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四章 毀於一旦
梁詠懷往占星台地板上的小孔倒水，結果那水順著小孔落到了校場上。這孔洞呈斜線型，十分規整，證明那道白光具有無比的穿透力！
同樣的，往校場的孔洞裏灌水，漂浮島底部也開始出水了。
“恭喜師尊溝通了無量虛空！”四位弟子幾乎是異口同聲地發出道賀。
暮行天問額頭仍滲滿汗水，身為聖者境大仙師，他極少這樣激越！再看向天幕，無量虛空的光芒還在慢慢褪去。
肖楚心道：“無量虛空為何能有這樣的破壞力？若非師尊親自溝通，任何人都會招來不可挽回的後果！”
梁詠懷道：“那束光再大一點點，怕就要將天門給毀了！”
梵滄海道：“好在沒有傷到人。”
暮行天問雖然成功溝通了無量虛空，但是仍心有餘悸，道：“這仍舊沒有能好好把控住，隻是給天門穿了一個小孔，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諸天秘陣上的青銅片如今呈現一種環環相扣的複雜形態。當暮行天問開始溝通無量虛空，一豎白光從太極陰陽門裏衝出，射向了青銅片，又反射到另一塊青銅片上，接連著反射了數十次，最後一塊青銅片終於沒擋住，白光刺向了地板，給中央門穿了一個孔，緊接著，校場和蜀地山河都遭了殃。
所幸，派去查看的弟子回來報，白光落處是森林，沒有人員傷亡。
森林的地麵自然也被穿了一個孔，隻是不知道這個孔有多深。於是，親傳弟子親自去測量，將源源不斷的法術繩穿進去，一直穿了很久也沒有到頭。法術繩至少有三千丈了，幾乎耗空肖楚心的靈力！
梁詠懷驚歎道：“莫不是把咱們這個蔚藍星體也給穿了一個孔？那……那不是逆天了嗎？”
暮行天問道：“這本來就是逆天的事情！”
他話音剛落，天空中一道響雷劈向了中央門！暮行天問臉色大變，就見中央門像巨石隕落，砸向了校場。漂浮島一陣晃動，門人以為地震了紛紛跑出去。
誰想得到中央門會遭遇如此災禍？師徒幾個不顧一切地禦劍回去，就見寬闊的校場上滿是廢墟。青銅殘鐵，亂石飛灰，整個蜀山天門彌漫在塵土裏。
暮行天問第一次露出怨怒之色，一股靈力從他身上迸發出去，直衝雲霄。浩蕩的靈力將旁人震出數丈。
“師尊！你冷靜！”梁詠懷看出來了他要做什麽，趕忙出言阻止。
“師尊，不要啊！”
幾個親傳弟子齊聲呐喊，都叫師尊冷靜不要跟天作對。暮行天問發出了通天術語，質問上蒼為何降怒！
千年探索，終見天日，為何將他的心血毀於一旦！天道無情何為天？
天上依舊有閃雷，但不再降下。
弟子們齊心協力地撥開重重廢墟，終於看到了諸天秘陣……的殘骸！
暮行天問的胸腔都要炸裂開來了，弟子們看到他的手上開始有電紋交織，隱約可見太極陰陽的符文。
親傳弟子都知道，太極陰陽是溝通無量虛空用的，難道師尊要召喚那可怕的力量與天作對？
梁詠懷不顧一起地跑過去擁住他：“師尊你不能這樣！無量虛空是用來對付上古怨靈的，不是對上麵，也不是對下麵！”
肖楚心瞧出了端倪：“諸天秘陣雖然沒了，但師尊已經成功了！師尊請息怒！”
或許連暮行天問自己也沒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成功了。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有了太極陰陽符文，便是完成了溝通無量虛空的第一步！
總算一切還沒太糟糕！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難道無量虛空太強大，招來了天妒嗎？
*
諸天秘陣沒了，梵滄海再也不能看到縹緲幻境的大門。他在廢墟中尋了好久，終於尋到了傳送符璽，這東西險些就要丟了！他將符璽好好地放進了如意袋。
諸天秘陣被毀得麵目全非，如今安置在東門。因為暮行天問住在南門，弟子們怕他觸景生情，算是藏起來了。
然而從那之後，暮行天問每日都愁眉苦臉的，好像失去了活著的意義。他千年如一日廢寢忘食的鑽研，諸天秘陣就跟他的左膀右臂一樣，突然就癱瘓了。他失了主心骨，已經找不到堅持下去的理由。
梁詠懷知道他難過，每日都形影不離地陪著。但見他好像已經忘了無量虛空，便鼓勵他繼續嚐試，這千年辛苦，可不能因為一個破雷半途而廢。
終於有一日他吼道：“你以為隨隨便便就能嚐試的嗎？沒有了諸天秘陣的幫助，那就是加大了溝通無量虛空的風險。那日要不是秘陣抵消掉了大部分的威力，恐怕天門已經不存在了，這藍色星體也破了個大洞！”
“那怎麽辦？老天爺就是妒忌，太無情了，說劈掉就劈掉！他娘的他屬老幾啊？”梁詠懷憤怒地罵起了老天爺來。
暮行天問道：“總之，不可能在這種地方溝通無量虛空。”
“那不如，進遊離地獄？”
“去那裏告訴上古怨靈我就要練成絕世神功叫他做好準備嗎？”
“……那該去哪裏？”
關於去哪裏溝通無量虛空的問題，梵滄海提了個意見：“千山暮雪人煙稀少，應該挺適合？”他跟端木昱兒的千山暮雪之行，充滿了美好的回憶。想起狗娃子一路上的甜膩和蠻橫，就如美酒飲後回甘，心中甚是歡喜。
“四師弟，你怎麽笑得如此放|浪？”梁詠懷忽如其來一句，惹得梵滄海一陣臉紅：“什麽？有嗎？”
“有！”
“你看錯了。”
不過梵滄海的提議引起了暮行天問的興趣，確實也隻有人煙稀少的高原地區能夠讓他一展身手了。
不過，他仍有些顧慮，作為門主，他是極少離開天門的，若讓上古怨靈嗅到了端倪鐵定要翻身不可。梁詠懷馬上就看出來了：“師尊，咱們很快就回來的，不出一個月！就讓大師兄留在天門鎮守吧！”
肖楚心倒不是嫌自己又被留下，而是道：“千山暮雪離昆侖台很近，我好多年沒回去看望父親了……”
梁詠懷立刻就反駁道：“大師兄，你什麽時候都可以回去，唯獨現在不可以！若讓昆侖台知道師尊溝通了無量虛空，還不知道會怎麽阻止呢！”
昆侖台向來不支持暮行天問溝通無量虛空，因此肖楚心隻好拋棄了回家的念頭。
還是藍意雪一針見血：“你的意思是，讓你和師尊去最合適？”
梁詠懷笑得不言而喻，暮行天問可沒有他那破爛心情，道：“我與滄海去便可，你們都留下。”
梁詠懷一聽仿若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