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又是廣州?
一早上的課上完,夏灼就明白自己是掉進顧梵生挖的坑兒裏了。
早上同阿媛一起到書堂坐下,掀開昨天錢瀾給的書,她就有點懵圈,說好的繁體字呢?書上的字明明就是一堆天書!
教書的先生劉禦更是盯著她不放,說是蘇盛蘇老爺交代過。所以劉禦甚是用心的把她的無知了解的一清二楚,還讓阿媛這個小丫頭私下裏一天教她認十個字,好趕上他教課的進度。而劉禦給阿媛的好處是,這幾天不讓她背古文。
夏灼看著年過六十的劉禦,頭發花白,身形消瘦佝僂,穿著一身藍色洗的發白的長袍,不苟言笑,出口成章,動不動就背‘之乎者也’的,出於對有學問的長頭發的人的懼怕,讓她是有口難言,連個聲都不敢吱,隻能無語的看著阿媛在她旁邊的座位上偷笑,看她笑話。
“我本來還真是打算和我爹說把你給弄走,但是有你在,劉老頭盯我就盯得少了,嗬嗬,挺好的。”上完課,兩人拜別了劉禦,從書堂到膳廳用飯,阿媛小人得誌的道,“一會兒我在書上給你圈十個字,你自己照著練,晚上我檢查。你也不需要一個字寫幾十遍,隻要能認得,明天劉老頭考你,你能蒙混過去就行。”
夏灼無力的撇了眼自己身前得瑟的小丫頭,道,“什麽時候去馬場練馬?”
“等太陽弱下去再說。”阿媛道,“你一會兒就去練字,去馬場回來估計天都要黑了。你要是練不會,就別去馬場了,不然劉老頭肯定也有法子罰我。我去和我娘說,不怪你沒陪著我。”
“你敢去說!”夏灼心情本就不好,這會兒被這得瑟的小丫頭弄的更煩了。“阿媛,”說著,夏灼跨步攔到阿媛麵前,“你爹有沒有告訴你,我有什麽特長沒有?”夏灼覺得這個小丫頭需要提點下,不然按照她這性子,後麵保不準就欺負到她頭上了。
“沒有呀,”阿媛眨著圓鼓鼓的大眼睛,道,“你有什麽特長?哦,我知道了,你的特長就是連個字都不認識!”說著,阿媛自己笑了起來。
夏灼深呼吸,心裏默念了幾遍“她還是個孩子,她還是個孩子·······”,壓下情緒,彎著腰,看著阿媛的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說,“你答錯了,我的特長是,力氣特別大!”
阿媛聽夏灼說著,隻見夏灼一隻手拉住自己腰間的衣服,一隻手忽的拎著自己,把自己給舉了起來,“啊!”阿媛騰空而起,臉差點貼到這走廊的廊簷。
“我不想做壞人,但是,我不是不能做壞人········”夏灼將小丫頭放下來,依舊看著她的雙眼,麵無表情道。
“你,你怎麽做到的?”阿媛完全沒聽夏灼的話,反而是抓住她那支將自己舉起來的手,左右端詳,像是要找出暗藏的機關。因為阿媛這個頭不算小,七歲一米二左右的身高,她爹這兩年都不抱她,嫌她重,可夏灼像是玩兒一樣的舉上舉下,真是讓她震驚了。
“先聽我說完······”夏灼試圖抽出手,讓阿媛注意力集中到她的話上,可這小丫頭對她的手真的是入了迷了。
“夏灼姐,”阿媛這次將夏灼的手一下抱進了懷裏,驚喜道,“你怎麽把我舉起來那麽高的?”
“夏灼姐?”剛才還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兒,這就變成姐了?
“夏灼姐是不是太生疏了?”小丫頭笑的諂媚,“灼姐姐怎麽樣?夠不夠親近?灼姐姐,你吃什麽才變得力氣這麽大的?東街賣餛飩那人的兒子李潯,前兩天仗著比我大推我,可我力氣比他小,打不過他。灼姐姐,你教教我怎麽力氣變大!”
夏灼真不知道這小丫頭的腦回路是什麽樣的,心累!
“我就吃飯而已。”夏灼已經無語了,“咱們能去吃飯嗎?我餓了。”
“能能能,當然能,”見夏灼轉身要走,阿媛小跑著又跑到了她麵前,攔住她的路,道,“那灼姐姐你再把我舉高高一次!”說著,小丫頭舉著雙臂,等著夏灼舉。
夏灼歎氣,伸手將阿媛抱到一邊去,給自己騰了條路繼續走,阿媛則不氣餒的跟在夏灼身後,歡天喜地的叫著灼姐姐。
錢瀾和蘇盛每日也都有事要忙,所以夏灼陪著阿媛吃完飯,碧落過來交代,阿媛要睡會兒午覺。
經過那一舉,阿媛這小丫頭對夏灼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對夏灼唯命是從,睡午覺可以,但是要先舉高高,夏灼無奈照辦。
夏灼覺得自己今兒個不順,一個坑接著一個坑的等著她跳。
阿媛睡下,碧落再次過來探望,說她看著阿媛,夏灼可以也許睡個午覺。這如今已經進入五月份,溫度回升的很快,中午午休已經是很有必要了。
夏灼從阿媛的住處離開,道門口問家丁城南的鋪子怎麽走。對於顧梵生給自己挖的這個坑兒,她實在是氣的睡不著。雖然上學這事兒,她是跑不了了,但是她肯定不能就這麽讓顧梵生算了。
夏灼按照家丁說的,往城南去。
這永豐算不得大,但是因著盛產棉花,後來又有蘇家的布匹聞名於世,街道巷子上也都熱熱鬧鬧的,市集發達。隻是中午溫度稍高,倒是消停些。這一路都走的安靜,到了城中心的告示前,突然見人頭攢動,圍著告示的人一圈一圈的往外排,其中多數是來往來的客商,肩上扛著包裹。
夏灼見告示前還站著三四個衙役,就好奇的往前湊了湊,聽其中一個衙役道,“即日起,凡是自廣州來的客商,在永豐需要停留的,無論商賈還是平民,都要到衙門去登記記錄,一旦發現有隱瞞來處,私藏包庇的,全部按私藏罪犯來辦,打一百大板,關進大牢,聽候處置!”
“又是廣州?”夏灼記起之前被綁架的事,蘇盛也說估計是廣州那邊來的盜賊所為,所以才不敢大聲聲張,拿了錢也沒為難他們。
夏灼想著,官府也許還是在追盜賊,所以才發布此告示。也許,他們應該報官,讓官府的人把那海盜給抓了,不然來往的客商不還要倒黴?但是想起蘇盛的叮囑,不想讓此事被人發覺,她也收了這想法,繼續找蘇家在城南的鋪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