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夏灼與顧梵生
夏灼早上從噩夢中驚醒,透過窗子的縫隙能看出天已經大亮。這對與她這個早上一向五點之前必須起床訓練的人來說,有一種負罪感。
“姑娘,你醒了!”婢女雲兒端著個褐銅的臉盆進來,看夏灼已是自床上坐了起來,笑著道,“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夏灼搖頭,可這一搖,右耳卻針鑽般的一陣疼,“啊!”
“姑娘!”雲兒見夏灼痛苦的捂著耳朵,放下臉盆就跑了過來,“我去請大夫來!”
“不用!”夏灼抓住她的手腕,而後神色也恢複如常,這疼來的尖銳,去的也快,“已經沒事了。謝謝!”夏灼說著,捂著耳朵的右手也拿了下來,攤開一看,掌心一片血紅。
“我,我這就去叫大夫········”雲兒慌作一團,一把掙脫了夏灼的束縛,不容夏灼說什麽就往外跑,到了門口剛好遇見要敲門進來的顧梵生。
“怎麽了?”顧梵生見雲兒臉上的慌張,緊張道。
“姑娘的耳朵出血了。”
雲兒的話音未落,顧梵生顧不得什麽禮儀,大步跑進了房間,“耳朵出血了?”
“一點點血而已,那個婢女大驚小怪。”夏灼很是不以為然的說著,“我以前在賽場上,不是被人打的鮮血直流陷入昏迷,就是把對方打的站不起來,這點血算什麽!”說著,夏灼看床頭的櫃子上有手絹,拿起將手上的血擦幹淨。
顧梵生麵色緊繃,在床畔坐下,絲毫不為夏灼的話所寬慰,“要好好休息,禁止劇烈運動!”她的耳朵有過這樣的狀況,自從那場車禍後。
兩年前夏灼出過一場車禍,至於車禍是怎麽發生的,她已經沒有一點印象。那場車禍導致她右耳受損,聽力下降到隻有正常人的四分之一,大腦裏積壓有無法取出的血塊,這血塊一度擠壓到視覺神經,導致她出現過短暫的失明。
夏灼看顧梵生一本正經,也不再打哈哈,“之前這耳朵也有段時間在流血,後來就好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現代醫學都沒辦法徹底解決的事情,在這地方還能有辦法?對了,說正事,我們怎麽會穿越?這是什麽朝代?”
夏灼說著環顧四周,看著木雕的家具座椅,薄帷垂暮,滿是好奇。如果昨晚不是顧梵生和她認真的解釋,她估計會一直以為自己在夢裏。
“現在是大虞豐啟十九年。”
“虞朝?”
“曆史界有個爭論,說是在堯舜禹時代之前,曾出現過一個一統的朝代,叫虞,但是這隻是一個猜想。”顧梵生解釋,“就算虞朝存在,它也接近原始時代,但現我們現在所處的大虞,無論是從人們的衣食住行方麵,還是從經濟發展方麵來看,它都處在明朝中期階段,人們穿著的服飾樣式又接近宋,但一改宋朝寬衣肥袖的鋪張·······”
顧梵生說著,見夏灼上下打量自己,有些不自在,“你在看什麽?”說著,他自己也往自己身上看。他穿的是件藍色麻布右衽窄口長衫,腰纏同色的革帶,腳上穿的是粉底皂靴,如果說他看起來有點怪的話,那就數他的頭發了,露耳的碎發,高中生標配。
“我突然發現你還挺帥的,”夏灼歪著頭,看著他淡然道,“懂的東西也多。”
顧梵生白她一眼,“你以為校草、學霸這樣的頭銜,是誰都能有的?”
顧梵生是真的有他傲嬌的資本。從小學就開始跳級,六年小學他三年半搞定,初中讀了兩年,高中直接被保送到市重點中學,高一就參加了高中結業考試,高二選擇理科,接著就獲得全國中學生數學、物理、化學考試一等獎,這已經是可以被保送到一些大學了,可高三他又跑去學文科,實力碾壓全校學生的認知和智商。而在學習之餘,顧梵生還拿下了全市中學生網球帶、乒乓球賽、羽毛球賽,以及校籃球隊團體賽的冠軍,市裏體育局都慕名來學校要把他挖走,校長那是死活不放人。
憑借著優秀的“運動史”,一米八的顧梵生有四塊腹肌不稀奇,身材健碩卻也不是肌肉發達的讓人頭皮發麻,而他那張俊朗的臉卻走的“小鮮肉”路線,隻是他褐色的雙眼分布著星星點點的光,帶著燦烈,濃黑英挺的劍眉讓他看起來很是英氣。
與顧梵生的“光輝事跡”相比,夏灼是要相形見絀了,她能進顧梵生念的這所高中,是因為她力氣比較大,能打、會打,把市男子拳王都給打趴下了,而那時候她還不滿十五歲。憑借著這樣的戰績,夏灼被破格錄取了。
夏灼唏噓一聲,斜看著顧梵生,“我也要穿你這樣的衣服,不要女裝!”不管哪朝哪代,女子的衣服都盡是以美為目的,裝飾繁多,實用性不大,除非是普通人家的婦女,平時要幹活,衣服倒是更講究實用,但裁剪就簡略了,還是男子的長袍裁剪流暢大方,看著順眼。再說,女子拋頭露麵一向是被禁止的,或者是被人說三道四,她這人脾氣又不大好,萬一沒忍住動手傷人影響不好,所以男裝是個不錯的選擇。
顧梵生思量的下,答應了聲。
“還有,我要吃肉,你答應我的·······”
“大病初醒,哪裏來的這麽好的胃口?”夏灼的話還沒說完,雲兒已經領著大夫進來,這話便是大夫接的。這大夫頭花灰白,下巴上的胡須修整的齊落,看著倒是不一般。
夏灼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對長頭發的上了年紀的男人有顧忌。這都是學校長發的教導主任給留下的陰影,他訓起話來,真的是鬼都害怕。夏灼因為連著三次沒完成家庭作業,竟被他給訓哭了,還逼著給寫了三千字的檢討,那樣的經曆真是想想都恐怖。
見這大夫進來,夏灼當即連話都不敢講了。
“你脾胃都虛,先用米粥養兩日胃再來滿足口腹之欲吧。”雲兒搬了凳子早床畔,大夫坐下,一麵給夏灼號脈,一麵道。夏灼連連點頭。
顧梵生也起身,站在一側。
大夫也隻說夏灼碰傷了耳朵,叮囑按時用藥。