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天門人偶
一行人等在校場上，梁詠懷從中央門下來，小雲翼就嚷嚷著：“二師兄，小雲翼請求出外曆練。”
“不行。”
“為何不行？小雲翼是妖獸，能助你們一臂之力！”
梁詠懷看了看他，他今日穿上了小袍子，打扮得有模有樣，五官不齊的臉上還戴了麵具，以掩飾雙眼的不存在。除了五采雙翼，看不出與人類有何不同。
雖然人世間有妖獸，普通人類也都了解，但人類大量聚集的富庶之地，沒有妖獸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活動。這也是玄門與朝廷約定成俗的規矩，但凡人群中出現妖獸，玄門有義務將他們驅除。
因此，小雲翼要去吳州顯得不太現實。可這個小家夥鐵了心的要跟去，端木昱兒不懂利弊，便道：“他既然想去那就讓他去唄，他收起雙翼也就跟小孩童差不多了。”
梁詠懷道：“小雲翼，你該不會是想纏著四師兄吧？”
因為小雲翼從剛才開始，就靠在梵滄海身邊，與端木昱兒一左一右守著他。梁詠懷一句話，將梵滄海點醒了，他看了看小雲翼，有些不自然地往端木昱兒的方向挪了挪。這個性別不明的小家夥，始終讓他心裏有些膈應。
小雲翼一扭頭一撇嘴一叉腰，哼了一聲道：“身為一名修士，當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什麽兒女私情，不需要！”
梁詠懷驚訝了：“什麽時候你改變主意了？不想當四師兄的二房了？”
小雲翼又低頭沉吟，似乎有些不舍，但他轉頭看到梵滄海不理不睬的樣子，就鐵了心，道：“要當就當大房！待小雲翼長成大姑娘，不愁沒人要！”
梵滄海聽出了他的不滿，遂道：“小雲翼說的極是，常言道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小雲翼前途無量，假以時日必能引來有緣人。”
小雲翼對他這句話還是比較滿意的。
但梁詠懷仍不願意帶上他，一人一妖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
小雲翼童言無忌，說梁詠懷公報私仇，因為小雲翼曾捅破了他藏有秘秋圖的醜事！
一聽這三個字，幾個人臉上刷的紅了。
小雲翼一張破嘴罵盡天下無敵手，梁詠懷恨得牙癢癢，要將他就地正法。
最後，在藍意雪即將引動霜龍之息要滅了他們二人之後，梁詠懷妥協了，但求小雲翼永遠別再提那什麽圖。
梁詠懷帶著小雲翼乘坐撼月擊征，藍意雪已經騎著冰封蒼鸆消失在視野裏，梵滄海和端木昱兒乘坐玄鳥飛到秦州。玄鳥能力有限沒辦法飛到吳州，因此，幾人將在秦州集合，再換上馬匹一同出發。
端木昱兒與梵滄海再次飛上高空，上次兩人乘坐撼月擊征來天門，仍是不久前的事。這段日子過得太充實了，兩人的修為突飛猛進，早已經習慣了捆綁在一起。
端木昱兒笑嘻嘻地道：“梵兄，待你到了神階，師尊就該為你尋一匹稀世坐騎了！”
雖然他如此說，梵滄海卻突然想起他與師尊的十年之約，突然就感到惆悵無比。
“你歎什麽氣？”端木昱兒竟然又聽到了他的心聲，因為兩人實在是太近了。
“昱兒……”
修士要達到怎樣的高度才叫學有所成？世間珍寶要得到多少才能夠滿足？若始終孤苦一人，擁有再多又有何用……
十年後的事情他們無法掌控，唯有踏踏實實地過好每一天。
*
不知道是不是梁詠懷的錯覺，師尊的神識似乎與師尊一條心？現在的拇指師尊也沒像以往那般強了，他安安靜靜地坐在肩頭上，抱著雙臂，很有一副坐在巨人肩膀上的感覺。隻不過，在他麵前，還有幾個巨人。
那店小二端來酒菜的時候，冷不防瞥到這個兩寸小人，手一抖，以為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小人不見了。
果然是眼花了吧！
店小二走後，小雲翼有些疑慮：“師尊要不要吃飯？一顆大米會不會就飽了？還是弄成小米糊，像喂嬰孩那樣？”
幾人差點忍不住噴出口中茶水，誰也不敢自行想象師尊做這等事的尊容。
端木昱兒拍了拍小雲翼的肩膀，提醒道：“神識不需要吃東西吧。”
梁詠懷道：“休要胡亂議論師尊，再小也是師尊！”
然而，還有誰有他那麽膽大包天？他不議論，他是用行動說話的！隻見他從交領裏將師尊“抓”了出來，問道：“師尊，您要喝酒嗎？”說著就將小酒杯湊到師尊嘴邊，像對待一隻小寵物！
小師尊皺眉厲色道：“胡鬧！吃完了速速啟程，休要在路上多耽擱！”
他雖然如此之小，威儀卻無處不在，幾人立刻身臨其境，仿佛麵前就站著大仙師。遂匆匆吃飯匆匆整頓，不多時就離開了秦州的小飯館。
街市上人多，他們幾個隻是牽著馬前行，免得大馬撞到路人。
端木昱兒許久沒有接觸到這樣的街市了，雖然比不上吳州城的繁華，但貴在人多。他看著新鮮，一邊牽著高頭大馬一邊笑嘻嘻地看看這裏看看那裏。
梵滄海跟在他身後，倒是一臉平靜。
“天門人偶薈萃，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咯！”
人群中傳來了小販的吆喝聲，隻是天門二字令端木昱兒十分好奇，什麽天門人偶？那是啥？
那小販的攤位前圍了不少人，商品應該很討喜。端木昱兒將韁繩遞給梵滄海，就擠了進去。
可是他下一眼就傻了，木桌上有一座醒目的木雕，咋看是一場宴席，席位上端坐著一些木偶人。這些並無甚特別的，特別的是，有隻小木偶被一飛衝天，木偶身上的小布片風一吹就沒了。
眾人哈哈大笑，都稱讚這術法設得好，惟妙惟肖！這小人還能再飛十幾輪！
除了這些，還有四大親傳弟子的木偶、梁詠懷殺平民的木偶、戴麵具的端木昱兒渾身冒出暗靈之氣身上寫著“妖人”二字，均雕刻得有模有樣。而且買的人還挺多！
“砰！”木桌被一劈為二，端木昱兒手持蒼月長歌，一臉怒容，又嗖嗖幾下將木偶劈成了碎木頭，一個都不放過！
“喂你誰啊？光天化日欺負人啊這是！”那小販怒氣衝衝的，周圍的人也都覺得此人不可理喻，紛紛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