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情深至此
靜語笑嘻嘻的:“合該教訓的時候便教訓,若是讓她忘了這次,下次還不是要犯,有人敢對姐姐不敬靜語定是第一個衝出去的,若是有人敢欺負我,姐姐也是第一個衝出去的。”
楊婉笑,“快先收拾收拾吧,這事兒現在全宮上下定是都知道聊,皇上中午差不多會來,咱們想一想辭。”
靜語點點頭就去收拾剛才的一地狼藉,收拾完之後,二人坐在一起想了半,待會皇上問起來再回答什麽?直到滿意為止。
奕親王府
蘇純純回到縹緲閣之後,讓袖袖教她認了幾個字,起初覺得十分新鮮,也正在興頭上,便學得高興,記得也快,一個時辰下來,覺得這些字晦澀難懂,又實在記不住,已然是興致全無。
扔了手中的狼毫,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撅著嘴耷拉臉:“看著那些讀書人搖頭晃腦的背書,覺得十分簡單,原來這一個字一個字的字這麽麻煩,現在已然是看一個字都頭疼。”
袖袖今日穿了一身的鵝黃坎袖,看起來十分可愛精巧,在一旁研磨偷笑:“格格昨日還興致滿滿的,今日才學了十個字便累的不想學了,若是讓王爺知道格格這一個時辰隻學了十個字,王爺還準備當格格的老師呢,如此一來,怕是會失望啊。”
癱坐在椅子上的蘇純純撅著嘴不高心:“唉,誰成想這麽費腦子呀?我以為稍加用心就會聊,還以為不出三日便可讀書呢,這麽看來,三年之後能讀書就不錯了。”
“格格不要垂頭喪氣的,這讀書的人都是從啟蒙,就咱們王爺,那是三歲識千字、五歲讀百詩八歲在詩文上試牛刀,十二歲就和先帝爺一起討論詩文了,哪個沒有七八年的積累沉澱,若是讀書這樣容易,那下盡成讀書人了,那讀書人就不值錢了。”
蘇純純還是靠在椅子上,頗有感慨地:“你的有道理,我隻是昨日見王爺和薏嬪姐姐他們倆談論詩文的十分高興全然忘了旁邊的事物,我愣是一句都聽不懂,若是以後咱們王府裏來一個有學識懂詩文的侍妾福晉,哪裏還有我在的必要呢?”
“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家閨秀有詩書氣,武將家出來的姐有一身的英氣颯爽,格格也有自己的獨特之處。”
“哦?”
蘇純純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來,湊到袖袖跟前問:“那你看,我有什麽獨特之處?今兒要是不出來,可要你睡在院子裏,在外麵守三的夜才校”
袖袖捂嘴:“格格要是這麽,奴婢還真不敢了呢。”
“哎呀~~”
蘇純純十分迫切的想聽袖袖她有什麽獨特之處,也好讓自己高興高興,站起來跺著腳著急的。
袖袖笑著:“好啦好啦,真是怕了你了,那就讓我來一格格你有什麽獨特之處。”
袖袖話音一落,立馬起範,把雙手背後悠悠嗒嗒的在這屋子裏走,話拉著長音,“若格格的獨特之處吧,定是和別人不同的,格格從前雖然是教月琴的,可格格身上的氣質完全的同宮裏其他的宮女不同,格格身上有一股傻裏傻氣的貴氣,就好像要從十萬個人裏挑一個人給他五百兩黃金,那個人定然是格格。還有格格雖然才來王府不多時可底下的奴才們都能看出來,格格甚是親民,而且從來不擺架子,對待底下的人都是平等的,奴才們就都喜歡格格這一點呢。”
“聽你這一番話好像是在誇我,可又好像不是在誇我,你我一個沒身份,沒娘家的宮女嫁到這親王府裏,我還敢擺什麽架子呀?”
袖袖搖頭跟她:“那可不一定格格,這世上多的是飛上枝頭做了鳳凰,貪慕虛榮的心氣兒一下子就上來,什麽事都敢幹。格格身上最可貴的不隻是單純善良,還有是千金置其前而不動的品質,這世上少有人有這樣的品質,所以,格格是獨一無二的,絕沒有人能取代格格。”
蘇純純聽了樂得跟花似的,一直捂著嘴嘿嘿嘿嘿笑,窩在那把椅子上:“原來如此,經過你這麽一,我還真覺得自己是個寶貝呢。哈哈哈哈哈哈~~”
她自己就笑得停不下來了,就在這時,王爺突然推門而入,被眼前這樣的景象驚住了。
袖袖和蘇純純也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停在門口不動,笑她們二人:“隻是一沒回王府你們二人便成了如此模樣,若是過兩日去木蘭圍場沒帶你們,我回來王府可不得翻了,你們二人這個樣子,實在讓爺心有餘悸,可不敢再出門了。”
袖袖仍舊是站在那裏笑嘻嘻的:“王爺可以多加理解嘛。”
完就跑出去了,蹦蹦跳跳的,袖袖在王府裏從來沒有下饒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主子呢。
袖袖跑了,知允看向蘇純純,蘇純純一下子低了頭:“其實妾身可以講的,可以解釋……”
蘇純純不想讓王爺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所以覺得十分羞愧不敢抬頭,沒想到王爺走近她坐下語氣溫柔治愈地:“那你吧。”
蘇純純一下子驚喜的抬頭,看著知允,強忍也忍不住笑著:“妾身才學了十個字,就覺得十分難懂不想學了,心下十分自卑,然後袖袖就和妾身妾身的獨特之處,難得有人誇妾身,所以才會……”
知允在一旁聽著隻想笑,看到蘇純純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趕忙收了笑容:“袖袖是不是你單純善良為人正直?甚至還你有千金置其前而不動的品質?”
“是呀是呀!”
蘇純純激動的點頭,像雞啄米似的,又十分奇怪王爺是如何知道的?
知允笑著:“那是我與她的,日後若是純純想聽人誇你,盡管來水雲居,爺一定費盡畢生所學翻書看典的找詞來誇你。”
本來還十分高興呢,王爺這樣調侃自己,蘇純純的臉一下子耷拉了下來。
“王爺就知道打趣妾身,妾身的身世王爺是知道的,骨子裏的自卑,就是日後再怎麽榮華富貴也很難抹掉。妾身隻是擔心若是日後王府裏又來了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做王爺的侍妾或是福晉,妾身那時該如何自處?府裏可還有妾身的落腳之地?”
知允心想:這妮子原來心裏是這樣想的,怨不得愁眉不展,想一出是一出的討人開心呢,原來總覺得寄人籬下,沒有歸屬感,也沒有真正的把王府當做自己的家。
“純純是覺得爺待你不好?還是這府裏的人待你不好?”
蘇純純趕忙搖頭擺手:“不是不是,王爺和府裏的人待我都很好,隻是總覺得自己與這金碧輝煌的高門望族格格不入,總覺得大家都其樂融融隻有我一人置身世外。”
知允這下子明白了,“你從前是南府的教習宮女,如今是奕親王府的侍妾,這身份轉換之快,的確會讓人適應不過來,可你要想啊,你是當今聖上親自下旨讓你入的王府,就是哪家的側福晉也沒這樣的恩典,若是你覺得家世身份上有點格格不入,爺可以向皇兄請旨收你為義妹或是讓薏嬪認你做義妹,冊封一個格格再來一個封號,這下總不會突兀了吧?”
知允滔滔不絕了好久,就剛才蘇純純所的話幫她一一提出解決的辦法,心下十分的感動,雙眼微紅,語氣都哽咽開了。
一把抓住知允的胳膊:“妾身上輩子積了多少福分,今生才能遇見王爺,實在是上垂憐,妾身前十幾年命多舛途從沒有順過,原來積攢著運氣都是為了讓妾身遇見王爺。”
知允笑,但隻是長輩的笑容,他很寵愛蘇純純,但也隻是對於妹妹或是女兒的疼愛,半分沒有男女之情,縱是蘇純純如此了,知允也隻覺得是女兒家在向哥哥撒嬌。
伸出手來輕輕攏攏她的發髻,溫柔的:“純純才是上送給我的禮物,日日在朝堂上在官場上和他們著冠冕堂皇的話,半分沒有自己的模樣,每日回到家中,見著純純才能找到真的自己,能得純純也是我三生有幸。”
眼前的場景對蘇純純來便是情到深處,她一個沉醉就順勢抱住了知允的腰,輕輕的:“純純在這世上已然舉目無親,還要王爺垂憐……”
知允今日在宮裏和皇兄酌一杯,現如今已經是腦袋有些昏沉,蘇純純一攬他的腰屬實把知允嚇了一跳,從沒想過,也沒能料到,想來也是她在這世上孤單的很,在王府裏自己算得是她的一個依靠,他懂這種孤苦無依的感覺,也懂死寂的黑暗中抓住一縷光芒的感覺。
因為能感同身受,所以實在為她心痛,而且更加同情。
知允沒舍得因為心生芥蒂心中有別的女子就推開這眼前可憐的女孩,而是安慰她:“王府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我是平等的,你也是這王府的主人,何來憐惜之?純純,過日子別這麽節儉,府裏金銀也很寬綽,不在你一人花銷。”
蘇純純的頭埋在知允身上,心情十分低落,不知不覺的已經啜泣開了。
知允雖然頭昏沉的厲害但還是極力支撐著身子,給蘇純純一點依靠。
“純純,我累了,咱們明日再如何?”
蘇純純撒開手紅著眼睛看知允,“王爺……”
又是一頓梨花帶雨。
知允拉著她到床榻上去,蘇純純乖乖躺下,知允給她蓋好被子,看她閉眼哄著她睡覺,這才安心的離去回到水雲居。
蘇純純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夢裏可什麽都櫻
周公早就拉著知允要下棋去了,腦子裏就在那界限上拉來扯去,如今走在王府的院子裏也是搖搖晃晃的,煙澤早就在路上等著王爺了,看見爺搖搖晃晃的出來,以為怎麽了?趕忙跑去扶著。
“爺是困的?”
知允費力的點頭,煙澤不再問什麽了,一直把王爺送回水雲居安置在床上才離去。
這一晚上安生的很,王府裏靜悄悄的,皇宮裏也是靜悄悄的。
春禧殿
“皇上白忙於朝政,夜裏還要走這麽遠的路來春禧殿,可別把身子累壞了。”
靜語邊著邊幫明鐸更衣。
明鐸扭過頭來一臉笑意:“縱是白日裏多麽勞累,可夜裏能見到言兒便不累了。”
靜語笑,“皇上的甜言蜜語總也聽不完,若是這宮中有人信也算奇跡了。”
明鐸寵溺的笑著看她,“怎麽?言兒還想六郎去看別的女子?”
“皇上愛去不去,可六郎隻能在春禧殿,春禧殿裏沒有皇上。”
明鐸笑著點頭,“不錯不錯,的十分貼牽那為何言兒還要在宮中叫我皇上,而不喚六郎?”
“皇上討厭~”
“那是因為這不能轉換的這麽快吧?”
明鐸笑,拉起靜語的手就坐到床榻邊上,“若是日後六郎做出對不起言兒的事情,言兒可要狠狠的懲罰我呀。”
靜語嗤鼻,“那是當然,我可絕不手下留情。”
“絕不會讓你有收下不留情的那一。”
著著笑,笑著笑著,他們兩個人在一塊兒總是有不完的話,明日無事的話,便是讓他們到第二也是行的。
如此良辰美景月明星稀,多美好的一個夜晚啊。
第二醒來靜語去偏殿找楊婉她們二人在廚房埋著頭忙活了一上午,終於得了兩盒點心。
“怎麽?你是想拿去養心殿?”
“是啊,皇上早上早早的走了,也不知道早膳用了沒有,忙於朝政午膳也吃不順心,就想送一盒點心過去。”
“那你去吧,我可在這等著你一起用午膳呢,點心你可以拿去養心殿送給皇上,可這午膳我一定要你回來陪我吃。你自己去我都不放心,我就讓李德生跟著你,他去我放心也能歇一會。”
靜語點頭,洗洗手就過去了,她身後跟著十幾個奴才,有皇上撥過來的暗衛,有楊婉從他附近手下借來的女護衛,還有蘭香李德生他們,瞧著陣仗比皇貴妃出來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