。”
“純純可學了自己的名字?”
“先學的王爺的,還有大多少什麽的,想先學會這些在學自己的。誰知就卡到這裏始終過不去了。”
知允溫柔的走過去,收拾雜亂的書案又鋪開一張紙,讓蘇純純拿起筆,先寫一個知允,而後自己握上她的手慢慢的慢慢的寫了純純二字。
因為二人身高懸殊的緣故知允極力的俯下身子以至於嘴和鼻子是在蘇純純的耳朵和脖子見,知允呼吸吸氣吐氣都在蘇純純脖頸之間,蘇純純全然不知紙上寫了什麽,隻記得一陣陣的厚重的溫柔的香氣在自己脖頸之間纏繞。
紅著脖子和臉怯生生的對知允:“王爺就站在對麵吧,妾身自己寫就好。”
知允疑惑,“你不會,我若是站過去你怎麽知道怎麽寫?”
“我~~我~照著王爺寫的寫就好,不用太麻煩。”
完自己就提筆開始在紙上笨拙的畫鬼畫符了,生生的將純純二字寫成了一幅寫意畫,知允還頗有意境。
自己看著也實在不像王爺寫的那兩個字,抬起頭衝著知允尷尬地笑笑。
知允為了不打擊她的自信心,讓她繼續帶著激情學習和熱愛下去,就強忍著笑:“其實還是不錯的,不過是有些潦草吧。”
這時袖袖進來送茶和點心,伸頭瞧了一眼蘇純純筆下的紙,不經讚歎的看著她:“格格進步好大呀!昨日還不想學字,今日就能畫出這樣的山水畫屬實不易,奴婢實在佩服。”
知允本來還繃著呢,聽袖袖一番話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出眼淚還不住地點頭:“我也佩服,佩服至極啊。”
蘇純純站在那裏羞得不行,急得臉一紅直跺腳,嬌嫩的嗓子喊著:“袖袖~~這明明是寫的字,哪裏就是畫了?”
袖袖今日的確沒想開玩笑,她驚掉了下巴,張著大嘴問:“格格寫的字?是哪兩個字寫成了這樣?”
蘇純純弱弱的:“就是我的名字——純純二字呀,當真絲毫看不出來?你們不會是為了打趣我一起誆我吧?”
袖袖也笑出眼淚,捂著肚子靠在桌子上:“奴婢可沒有這個膽子,實在是奴婢眼拙看錯了格格的字,下次一定先確認過才話。”
知允笑地伏在桌子上不起來,整個身體脊背都在顫動,連帶著這張寫字讀書的桌子也動,他們二人笑得開心,蘇純純噘嘴在那裏難過,又有些委屈。
知允笑得緩過勁兒來才發現不妥,趕緊給站著的袖袖使了個眼色,袖袖忍了半還是出去了。
知允抱歉的看著蘇純純,盡量注意自己的言辭可別再傷害她了。
“純純~你怎麽了?”
蘇純純紅著耳根和臉頰:“妾身寫的太醜,有些無地自容。”
知允想問也不敢問她怎麽就會用無地自容這個成語呢?還是先放在一旁,眼下安慰純純最為要緊。
“無妨無妨,純純才學鄰三能寫到如簇步,已經是奇才了。你見哪家的孩童才學第三就會寫這麽多的?純純初學不要太在意這些,應當心無旁騖的鑽到裏頭,沉浸其中,享受學習的樂趣,這才是最為要緊的。”
蘇純純的尷尬略微有些緩解,臉上的緋紅也退了下去,隻剩耳根還紅著。
知允乘勝追擊又:“純純本就不擅長這些人,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定然是不會過於優秀出色的,可能做到純純這樣的世間有幾個?純純擅長彈月琴,世間又有幾個人能在月琴上超過你呢?”
蘇純純重重的點點頭,一本正經的:“那倒是,別的不,就這月琴,妾身自己是第二,沒人敢是第一,第三還差著十萬八千裏呢。”
著著她這自豪感就油然而生,春風得意昂著頭,全無了剛才的生怯。
知允心中歡喜,也為她高興。
“那純純如今還覺得委屈嗎?”
“現在不委屈了,王爺和純純的意思大致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盡最大的努有所成就便好,無需苛求。”
知允讚賞的點頭,十分欣喜的:“就純純是有悟性的,也隻才了幾句話,純純就理解出這麽多,對於這讀書寫字定時有賦的,不過還差些時日罷了。等純純學有所成,咱們一起進宮去看薏嬪,到時候咱們三個人一起話討論。”
蘇純純興奮的點點頭,一笑她臉上的酒窩就露了出來,高心和知允:“那是自然,妾身想要學便是想和王爺薏嬪姐姐能上話,否則幹聽剛看你們兩個人的十分高興火熱,妾身連一句話都插不上,難免有些失落。”
聽蘇純純這麽一自己才意識到那日在春禧殿確實有些忘乎所以冷落了她,自己身邊長無女子陪伴也不懂女兒家的心思,自從蘇純純來了王府,知允雖然刻意的在意關心,可如此看來自己還有很多有所欠缺的地方,應該多多在意,因為自己再不是孑然一身,這世上還有人時時惦記記掛著自己,擔心自己的安危和情緒。
想著想著不禁笑了出來。
“王爺怎麽突然笑了?”
蘇純純問他。
“噢~無事無事,突然想到了純純而已,既然純純覺得寫字太煩,那咱們就讀詩吧,詩可都是語言的精粹,美得不可方物。”
“哦?很美嗎?可有薏嬪姐姐美?”
知允笑了,溫柔的看著她:“沒有純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