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突發事件
“誒,端木公子,請嚐一嚐我精心為你準備的美味佳肴吧!”苗廚子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手上端著帶蓋子的托盤,把呆愣著的端木昱兒嚇了一跳。
端木昱兒摸了摸肚子,確實有些餓,是用膳時間了,可他卻沒有什麽心情進餐。
他問道:“苗廚子師兄,二師兄真的被趕出去了嗎?”
方才一直聽人議論,心情越發鬱悶,感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若不是因為自己,君無殤也不會被趕走,而梁詠懷也不會到山下去買醉,錯手殺了平民。
那天,梁詠懷將撼月擊征讓給梵滄海和端木昱兒,自己一個人禦劍離開,卻是到山下喝酒去了。那些平民應是他酒後不知輕重,給打死的。
現如今,暮行門主一定很難受吧,他視親傳弟子為已出,碰上這種事,最難過的莫過於門主了……
苗廚子見他愁眉不展,道:“這件事輪不到咱們插手,但是啊,事情尚未有定論,就不要杞人憂天啦!”
可端木昱兒又問:“親傳弟子是不是不能殺人?”
“誒,此言差矣!難道非親傳弟子就能殺人?任何人都不能隨便殺人的啊!何況咱們天門的職責是什麽?那就是保衛人間淨土,再回頭殺平民,那叫什麽事啊!”
“那現在可怎麽辦?親傳弟子殺了人,會被昆侖台製裁嗎?”
昆侖台是玄門中最高仙門,擁有最高權利,掌管一些宗門無法定奪,無權定奪的大案、要案。但並不十分插手各大仙門諸事,在其位的都是聖者境大仙師,高高在上的天外之人。
苗廚子歎了一聲,道:“誒,這件事咱們師尊還有全權負責,昆侖台?你就放心吧!”
白發少年也發現自己想多了,不由地尷尬一笑。
“來來來,先吃飯。”苗廚子找了附近一個亭子,將飯菜放在石桌上,端出了一碗湯。
端木昱兒看著那碗湯,胃口一下子便來了,端起來就喝。
苗廚子道:“誒!吃飯之前呢,我要先問問你,這幾日有沒有好好排除身體的汙物?”
“噗……”端木昱兒一口湯全噴在了苗廚子身上。
“誒,瞧你,要注意言行舉止,切忌如此粗魯!”
“對不起,對不起。”少年拿出一張手帕,苗廚子接過擦掉身上湯水,又道:“怎麽樣啊?這幾日你是要淨身的,有沒有……”
“有!”為了防止再聽到奇怪的字眼,端木昱兒趕緊回答了他。
“那就好,你吃飯吧。”
端木昱兒打開蓋子,這一次隻有一個青花大瓷盤,幾片生菜下麵不知包著何物。他問道:“好香啊,裏麵是什麽好吃的?為何每次都要用生菜?”
“因為我喜歡生菜。”
“哦……是因為你喜歡……”端木昱兒沒空管他,用筷子挑開生菜後,看見了一隻雞!
“啊!雞肉……快拿開!”端木昱兒躲瘟疫一樣跳起來,“門主說不能吃葷!”為了聽門主的話,那天的烤鴨他都忍著沒吃,今日又拿雞來誘惑他?
“誒,這可不是普通的雞。”
“不就是靈氣喂養大的嘛,那也是雞!”
“誒,這是仙露雞,吃的是靈草,飲的是晨露,吸的是靈氣,全身都是寶。天門一共就三隻!你不吃?你不吃我吃!”苗廚子還真的就坐了下來,口水直流,就要搶過他的筷子。
端木昱兒卻把筷子藏在了身後:“既然,是門主吩咐的,那自然要吃,這樣,給你吃一隻雞腿!”
結果,兩個人一起分了這隻仙露雞,吃的甚是歡暢。
每日正午時分,陽氣在一天中達到了鼎盛,逐漸走向衰落,也是陰陽交替之時,端木昱兒就要開始泡仙水。在仙氣氤氳蒸騰中打坐,他一般都是直接睡過去的。
*
君無殤在符文鐵鏈上十步一回頭,一叩首,他生活了好幾年的蜀山天門,就要這麽離去了。他心心念念的還是二師兄梁詠懷。
在他看來,自己從未入得師尊的法眼,全是二師兄照顧了他多年。
“二師兄,無殤會每天為你祈福,讓天神保佑你長命百歲,無病無災。無殤在人間客棧等著你的到來。”
他跪在鐵鏈上,口中念著,十分誠摯。念著念著便落下了眼淚,滴在地麵上。
“無殤……”
聽到有人喚自己,聲音如此熟悉,他以為自己做夢了,不敢抬起頭來,生怕這場夢一抬頭便要碎了。
是二師兄的聲音沒錯!
“二師兄,你來送無殤嗎?”他仍把頭叩在地麵上,問道。
那人沉默了片刻,道:“無殤,我與你一同下山。”
“為何?二師兄不必遠送,天門需要你。”
“你起來吧,幹嘛老是跪著!”
“二師兄……無殤在做夢嗎?我起來你會不會就跑了?”
“……”
直到梁詠懷過去扶他,他才真切地感受到,那是一雙真正的手!
“二師兄,你的扳指呢?你的佩劍呢?二師兄……”
他很快就發現了梁詠懷身上少了許多東西,那枚象征著親傳弟子身份的神玉扳指,竟然不見了!
每個親傳弟子左手拇指均佩戴一枚神玉扳指,大師兄肖楚心佩戴皓月神玉扳指;二師兄梁詠懷佩戴星月神玉扳指;三師兄藍意雪佩戴冰月神玉扳指。
幾枚扳指質地相同,均散發出幽光,唯有雕刻圖案不盡相同。
神玉扳指沒了,君無殤立刻便想到了:“二師兄,師尊怎麽能這麽做?你何錯之有?他為什麽要把你趕出去?他不能這麽做!”
他說著就要往天門的方向走,他要去找門主理論,卻被梁詠懷抓住了手臂。
“別去,我隻是下山處理一些事情。我殺人了。”
君無殤腦袋裏轟的一聲:“什麽?”
“前幾天我不是在山下喝酒嘛,酒後打了人,沒想到他們死了。師尊知道後十分生氣,我得下去……看看。”說是下去看看,實則若有必要,便是抵命。他沒有把後麵的說出來,是怕君無殤聽了難受。
“不,一定不是你殺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梁詠懷自己也很混沌,“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與我同行吧。”
說著他便繼續趕路了,君無殤恍恍惚惚地跟上去,他始終無法相信這是真的,二師兄怎麽可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