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人偶匠人
端木昱兒此時是白頭發，沒有戴麵具，因此不管現場有沒有人見過結道侶當日的端木昱兒，也都不會將他等同於端木昱兒。
“你幹嘛毀壞我的商品？你得十倍賠償給我！”那小販扯著嗓門指著端木昱兒就罵。
雖然端木昱兒的長劍上燃著靈力，器宇軒昂仙袍冉冉的少年一看就不是俗人，但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做，還是引起了大家的不滿，各種破口大罵就洶湧而來了。
梵滄海也看到了這些嘲弄天門的木偶人，心中憤然，誰能想到民間是這樣一副情景？
這些木偶被施加了術法，可以做出簡單的動作，使得小小的木偶玩具活靈活現，吸引了不少顧客。這樣的商品似乎到處都是！
梁詠懷也在別處看到了被一飛衝天的小人偶，他殺平民的模樣被刻畫得凶神惡煞。
端木昱兒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子，拍在旁邊的木桌上，道：“這些我全買了，你還有沒有？”
全買了？有這樣買東西的嗎？小販疑惑地看著，猜測他背後的用意。
梵滄海走上前去，問道：“請問你是從哪裏買來的木偶？能不能將製作玩偶的匠人介紹給我們？當然，酬勞是不會少的。”
梵滄海將一顆碎銀子遞到他手上，小販一天也賺不到這麽多，但他皺眉道：“什麽匠人？我可不知道，我隻是從孫大娘手上拿的貨，你們還要的話，我這裏有的是！”
有了錢好說話，也不管端木昱兒一上來就長劍亂舞，小販將所有存貨都擺到他們麵前，當然前提是他已經將錢袋子牢牢地握在手中。
端木昱兒又想一把靈火將它們化成灰燼，被梵滄海阻止了，他輕聲道：“不要意氣用事，沒有了贓物，如何找到那始作俑者？”
世事便是如此，天門結道侶儀式再如何轟動，再如何令人神往，也都隻是一場煙火盛事。繁華落盡無覓處，徒留是與非，零落江湖。更何況，當日發生這麽多波折。
端木昱兒的名聲已經在江湖上掀起了風浪，比一飛衝天還有名氣的，自然是他作為一個人類，修煉暗靈之氣！
談到此事，在修士當中，自然是豔羨的居多。但在民間，在不知所以然的民眾當中，這件事就很令人恐懼了！
梁詠懷一行人跟著小販找到了那個孫大娘，這條街上的木偶人都是從她那裏拿的貨。
孫大娘是一個普通的小店老板，賣木偶玩具的，數量也不多，在她的小鋪裏，也找到了幾個天門木偶人。
梁詠懷將幾大袋木偶玩具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那大娘狐疑地看著幾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小販剛要跟她解釋幾個人的由來，就被梵滄海提著衣領扔了出去。
梁詠懷麵帶微笑，道：“孫大娘是吧？聽說你這裏，有很多木偶人？”
孫大娘尖嘴猴腮的，兩隻眼睛滴溜溜地轉，她已經瞥到幾人腰間的佩劍了，這些人來者不善！
端木昱兒道：“是你製作的木偶人？還是你認識這個匠人？我們需要很多，想直接找那人拿貨。”
孫大娘沒有說話，突然就朝旁邊一閃，想逃離現場。被端木昱兒一把抓住了胳膊。
“非禮呀！有人非禮我老太婆呀！”
端木昱兒一聽手就鬆了，非禮這種事可大可小，他一個小生可還是要點臉的。
孫大娘又跑出一段路，還要大喊非禮的時候，才發現抓住自己的是一個女子，一個渾身冒著寒氣的女子。
孫大娘被幾人逼著回到了家中，又被狠狠地扔到柴堆上。她哭哭啼啼地求幾位少俠饒命，說自己不過是想賺一筆小錢，那是牛二家的媳婦自願的，她隻是幫忙拉個紅線而已。
這說的什麽話呀？眾人沒聽明白，幹脆將錯就錯，疾言厲色讓她從實招來。
隻聽見她畏畏縮縮地道：“那日，牛二家的媳婦何翠蓮提著一籃雞蛋上我家來，半路遇上了劉員外，兩人就這麽對上眼了。我瞅見了就有意替她出出主意，恰好劉員外是我一外甥的姑丈的妹夫，我這不就攀上點親戚了嗎。就為何翠蓮引見了劉員外，一來二去，他們兩人就熟了。我可是什麽也沒做呀。”
原來這個什麽都沒做的孫大娘是給“西門慶”和“潘金蓮”牽紅繩了，可是她為何一看到幾位公子就和盤托出呢？
“你們……你們不是牛二的道友嗎？聽說他最近回來了？還帶了好些人要找劉員外……”她似乎才發現事情不對，自己可能是說錯話了。
梵滄海不耐煩地道：“製作這些木偶人的匠人，是誰？不說，我們就直接將你交給牛二。”
孫大娘道：“這……你們隻是來問木偶人的？”
端木昱兒也不想跟她廢話了，一把劍杵在地上，嚇得那孫大娘後退了幾步，道：“這……這是孫老頭做的。”
孫老頭是孫家莊的老匠人，別看他八十歲高齡了，一雙手還十分靈巧。不論做什麽木偶都惟妙惟肖。幾人來到孫老頭的家中，果然看到了很多天門的木偶人！
這個孫老頭身上一點修為都沒有，他僅僅是製作而已，還有同夥！要不是看在他高齡的份上，端木昱兒已經一拳頭掄過去了。
結果，孫老頭沒兩下就交代了，也一直喊冤，說是久不前有人拿來幾個木偶玩具，就讓他跟著上麵的做，出手就是一百兩，讓他沒日沒夜地做。為此，他還請了一個幫工。之後，孫大娘就來提貨了。
他上街後才知道這些木偶的由來，但看在錢的份上，他隻能馬不停蹄地製作。
孫老頭和他的幫工、孫大娘都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沒一個人能說出點有用的話。
梵滄海讓孫老頭將那最初的雛形玩具拿出來，他卻裝瘋賣傻，滿屋子都找不到。書生火了，將他摁著頂到牆上。
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這老光棍怕是不會招的了！
梵滄海向來溫雅，此時攢了足夠的火氣，將怒火全撒到了這個表麵看上去老實巴交的木匠身上。
老頭子被打得鼻青臉腫，討饒道：“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